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游诗篇》呆兔

4、第四章

　　“特级警报！特级警报！”暴雨的嘈杂声中夹杂着慌张的呼喊，黑暗的城堡乱作了一团。男人紧皱着眉头坐在王座之上，他看着跪在脚边的那个一头幽紫色长发的男人，下一刻，是大门被踹开的巨响。他的恋人，出现在黑暗的大殿之上。银色的长发随着殿中幽蓝的火光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他看到紫色长发的男人神色悲伤的对他说了什么，但是他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他看到他的恋人手中提着长剑，向他刺来。漫天鲜红的血色。然后是一片沉寂的黑夜，还有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连呼喊的力气都失去。
　　该隐感到胸口被刺穿，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知道，自己再次和梦中的那个黑色的男人感受到了同样的痛感。该隐依然没有看清银发男人的表情，没有看到那个紫发男人的面容，也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梦境中只有嘈杂的暴雨声和令人心慌的警报声。坐起身看了看雷雨交加的窗外，穿起衣服向室内训练馆走去。刚一进训练馆，该隐就发现了气氛似乎不太对劲。
　　“该隐！”拉斐尔向他招了招手，该隐走了过去，看到爱尔和另外一个人站在训练馆的中央。两人之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怎么回事？”该隐小声问身边的亚当。
　　“那个人是新来的学生，特意来找爱尔老师切磋的。”亚当轻笑，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景。“好像叫查尔斯。”
　　“搞不好还会威胁到我们的地位呢。”爱德华嘴角上扬，像是捕捉到有趣的猎物的猎手。
　　查尔斯淡然的与爱尔对阵，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手中的剑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向着爱尔的要害之处刺去。爱尔虽说能够躲开，但并不轻松。观战的学生一个个议论纷纷，明明只是切磋，查尔斯却招招致命。眼见着查尔斯的剑尖刺向了爱尔的心脏，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却见另外一把剑横在了查尔斯的脖子上，他的剑在爱尔胸前不到一公分处停住。
　　“你这是找老师切磋的态度？”阻止查尔斯的人是桑尼，他冷笑着收起了剑。
　　“对不起，刚才实在是太投入了。”查尔斯收回了剑，爱尔皱着眉头站起身。查尔斯向着爱尔鞠躬道歉。
　　“你就是新来的查尔斯？”桑尼冷漠的看着面前这个有着清爽的海蓝色短发和浅金色眸子的帅气男生。见到查尔斯点了点头，桑尼冷笑了一下，“跟我来一趟，校长要见你。”说罢，桑尼转身离去，没能看到查尔斯唇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校长，我把他带来了。”桑尼推开校长室的房门，示意让查尔斯进去，自己则关上门离开了。
　　“坐吧。”一直在翻看资料的艾扎克示意查尔斯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坐直了身子，轻笑着打量明前的年轻人，“说说你来这里的理由吧。”这是每个学生在入学时都一定会被问到的问题。艾扎克默默的等待着查尔斯的答案。
　　“为了变的更强。”查尔斯的眼睛闪着精光，笑容里有着冷酷的自信，“成为圣剑军团的团长。”
　　“哦？”艾扎克挑了下眉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哥哥曾是圣剑军团的一员。”查尔斯冷静的回答，“不过他死了，死在了战斗中。”艾扎克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有一瞬间他以为查尔斯在说的是与他自己无关的事情，“把哥哥送回来的人对我说，哥哥很光荣，是战死的。而我知道，他是被那个魔鬼军团长害死的。”查尔斯靠在椅背上，笑容变得嗜血，“哥哥身中剧毒，那是圣剑军团为了对抗吸血鬼而研发的毒药。可那药，对人类也有致命的伤害。”
　　“你认为军团长为了战胜吸血鬼而不惜牺牲你哥哥的生命？”艾扎克轻笑。
　　“没错。”查尔斯笑着，笑容极度的狰狞。
　　“所以你要取代他？”艾扎克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很有趣。
　　“我要让圣剑军团变成以保护一切人类的生命为最先考量的军团。”查尔斯挑着嘴角，眼中闪烁着被称作野心的光芒。
