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竹湖的悲恋》北溟兔兔

11、浮现的真相

　　铃子的话音一落，周围又发出一阵叹息。大家一定对我们俩这种轮番上阵地表演推理秀感到很苦恼。我回到铃子的位置，在想，铃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她真的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铃子说：“这是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凶手计划得非常周密。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犯罪。可是，只要凶手是人，就会有出错的时候，会有不经意表露出来的时候。任何的谎言都是无法遮盖真相的。对不对，琳？”
　　琳显然被铃子的问话吃了一惊，一脸无辜地望着她。“你认为我是凶手吗？”
　　铃子笑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言归正传，这次的事件可以分为三部分，杉的房间被染血同时杉受伤，滨在箭竹湖被害，还有杉和兰在房间被人灌瓦斯。这三个事件除了最后一个之外，之前两个都是凶手一步一步计划好了的。为的就是要误导兰——你。”
　　“误导我？”我不解地问，“为什么？”
　　“也许凶手一开始并没有特定地想要误导谁，只是故布疑阵，要把大家的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开。这个凶手他把自己藏得很深，而且他把自己设计成了一个最无辜的人……”
　　我听出铃子的话里有话，我似乎感到有种不安。
　　只见铃子慢慢走到杉的面前，轻轻地说：“是你吧？请不要在欺骗大家了，尤其不要在欺骗兰了。好吗？”
　　我惊呆了，铃子怎么会认为杉是凶手？她一定又在开玩笑吧。我大叫：“铃子，别闹了。杉是受害者，是那个凶手真正要杀的人啊！”
　　铃子回过头，脸上的神情非常难过，她说：“兰，相信我。因为我知道除了他之外，没有谁能够让这个事件变得如此连贯而逻辑正确。而且他……”
　　“不！”我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你们不能这样冤枉杉，他是无辜的，他有不在场证明。那天晚上，他的的确确跟我在一起，我敢用性命担保。”
　　铃子说：“我完全相信那晚他和你在一起。只是……他不是在晚上杀死滨的，作案的时间远远早于那个时候，滨在下午我们离开箭竹湖后不久就死了。”
　　这时胖哥发话了：“小姑娘啊，你这样说就是对我的证词不信任了？我的那张照片可绝对不是假的啊！难道我还事先拍过滨在箭竹湖的照片？难道我是杉的同谋？”
　　铃子又笑：“胖哥，我怎么会怀疑你。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呵呵，可是，你确定你当时见到的真的是滨吗？那个伫立在夕阳下，背对着你的男人真的是已经死去的滨吗？”
　　在场的人都被怔住了，难道说……
　　“大家仔细回想一下，滨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他只穿着衬衣呢，而那天他明明穿着外套出去的，他是把外套脱了吗？那件外套到哪里去了呢？胖哥，如果杉在杀死了滨之后，穿上滨的外套站在箭竹湖边让你看见一个侧影，你认为如何呢？”铃子对着胖哥说道。
　　“这……如果说杉确实穿了滨的外套，我会认错也不一定。而且当时的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还觉得很纳闷，他一直都很有礼貌，这次却头也不回过来，也不跟我多说什么。我以为他深深沉醉在夕阳中了，所以不敢打扰就走了。没想到……”胖哥回想着，突然又说，“可是不对啊，杉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回去当他的时间证人呢？我把手机忘在那里是一个巧合啊！”
　　“如果那不是巧合呢？如果杉事先就偷了你的手机呢？”铃子说，“而且，从箭竹湖边走过的人那么多，总有人会看见那个背影的，如果赌一赌的话，至少有不下十个人会做出相同的证词，那么滨还没有死这个假相就形成了。”
　　“他事先偷了我的手机？”胖哥沉思着。
　　“事情的经过可能是这样的。在我们大家离开箭竹湖后，杉把滨留了下来，然后迅速把滨杀死，脱下他的外套。然后杉追上我们继续跟我们走一段，在某个时间偷走胖哥的手机，在岔路跟我们分散。他再迅速返回箭竹湖，套上滨的外套站在那里，等待胖哥和行人的看见。胖哥果然及时发现手机丢失，因为谁都会注意到胖哥是个很仔细的人，总是不时地检查东西是否丢失。所以，整个假相就形成了，作案的时间也会推后了好几个小时。是不是这样，杉？”
　　杉依然沉着脸不说话。我一直盯着他，我不敢相信这个男人居然一直在欺骗我，甚至在利用我。我多么希望铃子能对我说那都是跟我开玩笑，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从他们的推理中找出一丝破绽。
　　“有了胖哥你这个绝顶的证人之后，杉只要晚上去兰的房间跟她待在一起就可以做出有利的不在场证明了。”铃子转过头对着杉，说，“那之前的房间染血事件也是你自编自导的吧？
　　“你在房里撒满血之后，再用买来的藏族箭打破窗玻璃，刺伤自己。你一开始就想把自己扮成受害者的样子，对不对？那个窗户的玻璃碎片是落在外面的，这说明窗户是从里面被打破的，而你却说那支箭从窗外飞来，你知不知道玻璃破成那个样子根本不是一个飞来的箭会弄成的样子！我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你，所以第二天一直跟在你的身边，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对滨下手。如果我一直待在滨的身边，也许就……
　　“可是，我最最不能够原谅你的事情还是你居然企图杀死兰。这个心心念念要保护你的人，这个无条件地信任你的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铃子愤怒极了，刚才的冷静和优雅都没了，我明白她在保护我，她在心疼我。
　　我忍不住哭起来，我真的不愿相信，可是却不得不相信，这个我心心念念要保护的男人居然是杀人凶手。我感到整个人都瘫了。这时，另一个人也愤怒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杉的跟前，给了他一巴掌。这个人就是琳。我看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她用尽力气喊出：“畜生，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为什么，为什么啊？”
　　铃子扶住琳，安抚她坐下。“这个事件的动机恐怕是最令人想不到的。我也是某天突然领悟到的。琳，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想对死去的人有任何不敬，只是我有责任把真相告诉你和大家。”
　　琳点点头，眼泪仍然不住地流。
　　“我们这群人中，虽然看起来素不相识，事实上有些人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家还记得滨死之前曾经给几个人买过饮料吗？他当时问了我，问了胖哥，问了小留住，还问了兰，可是他没有问杉，我记得很清楚，因为我当时一直在注意着杉，所以我肯定他没有问杉。但是，最后他却给杉买来一瓶橙汁，我们当中没有人要橙汁的，他单独给杉买了一瓶橙汁。当时我没有太在意，可是后来那天我，胖哥和兰一起在柜台看见杉冲着老板吼，说他只要橙汁的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其实滨和杉老早就认识了，而且他们关系非同一般。如果，我猜得没有错，滨和杉应该是一对恋人吧？”
　　我知道自己的眼睛一定瞪得大极了，就好像琳，好像宾叔和凤姨一样，他们的表情全部都像一个大大的问号。“铃子，这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