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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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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几节课，段砚的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制造各种微小的接触。
讨论作业时，他把书放在两人中间，翻页时“不小心”将手覆上林寒深的手背，停留一瞬才若无其事地移开；他的腿在课桌下“不经意”地伸长，轻轻碰到林寒深的腿，又在他看过来之前迅速收回；他让笔“无意间”滚落到林寒深座位附近，弯腰去捡时，柔软的发梢轻轻扫过对方的膝盖……
段砚表面波澜不惊，其实早已颅内高潮n次。
而林寒深，对于这些“意外接触”毫无所觉。
要非说有什么，那就是他觉得段砚在挑衅他，上课一直拿腿挤他是啥意思，显得自己腿长是吧！
总而言之，今天下午，段砚过得相当舒心，看着身旁人的侧脸，心情好得不得了，连窗外单调的蝉鸣都变得悦耳起来。
直到……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响起，教室里喧闹起来。段砚收拾好书包，抬头寻找林寒深的身影。
然后，他看到林寒深坐在另一个男生的腿上大笑，正侧着头和旁边的同学聊天，手臂还随意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那个男生也笑嘻嘻的，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操！
一股无名火夹杂着酸涩的醋意，猛地窜上段砚心头。他握着书奔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
可怜的段砚，从小到大上的都是规矩严苛的贵族学校，同学之间保持着礼貌而疏远的距离。他哪里见过，也根本无法理解，这在普通男生之间，其实是玩闹时的“哥们现象”。
他看着那刺眼的一幕，胸口闷得发疼，
那种酸涩的、带着尖锐刺痛的感觉，大概就叫嫉妒吧。
段砚看着这一幕，深呼一口气，才压住那股想把林寒深从别人身边拉回来的莫名冲动，最终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回了宿舍。
水流哗哗地响着，段砚机械地完成洗漱流程，刚准备上床，宿舍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啊！”林寒深语气中带着兴奋，“我们几个刚围着白板刷搞笑视频呢，你没看到太可惜了，哈哈哈哈！”
段砚没接话，只是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微红的脸颊，决定——以后他非得让林寒深也试试……用那个姿势来求饶不可。
“对了对了你先别上床，等我一下我马上好！”
林寒深手脚麻利地洗漱完毕，拖着自己的凳子凑到了段砚旁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信封：“喏，有个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段砚头也没回，声音没什么起伏：“帮我还给她吧。”
“啊……连看都不看一下吗？”林寒深捏着那封情书。
他其实早就猜到段砚会拒绝，毕竟段砚这种级别的，怎么看都是情书收到手软的类型。 “好歹……写个回信什么的？不然人家女孩子多伤心啊。”
“那只会带来更多麻烦，不如干脆点。”段砚的语气带着他惯有的冷静与疏离，他不喜欢惹麻烦。
“这怎么能叫惹麻烦呢？”
段砚扭过头看着林寒深的眼睛，“你不会当时以为这个情书是给你的，所以——”
“你有病吧！我、我好心给你送情书，你说啥呢。”
“看来之前没人给你送过情书啊。”
林寒深往凳子上一坐，不再说话，段砚倒是很满意。
林寒深脑子里想着怎么反击，“嗳，我说，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女——”
“我喜欢男生。”段砚打断了他，声音不高。
我靠！！！！！他真是gay啊！
林寒深感觉自己屁股隐隐作痛，下意识地就想连着凳子一起往后挪，远离这个家伙。
段砚却似乎早有所料，一只手猛地按住他的凳子边缘，整个身体靠过来，瞬间拉近的距离让他们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林寒深能清晰地看到对方浓密的睫毛和深邃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段、段砚，我……”他喉咙发紧，舌头有点打结。
“我是喜欢男的，”段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带着点无奈的嘲讽，“又不是看见个男的就喜欢，你怕什么？”
太近了。
林寒深甚至能闻到段砚身上刚洗漱完的薄荷味，他心脏咚咚直跳，手已经准备抬起推开对方——就在前一秒，段砚自己先退开了，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刚才的逼近只是幻觉。
“情书给我吧。”
“哦哦哦，好……”林寒深几乎是双手把情书奉上，大脑还在努力处理刚才的信息。
“那、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段砚愣了一秒，“没有。”
“那你之前为啥因为白枫宇跟我生气？”
“我没有生气。”
“……”骗鬼呢！
“我对他没感觉。”
“哎呀，感觉这东西可以慢慢培养嘛！”
“你就这么想推别人和我在一起？”段砚侧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林寒深看不懂的情绪。
当然了！我还指望靠这个完成任务回到我的大学时代呢！ 林寒深心里呐喊着，嘴上却打着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啊，就是觉得你俩站一块儿，挺养眼的。”
“我不觉得。”段砚收回目光，语气冷淡。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寒深知道再提就是自讨没趣，但他的“红娘大计”可不能就这么搁置！
他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换上轻松的语气：“好了好了，不提这事儿了，睡觉睡觉！”
……
躺上床，林寒深望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开什么玩笑，在他的大学时代，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现在连十一点半都不到！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又怕动静太大吵到段砚，靠呀，咋这么难受，咋这么憋屈。
