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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离仙乡 ...

  •   《青丘白芷纪》第二章:初离仙乡

      一、辞行

      晨光彻底照亮涂山殿时,白芷已经站在了母亲的书房外。

      她换下了昨日的华服,只着一身简单的鹅黄襦裙,银发用桃枝随意绾起,腕间的银铃和噬魔雷晶都被小心收进了袖中——除了颈间那枚从不离身的黯淡玉环。

      书房门无声开启,女君白瑾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白芷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书房内弥漫着桃木与古籍的淡香。白瑾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站在一幅巨大的洪荒地图前。地图以灵力绘制,山川河流、各族疆域皆在其上流转变幻,唯有青丘所在的位置,散发着恒定柔和的淡金色光芒。

      “决定了?”白瑾没有回头。

      “……嗯。”白芷走到母亲身后,看着她纤直却仿佛承载着千山万水的背影,“母亲,我想出去看看。”

      “看什么?”白瑾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女儿脸上,“看昆仑的冰雪如何严酷?看九幽的熔岩如何暴烈?看人族如何在夹缝中挣扎求生,看仙魔如何因一点利益便拔剑相向?”

      白芷咬了咬唇:“我想知道,青丘之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不想……永远活在别人的描述里。”

      白瑾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窗外,几只年幼的狐族孩童正在桃林间追逐嬉戏,笑声清脆。

      “九百年前,你出生那日,青丘三百年未开的‘因果镜’忽然震动,镜面映出九尾狐影,直冲霄汉。”白瑾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回忆的悠远,“那时我便知道,你的命格与众不同。九尾天成,是祥瑞,也是……劫数。”

      白芷心头一紧:“劫数?”

      “天地万物,皆循平衡之道。过盛的福缘,往往需等量的磨难来抵。”白瑾转身,抬手轻抚白芷的脸颊,目光复杂,“我将你养在青丘,以万千宠爱护你周全,是希望你能平安喜乐。但或许,是我错了。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

      “母亲……”

      “去吧。”白瑾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桃花玉佩,系在白芷腰间,“此佩能遮掩你的九尾气息,只要不动用本源之力,寻常仙魔皆无法看破你的真身。里面封存了三道我的灵力,危难时可保你一命。”

      白芷眼眶微热,接过玉佩:“谢谢母亲。”

      “记住三件事。”白瑾的神色严肃起来,“第一,莫轻易动用九尾之力,尤其是在仙魔面前。第二,莫轻信任何人的‘注定’与‘天命’。第三……”

      她顿了顿,看向白芷颈间的玉环:“若此环出现异动,无论你在何处,立刻回青丘。”

      白芷重重点头。

      “你兄长们那边,我会去说。”白瑾摆摆手,似乎有些疲惫,“从后山的小径走,莫要惊动太多人。你既选择离开,便要从第一步开始,学会独自面对。”

      白芷跪下,郑重叩了三个头,起身时眼圈泛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她转身走出书房,没有再回头。

      她知道,母亲一定在身后看着她。

      二、迷途

      青丘的后山小径隐匿在桃林最深处,寻常族人不会踏足。小径尽头是一道不起眼的灵力漩涡,穿过它,便能离开青丘的结界范围。

      白芷站在漩涡前,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繁花似锦的故土。

      桃林静默,唯有风声。

      她握紧腰间的桃花玉佩,一步踏入漩涡。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只持续了瞬息。再睁眼时,眼前已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没有永不凋零的桃花,只有寻常的松柏与灌木。空气里的灵气稀薄了许多,还混杂着泥土、腐叶以及一些陌生的、略带腥气的味道。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光斑在铺满落叶的地面上跳跃。

      这就是……青丘之外。

      白芷深吸一口气,清冽中带着微凉的气息涌入肺腑,竟让她有种莫名的振奋。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母亲曾教过她观星辨位之法,青丘位于洪荒东部偏南,而昨日云奚提到的“东荒灵脉异动”,应该就在东方更深处。

      “那就往东去。”她自言自语,选了一条看起来像是兽径的小路,迈开了离家的第一步。

      起初的半日,一切都很新鲜。从未见过的野花,奇形怪状的岩石,偶尔窜过草丛的小兽,都能让她驻足观察许久。她甚至试着用母亲教的敛息术,悄悄靠近一只正在饮水的鹿,近到能看清它睫毛上的水珠,对方却毫无察觉。

      “看来我还挺有天分。”她有些得意。

      然而,这份轻松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她逐渐深入山林,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得怪异。树木逐渐扭曲,枝叶呈现不自然的暗红色。地面上的苔藓散发着微弱的磷光,空气越来越闷热,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笼。

      更让她不安的是,颈间的玉环,开始传来一阵阵细微的、持续不断的温热感。

      “怎么回事……”她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前方的雾气不知何时浓重起来,乳白色的雾气翻滚着,遮蔽了视线。林间原本偶尔响起的鸟兽声,此刻也完全消失了,死寂得令人心慌。

      白芷试着往回走,却发现来时的路已被雾气吞噬,周围的树木看起来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迷阵?

