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爱，最终的爱》子菲

5、第 5 章

　　时光如水般流逝。最初的激荡，渐渐演变为绵长的思念。

　　悠悠觉得，自己是真的爱上了。悠悠觉得，令狐也是喜欢自己的。

　　但是又不能确定。令狐从未对他说过爱，令狐从没给过他承诺。令狐给的，只是两周一封的纸信。

　　悠悠在教会学校，周围每个人整天满嘴信奉我主，无私奉献。真遇到事情却马上显出自私的一面。

　　令狐身边的同学都一心想去最好大学，每日忙于在激烈的竞争中保住自己，从不管别人的死活。

　　悠悠的爸爸是个虔诚的教徒，对悠悠过分的严格，清规戒律，却从不问悠悠的感受。

　　令狐和爸爸，继母，同父异母的弟弟住在同一屋檐下，总感觉自己有些多余，没有存在的意义……

　　借着来来往往的信件，两颗脆弱而疲惫的心，得以短暂的歇息。

　　悠悠觉得，在他和令狐之间，存在著一种特殊的默契。有时不用太多的言语，他和令狐却都能明白彼此。黑暗中，他们只能躲在角落，依赖着彼此的温度，舔舐着彼此的伤口。

　　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只要想到大洋彼岸，还有另一个人，挂念著自己，像自己一样痛苦而挣扎的活著，心里就会莫名的温暖，才不至于放弃仅存的一丝光明，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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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面是两年后。
　　悠悠暑假回家，令狐排除万难，找了个借口跑来悠悠居住的城市。
　　那一年，悠悠十七，令狐十六。

　　很久不见，难免局促不安。但一开始交谈，马上感到那种久违的熟悉。于是悠悠的话匣子打开，说个没完没了，仿佛要把过去两年没在一起的时间全补回来。

　　华灯初上的傍晚，他们肩并肩在大道上散步。
　　悠悠家住市郊，少了分嘈杂，多了分恬静。
　　走累了，就坐在路灯下休息。

　　悠悠坐下后，继续讲起学校的趣事：“有一次在经济课上，教授问‘有没有人知道UBS是什麽的缩写？’，有人答‘Union bank of Switzerland’，教授听后竟然很得意地说‘错，正确答案是‘Universal Biggest Swissbank’，真是爆笑…”

　　令狐透过淡淡的灯光，安静地看著悠悠眉飞色舞。
　　他忆起两年的相思入骨，再望向近在咫尺的纯真笑脸，
　　突然觉得此刻，是那般虚幻。

　　每每忆起那晚，悠悠也会怀疑是场梦。
　　梦中的令狐，脸上挂著泪，喃喃地说：“想了那麽久，为什麽你现在明明在我身边，我却觉得是幻觉，好像你离我还是那麽远，怎样抓也抓不到…”

　　悠悠不知如何回应，只是伸臂抱住令狐，令狐顺势将头靠在悠悠颈窝。悠悠觉得，他们从未这样接近，近到他可以感觉令狐的呼吸，令狐的眼泪。

　　无意识的，德语脱口而出：“Ich lib dich”

　　无人经过的路上，路灯洒下一个光圈，将两个青涩少年套在一起。

　　那之后，
　　令狐没有再在悠悠面前掉过泪。
　　他想像悠悠一样坚强。
　　想念悠悠时，他会轻轻哼唱东风破──他们都很喜欢的一首歌。

　　但令狐永远也不会知道，
　　悠悠在想念他时，
　　总是抱着吉他，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首曲子，
　　任泪水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