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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定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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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话还没说完,门像她的心门一样在他面前短暂的敞开又干脆利落的合上,徒留裴恪独自凌乱,片刻后他走到隔壁轻声关上门。
辛星靠着饼干硬挺将近三天,裴恪没再来送物资不出所料应该是被制裁过,她苦中作乐的想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饿不死我的终将使我更加抗饿,辛星打起精神将手头的画稿发过去。
【猫猫萌:收到,大大画的太棒了,和我一直追更拖延的作者完全一个画风。】
【辛星:哈哈,满意就好。】
随着金钱到账的声音响起,她瞬间忘掉忍饥挨饿的痛苦,果然金钱是精神食粮的一种,还是大补。
【猫猫萌:大大,除了实在是太难约以外,你哪里都好。】
【辛星:微笑】
在同一天的下午,程母主动上楼说自己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辛父说则在一旁补充说俩个人都反思过,辛星没开门也没搭腔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鸽子,晚上的时候她平静的下楼吃了饭。
餐桌上一改之前连续几日的低气压,听着耳边有说有笑的话语声,辛星捧着碗默默吃饭。
程母话锋一转:“你晚上别总熬夜,两个大眼袋耷拉的比我还重,出去让人分不清谁是妈。”
话题中心不知怎么突然就扯到她身上,辛星抽过纸巾擦完嘴后,淡淡出声示意听见她说的话。
程母看着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硬生生憋回去语气生硬的说:“过几天母亲节,你别忘了去校门口。”
餐桌上只余母女俩一问一答的声音,辛父拿起酒杯放到嘴边小嘬一口,裴恪则屏着气在一旁不敢出声。
‘‘嗯,’’辛星点头,“我吃好了。’’说着她没管程母的脸色站起身走回房间。
“你……”
辛父手里的酒杯重重落到桌上,醉意的脸上夹杂着明显的不耐,“行了,能不能消停两天?”
或许是顾虑裴恪还在桌上,程母看着他装犊子的样子难得没反唇相讥。
辛星房间里的光在漆黑的夜色中依旧□□的陪她熬过一晚又一晚,直至天明时分。
母亲节这天清晨,辛星下楼扫视过一圈只看见桌上提前摆好的材料,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她站在桌旁静看片刻伸出手,独自开始包花。
裴恪打着哈欠下楼时,包好的花已经装满半个小推车。
辛星抬头看一眼,平淡的挪回视线继续忙手上的动作。
裴恪转头看墙上的钟表,时针正正好好指向9点,没错啊,他走到一旁加入包花行列,嘴上还是不解的问:“不应该晚上出去摆摊吗?”
“怎么,不行?”
“奥,行,怎么不行,睡得早养生。”他磕磕巴巴的回答,不经意间对上辛星的视线,手里攥着包了一半的花僵立在原地,眼神飘忽不定的问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什么,很干净。”辛星将目光缓缓移到他手上,经过他鬼斧神工般包装的每枝花都格外的……艺术,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艺术,艺术到她的双眼微微刺痛,她不得不移开目光。
闭上眼缓解几分后,辛星沉思片刻伸手拿过他面前的花,打开包装重新包好,“周三上半天放半天。”
“这么好?”裴恪有点惊讶又发自肺腑的惊叹:“可真人性化。”
“你上小学的时候不放假吗?”
“……我不记得,”裴恪将包好的花放到小推车上,“你为什么拆我的花?”
她带着探究的目光突然缓和,小小的昧着良心:“因为你包的花太艺术,他们欣赏不来。”
“你喜欢我包的花?”裴恪刷的一下直起身,眼底盛满细碎的阳光,亮晶晶的看向她。
回过神时,他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期待,她有几分不忍心,总不能说倒贴都没人要。
“嗯,很好看。”辛星从小到大第一次昧着这么大的良心,她决定出发之前要观望下天气。
裴恪撸起袖子,往推车上搬花更加卖力。
听着他哼哧哼哧的声音,辛星抿着唇有点担忧,“裴恪”
“怎么了?”裴恪抽出张纸擦掉脸上的一层薄汗,眼神呆直,俨然还沉浸在自己辛勤的劳动中难以自拔。
“你失忆以后去医院检查过没?”不会有其他的突发疾病吧。
“没有,你别担心我比牛都壮实。”说着他绷紧胳膊,露出白皙饱满的肱二头肌给她看。
看他得得瑟瑟的样子,辛星有些无语凝噎,都多余张嘴问他。
瞧着辛星不理他,裴恪悻悻的变回搬花匠。
新鲜饱满的花束装满小推车后,辛父程母才从外面回来,不知道累不累,从面上看心情倒是颇好。
程母走近打量一番小推车,笑着说:“我就说吧!咱家俩孩子都勤快,不用人操心。”
辛父坐到沙发上喝口茶水后搭话道:“干的这么好,你还成天当她是小孩,以后辛星就下楼多干点活,当锻炼身体。”
辛星和裴恪蹲着整理花,裴恪极有眼色的闭上嘴和耳朵,没人接话茬,两人周围仿佛有层隔音罩一般。
程母走到她身边踢她一脚,脸上笑呵呵的:“这孩子不吱声哑巴了?你爸跟你说话呢!”