　　“好了，我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艾扎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看着渐渐走远的查尔斯的背影，嘴角渐渐的下沉。这次可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啊。艾扎克站在校长室的窗前，看着外面阴霾的天空，压抑而沉重。

　　你叫什么名字？
　　该隐。
　　好难听。
　　……………………
　　我就叫你大蝙蝠吧。
　　……………………
　　反正你是那群蝙蝠的王，所以你是大蝙蝠。
　　……………………

　　该隐郁闷的抬起头，瞅着中午空闲的时间小憩一会儿，居然做了这样一个梦。梦中的对话幼稚而没有营养，却充满了宠溺的气息。黑暗的梦境中只有那两个飘渺的声音，该隐感受得到，梦中和自己有着相同名字的男人有多么的宠爱他的恋人。
　　“该隐！”刚一走出寝室，拉斐尔从后面跑来该隐的面前，笑的像是晴天的太阳，“今天晚上去校外玩吧，反正明天周末。”
　　“大家都去？”该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打了个打哈欠，睡眼朦胧的看到拉斐尔开心的点了点头，“那好，我也去。”说罢该隐和拉菲尔一起往教室走去，迎面而来的是始终自信的笑着的查尔斯。
　　“你们好。”查尔斯礼貌的向该隐打招呼，该隐打着哈欠只是象征性的向查尔斯点了点头。“没记错的话，是该隐和拉斐尔吧？”该隐停下了脚步，转头打量着查尔斯。
　　“有事么？”该隐觉得自己打从心底里讨厌查尔斯。面前的这个人给他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他甚至觉得查尔斯在用一种猎人盯着猎物的目光看着自己。
　　“打个招呼而已。”面对冷淡的该隐，查尔斯依然淡然的笑着。该隐没有继续搭理查尔斯，向教室走去，查尔斯看着该隐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
　　“那个查尔斯，感觉好恐怖啊。”背对着越来越远的查尔斯，拉斐尔感叹道。该隐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看到桑尼怀中抱着书，面色沉重的站在教室门口走廊的窗前。桑尼血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窗外，眉头紧皱，嘴角下沉。
　　“老师？”该隐轻轻叫着桑尼，却见桑尼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惊恐的转过头望着该隐。“老师，你没事吧？”桑尼呆呆的看着该隐，他的眼圈红红的，瞳孔失去了焦距一般。“老师？”
　　“该……隐？”桑尼呢喃着，颤抖着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贪婪的汲取着该隐脸上的温度。该隐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桑尼的指尖是这样的冰冷，彻骨的冰冷。该隐看着桑尼，手不自觉的握住了桑尼抚摸着他的脸的手，胸口却猛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耳畔响起的是梦中那顽皮的声音，一声声的叫着他，大蝙蝠。
　　“老师？该隐？你们干嘛呢？”贝拉里奥的声音猛地传来，惊醒了沉浸在梦中的两人。桑尼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该隐，静静的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他微弱的说了一声对不起，转身走进了教室。该隐看着桑尼的背影眉头紧皱，胸口还隐约传来真实的痛感。
　　“我刚才怎么叫都没用呢，还是表哥你厉害。”拉斐尔走在贝拉里奥的身后，撅着嘴说道，“真是好奇怪啊。”该隐看着表兄弟两人的背影，默默的跟了上去。
　　傍晚的时候雨总算停了，五人往校外走去，在校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查尔斯正和桑尼在说着什么。桑尼靠在门柱上，查尔斯双手撑在桑尼的上方，意味不明的笑。他似乎在说着什么，嘴角上挑着，与嘴角下沉的桑尼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查尔斯笑的从容骄傲，突然，他趁桑尼不备，偷吻了桑尼的嘴唇。桑尼一掌拍开面前侵犯他的人，猛然注意到了五名后备生。查尔斯却又趁着桑尼分神的时候紧紧抱住桑尼，重重的亲吻他。桑尼大力的挣扎，却挣脱不开。
　　“查尔斯，你在干什么？”该隐突然觉得很火大，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想要把桑尼从查尔斯的怀里拽过来的冲动。
