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烈火生生》ALLFather

9、自己洗

　　打完电话，赵雨站在院子里的水池前洗着碗筷，正巧顾晟焰刚刚洗完澡出来。
　　赵雨听到动静望过去，顿时与顾晟焰的目光撞了个满怀，顾晟焰没穿上衣，露出流畅的腰身和恰到好处的肌肉，水流顺着发梢滴落到胸膛。
　　恍惚中，赵雨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那天晚上意识模糊的瞬间，他双手似乎曾紧紧攀附着阿顾紧实匀称的腰背。
　　不行，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之后，他快速扭过头，眼神有些慌乱。
　　继而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水流声哗哗作响，屏蔽了外界的干扰。
　　他盯着已经冲刷干净的碗筷，试图用水流冲去身体突如其来的热气。
　　“你在干嘛？”突然间水龙头被关掉，一个散发着热气的躯体靠近赵雨。
　　顾晟焰猛地开口，把赵雨吓得一激灵，他往后退了退，眼神不知道该落到哪里。
　　赵雨说：“怎么了？”
　　顾晟焰觉得赵雨有些奇怪，“刚才叫你半天了，这个，怎么洗？”
　　赵雨这才抬眼望过去，是顾晟焰刚换下来的衣服，他伸手准备去接，“你放在那儿吧，一会儿我顺手给你洗了。”
　　顾晟焰没给，问道：“你的衣服是自己洗的吗？”
　　赵雨点点头。
　　顾晟焰看了眼一旁的压水井，指了指，“在这里洗？”
　　“嗯。”赵雨以为他是嫌这样洗不干净，解释道，“这个水井里的水，都很干净的，你放心。”
　　“好。”顾晟焰应了声，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接着，将衣服放进了盆里，居然请教了起来，“这个怎么用？”
　　赵雨表情意外，“你要自己洗？”
　　顾晟焰道：“当然。”
　　顾晟焰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赵雨无所适从，他观察过阿顾的手，修长、干净、平整，没有一点茧子和一丝粗糙，一看就知道在家里有人料理好一切。
　　赵雨问：“你会吗？”
　　顾晟焰拿起一旁的洗衣粉，斟酌着用量，“不会可以学，这很难？”
　　现在赵雨是他媳妇了，没道理什么都让媳妇帮自己做。
　　赵雨摇了摇头，“不难，只是......你真不让我帮你？”
　　他心里不是滋味，又被愧疚感笼罩心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赵雨救了顾晟焰没错，但实际上，赵雨觉得也许顾晟焰根本不稀罕他自作主张的“救人行为”。
　　更别说，因为自己的原因，顾晟焰被迫在这里吃着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穿着不体面的衣服，做着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
　　不同于赵雨充满思虑的表情，顾晟焰看上去很是坦然，挑眉说，“不用，我学得很快。”
　　“你教我就行。”
　　“好。”
　　赵雨深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想着要帮顾晟焰早点找到自己的家人。
　　水井的把手被往下一压，“哗啦”一声，水流犹如泉涌，溅到了一些在赵雨的侧脸上。
　　剩下的都流进了水盆里，霎时间，泡沫四起。
　　顾晟焰看着赵雨微张的红唇，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幽暗，手里揉搓衣服的力度大了些。
　　下一秒，只听见“咔嚓”一声，手里的衣服发出撕裂的声音。
　　赵雨疑惑地望过去，“这是......”
　　他看着被顾晟焰洗破的衣服，又看看顾晟焰。
　　顾晟焰收回目光，轻咳一声，脸上表情有些尴尬，故作淡定地说，“意外而已，这衣服质量太差了。”
　　赵雨静静看着顾晟焰，眼睛弯弯，嘴角也轻轻扬起，“哦，意外。”
　　“你这是什么眼神？”顾晟焰不满道，他低声嘀咕，“都说了是意外，都怪你，你去一边待着，别影响我。”
　　赵雨好不冤枉，他可什么都没做，就被撵到回了屋子。
　　中午，四处又恢复了宁静，顾晟焰躺在床上休息。
　　赵雨没有睡觉，他拿着笔和本子，坐在书桌前圈圈画画。
　　顾晟焰翻了个身，“你在写什么？”
　　“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去外面写。”
　　“没有。”
　　顾晟焰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脑袋，“你还没有回答我。”
　　赵雨抿了抿嘴，“就写下题，没什么。”
　　顾晟焰问：“喔，我能看看吗？”
　　赵雨拿着笔的手顿了顿，表情有些为难，“没什么好看的。”
　　顾晟焰没有说话，态度坚持。
　　“好吧......”赵雨状似无意地翻过两页，翻到后面递给顾晟焰。
　　顾晟焰接过，看得很认真，手指放在页脚上。
　　赵雨握紧了笔，眼神有些紧张，他盯着顾晟焰的手，似乎生怕他往前翻。
　　顾晟焰压着眉眼，手指无意地动了动，做出要翻页的动作，就看到赵雨身形一僵，他抬眼看向赵雨。
　　过了几秒，他将草稿本还给赵雨。
　　“无聊。”顾晟焰平躺下来。
　　“我就说没什么好看的嘛。”赵雨松了一口气，“你睡吧，我去外面写。”
　　顾晟焰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睡熟了。
　　赵雨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到了门外，他翻回前几页，将某页纸撕了下来。