      她心中警铃大作。青丘也有迷阵,但那是以桃花为基、充满灵韵的幻术。而眼前的雾气,却透着一种蛮荒、混乱的气息,隐隐与她昨夜梦中感受到的某种“虚无”感相似。

      她试图调动灵力感知,但灵力一离体,就像泥牛入海,被周围的雾气迅速吸收、消融。

      “啧,麻烦。”她不敢再轻易动用灵力,只能凭着直觉,选了一个方向小心前进。

      雾气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玉环的温度也越来越高,烫得她皮肤生疼。就在这时,她袖中的噬魔雷晶忽然震动了一下,传来一股清凉之意,瞬间驱散了玉环带来的部分灼热感。

      白芷一愣,取出噬魔雷晶。漆黑的晶石内部,血色雷光比在青丘时活跃了许多,隐隐指向她左侧的某个方向。

      是它在指引?

      她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这份来自魔族的“礼物”,朝着雷光指引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雾气似乎稀薄了一些。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还有……说话声?

      白芷立刻屏息敛气,借助树木的掩护,悄悄靠近。

      穿过最后一片浓雾,眼前豁然开朗。

      一条浑浊的红色溪流横在面前,溪水散发着淡淡的硫磺味。对岸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寸草不生,地面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缝,裂缝中不时喷出细小的火苗。

      而溪边,正站着两个人影。

      不,严格来说,是一个“人”,和一个……半人半蛇的妖族。

      那妖族上半身是精壮的男性躯体,布满青色鳞片,下半身是粗壮的蛇尾,正烦躁地拍打着地面。他对面站着一名穿着粗布麻衣、手持木杖的老者,老者面色愁苦,正对着妖族不住作揖哀求。

      “蛇君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村里最后一点存粮都献给您了,实在拿不出更多了!再这样下去,全族老小都要饿死了啊!”

      “饿死?”蛇妖嘶哑的声音带着嘲讽,“关本君何事?此地灵脉异动,火毒四溢,本君的洞府都快待不下去了!让你们献上血食供奉,是看得起你们!再啰嗦,本君今日便吞了你全村!”

      老者吓得瘫倒在地,涕泪横流。

      白芷藏在树后,看得心头火起。恃强凌弱,欺压弱小,这是她在青丘从未见过的丑恶。

      她正想现身,另一个声音却先她一步响起了。

      “东荒之地,何时轮到你这小妖作祟?”

      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

      白芷循声望去,只见溪流上游的一块巨石上,不知何时立着一道月白身影。

      云奚。

      他依旧穿着昨日的道袍,额间银纹在晦暗的天光下依然醒目。他手中并未执剑,只是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蛇妖,周身气息仿佛与这污浊焦灼的环境格格不入。

      蛇妖猛地转身,竖瞳紧缩:“仙族?你是昆仑的人?”

      “监察东荒灵脉,肃清趁机作乱之辈,乃天刑殿职责。”云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给你三息,放开那老者,自封修为,随我回昆仑受审。”

      “狂妄!”蛇妖暴怒,蛇尾猛地一甩,卷起数块燃烧着的焦土,朝着云奚劈头盖脸砸去,同时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墨绿毒雾。

      云奚身形未动,只是袖袍轻轻一拂。

      一道无形的气墙凭空出现,焦土与毒雾撞在气墙上,瞬间凝滞,然后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消散于无形。

      蛇妖瞳孔骤缩,意识到遇上了硬茬子,转身就想钻入地缝逃窜。

      云奚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定。”

      蛇妖庞大的身躯瞬间僵直,保持着钻地的滑稽姿势,动弹不得,只有眼珠惊恐地转动。

      云奚这才从巨石上飘然而下,落在老者面前,伸手虚扶:“老人家,请起。此妖我会带走,不会再骚扰你们村落。”

      老者如在梦中,颤巍巍起身,千恩万谢。

      白芷在树后看着这一幕。云奚处理得干净利落,符合仙族维护“秩序”的做派。但她注意到,云奚在定住蛇妖后,目光并未在感恩戴德的老者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转向了溪流对岸那片焦土,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在看什么?

      白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除了裂缝和火焰,似乎并无特别。

      就在这时,她颈间的玉环,温度骤然飙升!

      同时,对岸焦土中心最大的一条地缝中,猛地喷出一股浓烈的、漆黑如墨的气息!那气息充满了腐朽、死寂与吞噬一切的味道,与她梦中感受到的“虚无”如出一辙!

      黑色气息出现的瞬间,云奚脸色骤变:“退后!”