　　“哟，是你们啊，好巧啊。”查尔斯抬起头，双手却还是紧紧的抱着桑尼，不容他反抗。他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放开老师！”该隐握紧双拳，尽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扁人的冲动。
　　“看来你们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查尔斯笑的很无辜，放开了怀中的桑尼，转身向校园内走去。
　　“老师，你没事吧？”亚当上前拍拍桑尼的肩膀，以示安慰。桑尼咬紧了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着似乎失魂落魄的桑尼，该隐上前，轻轻的抱住了桑尼，像是抱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心翼翼。桑尼瞪大了双眼，手足无措的站着，任由该隐抱着。时间与画面就这样停止，其余四人见到这样的该隐和桑尼都不忍心打破这样的宁静。
　　“你们怎么买这么多零食？”平静下来的桑尼随着五人一起去了校外，跟着他们一起逛夜市，看着这五个贪吃的家伙大包小裹的买了好多零食。
　　“学校里买不到的嘛。”爱德华正在往嘴里塞着一种烙饼，“反正也不经常出来，一次就多买点啦。”
　　“老师你尝尝，味道不错哦。”拉斐尔拿出一块糖果一样的东西，递给桑尼。
　　“额……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老师？有点别扭……”桑尼接过拉斐尔递给他的东西，放到嘴里，然后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味道真的不错唉。”
　　“是吧。”拉斐尔也拿了一块放到嘴里，“让我们叫你桑尼？”桑尼又拿了一块吃着，鼓着脸蛋点了点头。
　　“我从来没吃过这些街边的东西。”桑尼抹了抹嘴唇，笑道。
　　“那你吃什么长大的？还是说你那个年代没有这些东西？”爱德华夸张的大叫。
　　“我家教很严的。”桑尼轻笑，“还有，你们以为我有多大？”
　　“都是我们老师了，年龄不会太小吧。”一行六人走到一个街边的露天咖啡馆坐下，点了咖啡，爱德华掰着手指数着。
　　“那你们猜猜看。”看着顽皮的爱德华，桑尼玩心大起。
　　“我猜猜看。”拉斐尔靠过来，“27岁？”桑尼表情遗憾的摇了摇头。
　　“大了还是小了？”亚当轻笑着问。虽然他并不欣赏桑尼，可这样的情景却让他觉得很放松，很有趣。
　　“大了。”桑尼得意的笑着。
　　“25？”爱德华谨慎的思考着。
　　“大了。”桑尼笑的更加开心了，“一人只有一次机会哦。”
　　“24？”贝拉里奥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放下杯子。
　　“亚当你说呢？”桑尼看着若有所思的亚当，得意的挑着眉。
　　“别告诉我你跟我们同岁。”亚当表情有些抽搐。
　　“19。”桑尼话音一落，身旁的该隐刚喝下的一口咖啡噗的一下全部喷了出来，他痛苦的拍着自己的胸口，重重的咳嗽着。
　　“居然真的跟我们同岁……”爱德华看着得意的笑着的桑尼，表情抽搐着。
　　“我倒宁愿自己能像你们一样。”一个不该属于十九岁少年的笑容在桑尼的脸上绽开，笑容里染着沉重的悲伤。该隐皱着眉头，又是似曾相识的画面。梦里银发男人勾起的唇角，清澈的小溪，青翠的树林，孤立在树林中的木屋，还有那透明的刺眼的蓝天，以及在黑暗的大殿上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啊，真是的，又下雨了。”大滴大滴的雨点毫无征兆的落下，六人立刻拎起东西向着咖啡店的屋子里跑去。“怎么办啊，要是一直不停的话就回不去了。”拉斐尔看着窗外说下就下的暴雨，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只能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下了。”亚当无奈的耸了耸肩。
　　“如果要住旅馆的话……”爱德华笑的像个要偷腥的猫儿，“我一定要跟拉斐尔共享二人世界。”他一把揽过干笑着的拉斐尔，作势要亲吻怀中的人，然而贝拉里奥的手适时的不负众望的拍在了爱德华的脸上。“贝拉里奥！”爱德华猴急的跳起来，大叫，“你要是再阻止我我就让你跟亚当没好日子过。”
　　“有那本事就试试看。”贝拉里奥淡然的一笑，把爱德华气的咬牙切齿。桑尼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一脸的惊异。
　　“额……桑尼，你还好吧？”该隐尴尬的晃了晃桑尼。
　　“……没事。”桑尼不自然的挑了挑眉尖，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该死的艾扎克，居然没告诉我这几个后备生之间的关系。他不着声色的撇了撇嘴。此时正在校长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艾扎克突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大大的打了个喷嚏。