　　午后，四周渐渐有了声响，路上拖拉机轰隆的声音，以及过路人说话的声音，都传入了赵雨的耳边。
　　他微微推开门缝，看了眼还在熟睡中的顾晟焰，随后又将门关上。
　　他走去堂屋。
　　赵雨拿起草帽戴上，“爸，下午要拿药，我会晚点回来。”
　　“好，别到处乱跑。”赵父不放心地交待道。
　　“嗯。”赵雨点点头，走了几步又转身，“我等会骑下自行车，范叔在电话里说，有几种药要去镇上药店里拿一下。”
　　赵父在身上摸索了下，“给，钥匙。”
　　赵雨接过钥匙，转身骑上自行车，渐渐消失在赵父的视野里。
　　赵雨骑着车，耳旁有风吹过，车后没有载人，他蹬得轻松许多。
　　经过了自家农田的时候，他并没有停下。
　　他先去了范叔的诊所，拿了药放在车篓里，接着调转方向，将车骑往镇上。

　　到了镇上，他前后背都被汗湿。
　　赵雨将车停在了派出所门口，他将草帽挂在车把手上，微微拨弄了下头发，才走进去。
　　“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民警很是眼熟。
　　赵雨定睛一看，“方警官？”是刘警官的徒弟。
　　方警官顿了顿，接着反应过来，“小赵？”
　　赵雨点点头，“是我，方警官。”
　　方警官招呼着赵雨，“来，坐。”
　　“谢谢。”赵雨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我想问下您，阿顾的事情有进展吗？”
　　“我一猜，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方警官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这个事情，还有些不好办啊。”
　　赵雨心头一跳，“怎么了？”
　　方警官接着解释道，“之前你不是提供了线索吗，我跟师傅查了好几天的监控，愣是没看到你说的那个时间段的画面。”
　　“那没人来报案吗？”赵雨皱了皱眉头，有些急切，“应该会有人来报案吧，毕竟一个活生生的人失踪了。”
　　方警官摇了摇头，“没有，最近没有人来报失踪案。”
　　赵雨表情有些发愁，这可怎么办。
　　“是不是那小子在你们家犯浑了？”方警官看赵雨一脸愁容，他对顾晟焰的印象算不上好。
　　他提出建议，“要不，我跟我师父说下，看看能不能把他安排到镇上的收容所，先暂住着，虽然条件不是很好，但是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赵雨抬起头，他知道收容所是干什么的，那里的条件属实过于简陋了一些。
　　虽然他们家条件也不怎么好，但是应该也比收容所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吧。
　　赵雨摇了摇头，“方警官，像阿顾的这种情况，大概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这个不确定。”方警官双手抱怀，回忆道，“像他这样的，好一点的情况是，早点被家人找到，就能回家，坏一点的情况，没人管，就只能在外面流浪了。”
　　“当然，我们也会提供一定的救助，像他这样失忆的还是少数，大部分能想起来的，我们都尽量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家人。”
　　“但是......如果自己失忆，又没有人来找的话，这样的情况是最棘手的。”
　　“我明白了。”赵雨咬了咬嘴唇，按照方警官的说法，顾晟焰目前的情况确实说不上好，如果一直没有人来找他，只能寄希望于顾晟焰自己恢复记忆了。
　　他眉心紧锁，很是发愁，这样等人来找不是办法，看来还是要把阿顾带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帮他恢复记忆，可是看病的钱从哪里来又是个问题。
　　方警官见赵雨神情有些发愣，“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赵雨回过神，他看了下周围，问道，“方警官，能不能请你帮我看看这个号码的归属人。”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张，上面是一串手机号码，旁边写着一个名字，杨添睿。
　　是那天那个相亲男的电话和姓名。
　　方警官愣了下，“这是？”
　　赵雨手指微缩，他表情有些不自在，深吸一口气，还是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出口。
　　“这个人的电话号码已经是空号了，但是我想，他注销之前的身份应该不是假的，我要报案，找出这个人，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方警官接过那张纸片，心情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稚嫩柔弱的Omega，居然遭受了这么多，短短几天，生活已经天翻地覆，他脸上表情变得郑重。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出这个人。”
　　“谢谢。”赵雨露出一个笑，“如果有阿顾的消息，也麻烦您告诉我。”
　　赵雨拜托道：“还有就是，方警官，我报案的事情，能不能不让我爸妈知道。”
　　“那我怎么联系你？”方警官从交谈中，知道了赵雨并没有手机。
　　赵雨说：“您打我爸的电话，就说是阿顾的事情，他不会怀疑的。”
　　方警官点点头，“好。”
　　赵雨站起身，朝他郑重的鞠了一躬，“谢谢您。”
　　方警官摆摆手，“不用客气，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出了派出所，赵雨深呼一口气，他将草帽戴在头上，脸上的表情比来的时候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