      他一把将吓呆的老者推向远处,同时手中光华一闪,“止水”剑已然出鞘。剑身澄澈如秋水,却散发出凛冽的寒意,剑尖直指那道黑色气息。

      而被定住的蛇妖,在黑色气息喷出的刹那,身体猛地一颤,鳞片下竟也渗出丝丝黑气,双眼瞬间被纯粹的黑暗充斥。定身术,破了!

      “吼——!”

      蛇妖发出不似活物的咆哮,身躯诡异地膨胀了一圈,带着浓郁的黑气,疯狂地扑向最近的云奚!

      云夷挥剑格挡,剑气与黑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嗤嗤声。那黑气竟似活物,沿着剑气向上蔓延,试图侵蚀剑身。

      “至阴秽气……”云奚眼神凝重,剑势一变,由守转攻,清冷的剑光如月华洒落,将黑气层层剥开。

      白芷看得心惊肉跳。那黑色气息给她的感觉极其不祥,而蛇妖的异变显然与之有关。她想起母亲说的“东荒灵脉异动”,难道就是指这个?

      她正犹豫是否要出手相助——虽然母亲叮嘱不要轻易动用力量,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场中形势再变。

      一道炽热的、暴烈的刀芒,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宛如一轮坠落的黑色太阳,直直劈向那团不断从地缝涌出的核心黑气!

      刀芒所过之处,焦土融化,空气扭曲。

      黑气被这狂暴一击劈得剧烈翻腾,收缩了不少。

      玄燮扛着一柄造型狰狞的黑色长刀,落在了云奚不远处,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巧啊,仙官大人。这脏东西,看着可真碍眼。”

      三、暗流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微妙。

      云奚持剑而立,剑气清冷,锁定了再度蠢蠢欲动的蛇妖与地缝黑气。

      玄燮扛着长刀,姿态狂放,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最终落在白芷藏身的方向,挑了挑眉,却没点破。

      那老者早已吓得连滚爬爬躲到了极远的石头后面。

      “魔族尊者,为何在此?”云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路过,看热闹。”玄燮答得随意,用刀尖指了指地缝,“倒是你们昆仑,号称监察天地,这么大一坨‘虚无之息’在这儿冒泡,你们现在才发现?效率堪忧啊。”

      “虚无之息?”云奚捕捉到这个词。

      “哦,我们九幽的叫法。”玄燮耸耸肩,“一种能污染灵脉、侵蚀神魂、同化生灵的玩意儿。看样子,这东荒的灵脉,病得不轻。”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地缝中再次喷涌出更多的黑气,这次的范围更大,隐约形成一个扭曲的、不断嘶吼的面孔形状。而被黑气控制的蛇妖,气息也再次暴涨,几乎要突破某个界限。

      “废话少说,先处理掉。”云奚不再多言,剑诀一引,“止水”剑化作一道流光,带着净化与封镇之意,直刺那黑色面孔的核心。

      玄燮几乎同时动了。他没有使用花哨的招式,只是简简单单一刀斩出。刀势却沉重如山,霸道绝伦,刀锋上缠绕着暗红色的魔炎,所过之处连空间都隐隐塌陷,直取蛇妖头颅。

      仙魔两人,一攻“源”,一斩“傀”,虽无交流,配合却莫名默契。

      白芷屏住呼吸,紧紧盯着。

      剑光没入黑色面孔,清辉与黑暗激烈对抗、消融。刀芒斩过蛇妖脖颈,魔炎轰然爆发,将试图逃逸的黑气连同蛇妖的残躯一并焚烧殆尽。

      地缝中的黑气似乎受到了重创,发出无声的尖啸,猛地缩了回去,地面剧烈震动了几下,裂缝竟有缓缓合拢的趋势。

      云奚收回“止水”剑,剑身光华略显黯淡,显然消耗不小。他看向玄燮:“你对此物似乎颇为了解。”

      “碰巧知道一点。”玄燮甩了甩长刀,将魔炎收起,“这东西,最近在九幽边境也冒出来过几次,麻烦得很。看来不只是东荒的问题。”

      两人隔着数丈距离对视,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而紧绷。仙魔的立场天然对立,短暂的联手只因共同的威胁,威胁暂退,隔阂便重新浮现。

      躲在远处的老者见动静平息,又小心翼翼探出头。

      云奚不再看玄燮,走向老者,询问关于灵脉异变和蛇妖骚扰的具体情况。

      玄燮则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脚边的焦土,目光又一次飘向白芷藏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看够了么,小狐狸?”

      白芷心头一跳,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

      她犹豫了一下,从树后走了出来。

      云奚听到动静,转头看来,见到白芷,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青丘帝姬?你为何在此?”