　　雨下了很久都没有想停的意思，六个人在咖啡店里已经待了很久，咖啡店也快关门了，他们只能无奈的出门去找旅馆。在咖啡店老板的指引下，六人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小旅馆，只可惜这里只剩下一间客房，六人只能挤着住一晚了。
　　“居然只有一张床……”爱德华在一踏进屋子的时候立刻一头黑线。一个单人间住进来六个人，不挤死才怪。
　　“只能将就一晚上了。”亚当无奈的笑着，“桑尼是老师，让他睡床吧。”
　　“你们不用顾忌我，我找个角落就能睡。”桑尼跟在亚当身后走进屋子，指了指房间的角落，“执行任务的时候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不如你跟我们说说你都经历过什么样的任务吧，反正我们早晚都要面对。”贝拉里奥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找了个地方坐下。
　　“既然早晚都要面对也就不急于一时了。”桑尼轻笑，拒绝了贝拉里奥的请求。
　　“那八百年前的圣战，可以跟我们说说么？”亚当坐在了贝拉里奥的身边，笑问。
　　“圣战啊。”桑尼也找了个地方坐下，肩膀靠在墙上，“只有亲自经历过圣战的人才能说清楚当时的情况吧。”
　　“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还有经历过圣战的人活着。”爱德华拽过拉斐尔坐在了床上，该隐坐在了拉斐尔的另一边。
　　“有啊。”桑尼狡猾的一笑，“元老。”爱德华的表情极度抽搐了一下。

　　我们又见面了。
　　为什么是你……
　　我说过，这是你的选择。
　　……………………
　　现在，即使后悔，也晚了。
　　……………………

　　该隐安静的睁开眼睛，眼里还含着泪水。依然是一片黑暗，依然是只有那两个飘渺的声音。该隐不知道当时两个人都带着什么样的神情，只是那种伤感在身边无限的蔓延。转过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雨后的天空带着被洗净的清新，明月和闪耀的星光熠熠生辉。轻轻一笑，该隐转过头，准备重新入睡，却在看到睡在他对面的桑尼时愣住。
　　桑尼那头银色的长发在月光的辉映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就好像在那黑暗的大殿上，提着剑的男人的那头长发。精致干净的长相，该隐将桑尼的面容与梦中银发男人的脸重合。轻轻勾起的唇角，染着悲伤的笑容，然后桑尼用他那清冷的声音告诉该隐，这是你的选择。
　　“我究竟选择了什么……”该隐苦笑。这样的梦他做了很多。在认识桑尼之前他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梦境，然而现在看着桑尼他却越来越觉得桑尼就是他梦中那个银发的男人。而自己，就是那个黑色的男人。那些梦境，是一些久远的记忆，远到甚至忘记了那时的存在。
　　该隐还在看着桑尼愣神，桑尼却猛地睁开眼睛，血红色的双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渗人。该隐刚要开口，桑尼便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看向窗外。
　　“怎么了？”该隐小心的靠到桑尼的身边，轻声问。
　　“有吸血鬼。”桑尼紧紧的盯着窗外，面色凝重，握紧了放在身边的长剑。该隐起身拿起了长剑，对着窗外。“来了！”桑尼话音一落玻璃立刻碎了一地，桑尼飞身而起，向着窗外刺去。巨响让其他睡着的四人也醒了过来，但他们只看到飞身出去的桑尼和紧随其后的该隐。
　　“发生什么事了？”贝拉里奥站起身看着窗外。
　　“有吸血鬼的气息。”亚当靠近了窗口，看着碎裂了一地的玻璃碎片，“我们最好是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利用。”
　　“该隐不会有事吧？”拉斐尔担心的看向窗外，那里只剩下月光洒下的寂静。
　　“放心吧，有桑尼跟着，不会有事的。”爱德华虽然不想承认，但桑尼的实力的确够强，如果只是普通的吸血鬼对他来说应该是构不成任何威胁。
　　桑尼和该隐追着吸血鬼的气息来到了一处废墟，刚下过雨的废墟里阴暗潮湿。桑尼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追着那微弱的气息在废墟里转来转去。该隐跟在桑尼的身后，也时刻准备着应战。然而他们始终都只能捕风捉影，在废墟里不停的寻找。
　　“嘿嘿嘿。”令人寒战的笑声从不远的前方传来，桑尼立刻追着笑声而去，该隐跟在他的身后，却在半路被捂住了嘴巴拖走，甚至连反抗或者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桑尼走到了废墟的尽头，却不见半个人影。他转过头，猛然发现该隐失踪了。