裴恪起身走到沙发旁,辛星看着鞋侧的灰印,带着肯定的说:“今天去打麻将了吧,赢了多少。”
“哎呀,我闺女是聪明。”程母伸手直奔她的发顶。
辛星偏头躲开,皱着眉头起身,接过裴恪递来的湿巾,握在手心里不着急擦鞋,想起今天是母亲节压下心里的气,平视程母:“又换地方了?之前被抓走几个小伙伴,你们还不长记性。”
程母不敢与她对视,摩挲两下花缓解尴尬,嘀咕:“你小点声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这回是在你郭叔家二楼偷摸整的,可别跟别人说。”
“没玩钱吧?”辛星状似不经意的说:“我这几年准备考公,别拖我后腿。”
“知道,心里有数。”程母兴致全无的走进厨房里,“中午不赶趟,吃泡面行不行小裴?”
裴恪蹲在辛星旁边,认真的看她擦鞋,听见询问随口附和:“都可以,程阿姨。”
程母没有再回话,厨房里热水壶咕噜咕噜烧开的声音传到客厅,和电视里叫地主的声音混在一起,吵得人头大。
鞋上的一小块印慢慢变浅,辛星捏着湿巾的指尖摩擦的通红,它却仍未消失,她停下动作,烦躁的呼出口气来。
裴恪蹲在一旁有些无措,他试探性的伸出手猛擦两下,辛星没制止他的动作,于是他手背上青筋凸起更加卖力。
看着他的动作不过一会儿,辛星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制止他:“裴恪,就这样吧,反正都得脏,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裴恪没起身维持着动作,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辛父路过他招呼:“走吧,小裴先吃饭,吃完饭有劲儿卖花。”
裴恪点点头直起身,在心底暗自琢磨辛星的话。
吃过午饭,辛星提起一桶花走到店外,裴恪推着车紧随其后,外面的阳光让人眼中一阵眩晕。
裴恪:“要不我提着花桶,你来拉车省力点。”
“你认识路吗。”半天没等到回话,一阵沉默袭来,莫名的还挺……可爱的,辛星赶紧皱眉打消念头接着说:“你跟在我后面。”
她拎着桶在逐渐拥挤的人群中开出一条前行的路,裴恪默默跟在她身后,车轮在路上发出咕噜的滚动声。
“裴恪,人太多了你跟紧我,跟不上就吱声。”辛星没听见他的回应,带着不好的预感回头,果然,大傻个丢了,她叹息一声逆着人流往回走。
裴恪拎着车杵在人流中格外明显,他涨红着脸不停向被挡路的行人道歉,再次抬头辛星就站在他面前,他眼里带着水光低下头吸吸鼻子有点委屈的解释:“车轮不好使。”
“我知道,”她将手中的花桶塞进他怀里,然后蹲在地上认真检查车轮,不过两分钟她重新站起身试探性地拉动车,车轮重新滚动。
她拍掉袖子上的灰:“好了,走吧。”
裴恪抱着怀里的花,呆呆的看着她,辛星拉着车有些无奈的走到他面前,裴恪蔫蔫的说:“抱歉。”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对,我经常下意识的忘记你已经失忆。”
辛星没理会他自怨自艾的话,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腕一只手拉着推车向前走,边走边像周围的路人说借过。
手腕上有不属于他皮肤的冰凉,裴恪机械式的跟上她的步伐,低头再抬头,她在阳光下耀眼一片的发丝,随着她的脚步扬起到半空又落回到她的肩上,整个瞬间在他眼前一帧一帧划过。
在他的愣神中,终于到达目的地,辛星穿过门前的人墙挑了个好位置,重新检查一遍花后耐心等待校门打开。
临开门之前,辛星不放心凑到他耳边,再次叮嘱:“3块一朵,5块两朵,不知道的话就问我。”
裴恪矮下身回答:“记住了。”
很快学校大门打开,正对校门口的小推车被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围住,不到片刻推车上售罄一空,只有裴恪的花桶里还留下一枝。
“姐姐,还有花吗?”
辛星带着笑意回答她:“没有喽,已经卖完了,你去门口旁边那里可能还有。”
裴恪赶忙将花桶挂到自己胳膊上。
小姑娘道过谢向她说的地方走去,裴恪看她还站在原地,有些不解:“我们再不回去,给阿姨的花就蔫了。”
“不是给我妈的,我家不太过节。”
校门口只剩稀稀拉拉的人影,“那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