      他的目光扫过白芷周身,似乎在确认她是否安好,也似乎在疑惑她如何能孤身来到这远离青丘的险地。

      “我……出来历练。”白芷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走到两人近前,先对云奚行了一礼,“多谢仙官方才出手,救了那位老人家。”

      然后她看向玄燮,点了点头:“玄燮尊者。”

      玄燮笑眯眯地:“帝姬客气了。看来咱们缘分不浅,这么快又见面了。一个人跑出来,你家女君放心?”

      白芷抿了抿唇,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那正在缓慢合拢的地缝,以及周围一片狼藉的焦土,担忧地问:“刚才那黑色气息……就是‘虚无之息’?它到底是什么?灵脉异动就是因为这个吗?”

      云奚沉吟道:“此物确与灵脉异动有关,它能侵蚀、污染灵脉本源,使其变得暴烈、污浊,进而影响周边环境与生灵。方才那蛇妖,便是被侵蚀后心性大变,力量暴涨却失去理智。”他看向玄燮,“尊者称其为‘虚无之息’,不知九幽对此有何记载?”

      玄燮收了玩笑之色,难得显出几分认真:“记载不多,只说是上古神魔大战后残留的‘秽物’,与天地清浊失衡有关。但最近百年,这东西出现得越来越频繁,范围也越来越广。九幽有魔君怀疑,是不是封印这东西的‘什么东西’,快不行了。”

      “封印?”白芷追问。

      玄燮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颈间的玉环上停留了一瞬:“谁知道呢,上古秘辛,早就淹没在时间长河里了。”他话锋一转,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不过,这里倒是让我发现了个有趣的东西。”

      他走到地缝边缘,此时裂缝已缩至手臂粗细,仍有微弱的黑气渗出。玄燮蹲下身,用刀尖在焦土里拨了拨,挑起一小块不起眼的、暗红色的晶体碎片。

      那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黯淡无光,但云奚和白芷在看到它的瞬间,都感觉到体内灵力或血脉微微一荡。

      “这是……缘法碎片?”云奚瞳孔微缩。

      “眼力不错。”玄燮将碎片抛了抛,“虽然是劣等的、被‘虚无之息’污染过的残次品,但确实是那东西。看来这灵脉异动,不只是污染那么简单,可能还牵扯到上古遗落的‘缘法’。”

      缘法碎片!白芷想起母亲曾提过,那是上古神格碎裂后的产物,蕴含巨大力量与因果。

      玄燮将碎片收起,看向云奚:“仙官大人,这东西我带回去研究研究,没意见吧?”

      云奚沉默。按仙族律例,洪荒出现缘法碎片,理应由昆仑监管。但此刻碎片在魔族手中,且方才对方确实出了力,强行索要,恐怕立刻就要兵戎相见。他孤身一人,虽不惧,但任务在身,不宜节外生枝。

      “……可。”最终,他吐出这个字,但补充道,“若研究有所得,望能知会昆仑。此事关乎洪荒稳定。”

      “好说。”玄燮答应得爽快,也不知有几分真心。

      他又看向白芷,笑道:“帝姬既然出来历练,这东荒现在可不太平,要不要结个伴?我知道几个有趣的地方,保证比看这些脏东西有意思。”

      白芷下意识想拒绝,她还没想好如何与这两位身份特殊的人物相处。但云奚却先开口了。

      “帝姬身份尊贵,孤身行走确不安全。”云奚的语气公事公办,“我奉命调查灵脉异动,还需前往几处关键节点查勘。帝姬若无明确目的地,可暂时与我同行,待此间事了,我可护送帝姬前往相对安全的区域。”

      他的提议合情合理,且听起来更稳妥。

      白芷看看云奚,又看看玄燮。前者清冷可靠,后者神秘不羁。她知道,无论选择谁,都意味着踏入更复杂的漩涡。

      而就在这时,她颈间的玉环,再次传来一阵有规律的、轻微的震动,仿佛在催促她做出选择。

      远山背后,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血色。焦黑的土地、未散尽的硫磺味、以及地缝深处隐约残留的不祥气息,都提醒着她,这片看似广袤美丽的洪荒,暗藏着多少未知的风险与秘密。

      她的历练,从离开青丘的第一步,似乎就卷入了意想不到的波澜。

      白芷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映着血色残阳。

      “我……”

      (第二章完)

      ---

      【悬念留白】

      1. 白芷将选择与谁同行?这个选择会如何影响她接下来的旅程?
      2. “虚无之息”与“缘法碎片”同时出现,背后隐藏着怎样的上古秘辛?玄燮拿走碎片,究竟有何打算?
      3. 云奚的“监察任务”是否另有隐情?他对白芷的出现似乎格外关注,是因为职责,还是其他原因?
      4. 白芷颈间玉环的异动越来越频繁,它究竟是什么?与“封印”和“钥匙”有何关联?
      5. 东荒的灵脉污染是个例,还是洪荒危机的开端?仙魔两族对此,又将采取何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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