最终，他没忍住，压低声音试探：“段砚，你睡了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对方刚出完柜，这气氛多尴尬啊！
“睡不着？”段砚的声音传来，倒是很清醒。
“嗯……”林寒深松了口气。
他脑子里搜刮着话题，想到了白天的体育课，“你羽毛球打得真厉害啊。”
“还好。”
“……”不是啊喂，天不是这么聊的。
林寒深内心无语。
其实倒不是段砚不想理他，只是段砚从小受到的教育刻板地强调着“寝不言”的规矩，而且没人晚上陪他聊天。
“改天咱俩再打一场呗？”林寒深想起今天打球时那种久违的畅快感，语气中带着期待。
“好。”段砚的声音里这次掺进了一丝清晰可辨的笑意，“如果想的话，我可以一直陪你打。”
嗯？一直陪我？林寒深心里咯噔一下，毕竟对面是个男同，而且那帮货都觉得自己像0啊，万一……
林寒深越想越害怕，都想到了他睡着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我不是gay！”
听到这句话，段砚心里泛着苦涩与无奈，但语气保持正常，“我知道，我只是…平时没什么人陪我玩，所以……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其实林寒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又听到对方这么说，瞬间觉得自己不是个人。
“我、我会把你当成亲兄弟的！以后咱们天天打球，有啥事需要哥们儿，也随便开口！”
段砚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好。”
不能着急，林寒深这家伙，大概真是他命里的一道坎，一道让他束手无策的坎。
两人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聊着，内容漫无边际，林寒深竟然真的感到眼皮渐渐沉重，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段砚看了一眼腕表。
“好……对了，你明早走的时候喊我一下呗？”林寒深迷迷糊糊地嘱咐。
“嗯。”
“段砚，晚安。”
段砚愣了一下，黑暗中，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温柔的弧度：“晚安。”
第二天清晨，段砚准时起床，收拾妥当后，他站在梯子上，轻轻拍了拍林寒深：“起床，别迟到了。”
“唔……”林寒深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唧，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梦话，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
怎么连起床气都这么可爱，如果他俩躺在一起……
段砚被自己心里突然冒出的念头弄得耳根一热，几乎是落荒而逃地离开了宿舍。他走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下那股躁动。
当初把自己调到和林寒深一个宿舍的时候可精了，现在倒好，自作自受。
大课间，段砚找到那个送情书的女生，当面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
女生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表示理解。
而另一边，林寒深则鬼鬼祟祟地找到了刘思哲。
“喂！”
刘思哲正埋着头，“嘿嘿嘿”地傻笑，根本没听见。
林寒深凑近一看，好家伙，正抱着一本书看得如痴如醉。
他眼疾手快，一把将书抽了出来，翻了几页—— 果然是男同小说！
林寒深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那什么……你拿几本男同小说给我，我要研究研究。”
“。？你要干啥？”刘思哲满头问号，随即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哦～难道是为了……段砚？”
额，这么说也没错，他确实是为了段砚，不过动机绝对和刘思哲想的不一样！
“你别管了，给我就行。”
“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珍藏，你敢给我弄丢试试！”
“哎呀放心放心！谢了啊！”林寒深把书塞进书包，一溜烟跑了。
回到座位时，段砚还没回来。
林寒深做贼似的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从书包里摸出一本，屏住呼吸翻开第一页——
我靠！怎么一上来就亲嘴！还描述得这么、这么细致！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合上书，脸颊瞬间爆红，心脏狂跳，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起刚才看到的那些露骨描写。
刘思哲这家伙，一天天看的都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啊！
“你怎么了？”段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林寒深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把小说塞回书包最底层，抬起头，脸上红潮未退，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慌乱：“啊！没事没事！”
“？？？”段砚看着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没有追问。
上课铃响起，林寒深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
他忍不住偷偷瞄向身旁的段砚，目光掠过他挺拔的鼻梁，淡色的嘴唇……
不知道段砚……亲过嘴没有？
呸呸呸！林寒深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黄色废料！他是gay啊！他亲没亲过嘴关你屁事！你是个直男！记住，笔直笔直的！ 他用力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去。
段砚要是知道他现在脑子里的内容，估计会一拳把他揍飞吧。
“同学们在楼下排好队，我们要去参加动员大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