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学医的能救一个是一个》无米

19、不知道取什么标题祝大家长命百岁

　　决定参加最终考核后，蝶屋的日子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新的、沉静的张力。高桥优的生活依旧围绕着药浴、汤药、定期的检查，但内核已悄然改变。曾经的“静养”被一套严密而克制的“康复性训练计划”所取代。

　　清晨天未亮，她便要在特定的药浴中浸泡半个时辰，水温、药材配比每日微调，目的是在不过度刺激的前提下，逐步驱散深入骨髓的寒气，温养脆弱筋脉。药浴后是量身定制的导引术与极其温和的肢体伸展，旨在激活气血，恢复关节与肌肉的柔韧性。早餐是经过严格计算的药膳，每一味食材都针对她的体质。

　　令人意外又温暖的是，栗花落香奈乎主动加入了她晨间的训练。这位被蝴蝶忍收为继子的女孩，天赋极高，且心性纯粹专注。她不像高桥优有那样沉重的身体负担，训练起来行云流水，花之呼吸的雏形在她手中已颇具神韵，身姿灵动如真正的蝴蝶。但她总是选择在高桥优身边，进行着自己的练习，沉默而坚持。

　　高桥优也正进行着挥刀练习。她用的是普通的训练木刀，雷之呼吸的“型”在她手中一一展现。“霹雳一闪”的起手式，“稻魂”的轨迹，“聚蚊成雷”的步法……动作标准得如同呼吸法教科书上的插图，轨迹清晰，节奏分明。但若细看，便能发现那挥出的木刀带起的风声远不如香奈乎凌厉，每一次发力后的呼吸调整也略显急促，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在晨光下显得愈发苍白。

　　力量不够。这个事实如同跗骨之蛆。高桥优能感觉到，雷之呼吸许多招式的精髓，在于极致的速度与爆发力相结合，是舍弃部分防御、追求一击必杀的激进战法。这对于目前气血两虚、筋骨尚脆的她而言，负荷太大，也过于危险。她有时会想，是否该换一种更注重流转、防御或技巧的呼吸法？比如香奈惠姐姐曾提过的花之呼吸，似乎更重技巧与持续性……
　　或许……该考虑其他呼吸法？这个念头偶尔会冒出来。雷之呼吸刚猛暴烈，讲究极致的速度与瞬间的爆发，大部分招式都带着一往无前、舍弃防御的决绝。这对于目前筋骨脆弱、力量不足的她而言，确实有些过于“激进”了。就像驾驭一匹难以控制的烈马，技巧再好，也可能被马儿的蛮力拖垮。

　　花之呼吸？香奈乎就在身边练习，招式灵动多变，攻防一体，似乎更适合女子，也更侧重技巧与韧性。但那是香奈惠和香奈乎的路，自己半路改弦更张，且不说能否得到传承，时间上也未必来得及。

　　水之呼吸？想起狭雾山那清冽到让她呼吸不适的空气，还有鳞泷左近次那些严苛到极致的训练方式……高桥优默默打了个寒颤。去那里做同学？只怕自己撑不过两周就得“噶”掉。而且，到时候善逸叫自己师姐，自己却要喊炭治郎师兄，然后他们以后还是好兄弟，这辈分也太奇怪了啊喂！

　　思来想去，似乎还是只能在现有的雷之呼吸框架下，寻找更适合自己体质的运用方式，或许……未来可以尝试结合其他呼吸法的某些理念加以改善？但这都是后话了，当前最要紧的，是打好基础，让身体能够承受更高强度的训练。

　　除了身体上的准备，高桥优也开始着手另一件重要的事——整理知识。
　　她找出了那支早早就已经购入的钢笔，原本因为灌墨水麻烦总是弄伤手腕，以及墨水没干的时候总容易糊字的各种毛病一直没用上，当相比于碳笔他确实能更久的保存文字的清晰度，优用着这钢笔，开始将自己脑海中那些属于另一个时代的医学知识，系统性地编写成册。
　　解剖学要点、无菌原则、常见创伤的处理流程、感染防控的基本概念、甚至一些基础的生理和药理知识……当这些曾经让她在医学院图书馆熬秃了头、在规培时被考到灵魂出窍的内容，如今从笔尖流淌到粗糙的纸张上时，竟有种异样的流畅感。那些复杂的拉丁文名词、精细的解剖图谱、严谨的操作规范，仿佛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只需一个引子，便能清晰再现。

　　感谢曾经那个拼命努力的自己吧…… 高桥优偶尔停笔，看着纸上逐渐增多的、夹杂着英文术语和日文解释的工整字迹，眼眶会微微发热。那些熬夜苦读、在模拟人身上反复练习、被带教老师骂到狗血淋头却依然咬牙坚持的日子，穿越时空，成了她在这个世界可能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之一。

　　当然，书写的过程并非全然顺利。每天清晨挥刀训练后，手臂和肩膀难以避免的酸痛，会让她的手在握笔时微微颤抖，写出的笔画难免有些扭曲。她也不甚在意，只是自嘲地笑笑：“嘛，反正看得懂就行。”