　　“该隐！”桑尼环视四周，但他的周围只有寂静的黑夜。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磕磕绊绊，似乎走路的人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体。桑尼看向声音来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一个黑影渐渐的靠近，桑尼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却打从心底涌动着极为怀念的感觉，一种沉寂了太久太久的怀念。
　　桑尼慢慢的向着黑影靠近，呼吸有些沉重，他尝试着要看清来人的面容，黑影却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下一秒黑影已经站在桑尼的身后，一对尖利的牙齿深深的刺进了桑尼的脖颈。桑尼听到了血液流失的声音，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无法动弹。
　　“可恶……”桑尼觉得自己的力气在逐渐的丧失，用手狠狠的拍向吸血鬼的头顶，那吸血鬼吃痛抬起了头，桑尼顺势用手肘重击吸血鬼，然后向前跳开一段距离，转过身用长剑对着袭击他的吸血鬼。鲜红的血液从桑尼被咬伤的地方不断的涌出，他听到吸血鬼粗重的喘息着。对于吸血鬼而言，桑尼的血是极品的美味，但也是会让他们灰飞烟灭的毒药。那吸血鬼的喘息渐渐显得极为痛苦，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桑尼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看着那吸血鬼慢慢的抬起了头，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该……隐！”桑尼呆了一下，面前的这个吸血鬼竟是该隐！
　　“桑尼……救我……”该隐痛苦的掐着自己的咽喉，努力的向前伸出手。该隐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隐约看到桑尼吃惊又担忧的神情，然后陷入了一片安静的黑暗中。
　　眼前是一片刺眼的光亮，是谁在面前微笑，像是天使一般周身环绕着圣洁的光芒。他在说着什么，可是听不到，什么都听不到。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在笑，我却看到你的泪水流下。为什么你明明在笑，我却听到你的灵魂在哭泣。
　　该隐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先前的影像全部消失了，眼前只有苍白的天花板，和从窗□□进屋子里温暖的阳光。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该隐吃力的坐起身，看到桑尼趴在他的床边熟睡着。他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也紧紧的皱着。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卡罗尔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她看到已经苏醒的该隐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又轻手轻脚的将一件衣服披在了桑尼的身上。
　　“你感觉怎么样？”卡罗尔小声的问该隐。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该隐努力回忆着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卡罗尔听了该隐的回答只是稍稍点了下头就离开了。她刚一出门，拉斐尔立刻冲上来询问该隐的情况。
　　“放心吧，该隐已经醒了。”卡罗尔拍了拍拉斐尔的头，笑着说。
　　“我们能进去看看他么？”贝拉里奥十分担心该隐的状况。前一天夜里，他们在旅馆等了很久，正决定出去寻找二人的时候重伤的桑尼扶着昏迷的该隐回来了。桑尼吃力的将该隐放下，他的肩颈还在流着血，面色苍白。当时四人都呆住了，亚当最先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联系了圣剑学院，搬来了救兵。
　　“不可以哦，桑尼还在睡呢，你们进去会打扰他的。”卡罗尔轻笑道，四个人只好焦急的继续等在门外。
　　该隐看着熟睡的桑尼，属于十九岁少年的面容依然稚气未脱，细长的眉毛纠结在一起。该隐不知道桑尼究竟背负了怎样的生活，让一个少年在睡梦中也不曾放松。当吸血鬼袭来时桑尼猛然睁开的双眸，那里写满了坚定与勇气。
　　“桑尼……”该隐轻声呢喃，伸手抚触桑尼沉静的脸庞，想要将那就结的眉心展开，让他得到一个十九岁少年该有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