　　她将这些初步整理好的笔记，在空闲时拿给蝶屋里有志于学习更多医疗知识的女孩子们看，因为相比于够更多医学常识的香奈惠和忍，那些完全没接触过医学但依旧向往知识的孩子更是她想要传授的对象。尤其是做事认真、责任心强的神崎葵。优会指着那些陌生的词汇和概念，耐心解释，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苍白的微笑，轻声询问：“小葵，这里的用词会不会太生涩了？‘消毒’和‘灭菌’的区别，我这样解释能明白吗？这个词是从英文翻译过来的，本来就不太好懂……”

　　神崎葵比高桥优还大两岁，是个务实又敏锐的姑娘。她起初很认真地学习这些新奇的知识，但渐渐地，她的注意力从笔记内容，转移到了高桥优本人身上。

　　看着高桥优一边揉着酸痛的手腕，一边仔细修改笔记，还时不时规划着接下来要整理“常见中毒急救”还是“基础输液原理”，甚至开始筛选和培养一些可能有用的本地草药样本……山崎葵的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有一天，当高桥优又递给她一叠新写好的、关于“休克早期识别与处理”的笔记时，神崎葵没有立刻接过去，而是抬起头，直视着高桥优的眼睛，语气是罕见的严肃：
　　“优桑，”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像是在交代后事吗？”

　　高桥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

　　交代……后事？

　　这个词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心湖，激起的涟漪让她有些发愣。她低头看看自己手上厚厚一叠笔记，又看看自己为了训练而磨破又愈合、反复数次的手掌，再想起自己排得密密麻麻的日程：训练、学习、整理、记录、与炭治郎善逸通信了解他们的近况、甚至悄悄准备一些可能对未来事件有帮助的“小道具”……

　　或许……山崎葵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把一切都排得太紧了，仿佛在赶一趟不容错过的列车，迫不及待地想把能留下的东西都留下，把能做的准备都做完。

　　对于自己在这个名为《鬼灭之刃》的世界里，高桥优其实并没有太多“长命百岁”、“安稳度日”的想法。这条命本就是意外捡来的，后脑是脑干的位置，掌管着呼吸和心跳……不管怎么说都很难救回来，前世的自己，死了就是死了，但死了还能存在，本身就是穿越时空的馈赠吧。比起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苟延残喘，她更希望自己的存在能有意义，哪怕这份意义需要以燃烧自己为代价。

　　如果能用这条多出来的命，换得她在意的人们多一分生机，多一线希望，那便是赚了，不亏。

　　只是，被神崎葵这样直白地点破，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态，在旁人看来，或许就是一种近乎悲观的、不留退路的“奉献”。甚至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她正在以一种近乎极端的方式，梳理着自己可能无法走完的未来。

　　脑海里突然跳出一些不合时宜又有点滑稽的念头：说起来，自己作为规培生，在手术台边“卡嘣”一下没了，这算什么？医疗废弃物回收？叫‘die夫’？医院会不会算我擅自离岗啊？！还有，抢救我的费用……能走社保吗？父母能收到抚恤金吗？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冲淡了那一瞬间的凝重，让她忍不住嘴角扯了一下，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的表情。

　　“抱歉，小葵，让你担心了。” 高桥优收回手，将笔记轻轻放在矮几上，声音温和，“我可能……是有点着急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想多做点准备。”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在庭院里晾晒药草的其他女孩，还有安静练习的香奈乎，“不过你说得对，日子还长，有些事急不来。我会注意调整的。”

　　山崎葵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拿起那叠笔记：“我会好好看的。但是优桑，你也……多为自己想想。忍大人和香奈惠大人，还有大家，都很担心你。”

　　高桥优点了点头，心中暖流涌动。她知道山崎葵说的是实话。蝴蝶忍之所以对她看管得如此严格，甚至有些过度保护，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

　　忍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年前那个夜晚，高桥优是如何透支着自己的精神和生命力，为香奈惠进行那场惊心动魄的“净化手术”。那不仅仅是医术的施展，更是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因为高度集中、体力不支和失血而当场暴毙。忍无法阻止，因为高桥优手下抢回的，是她最亲爱的姐姐的性命。这份感激与后怕，转化成了如今寸步不离的关注和担忧——她害怕高桥优在某次任务中，再次那样毫不犹豫地“奉献”掉自己。
　　高桥优理解这份担忧。她走到廊下，看着庭院里欣欣向荣的一切。香奈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停下练习，用那双漂亮的紫眸安静地回望她。
　　要更珍惜自己才行啊。高桥优对自己说。不是为了长命百岁，而是为了能走得更远，陪伴得更久，在真正关键的时刻，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过早地燃尽。

　　如果能让其他人一起长命百岁的话，那就太好了。

　　她回到屋内，重新摊开纸笔。这一次，书写的速度慢了一些，字迹也力求更工整。她不再仅仅想着“留下什么”，也开始思考，如何让这些知识，更好地融入蝶屋的日常，如何让神崎葵她们，能更循序渐进地掌握。

　　毕竟，未来或许艰难，但此刻的阳光正好，紫藤花开得正盛，身边还有关心她的人。这条路，她依然会坚定地走下去，但或许，可以尝试走得稍微从容一点，为了那些希望她“长命百岁”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