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手镯，然后灵气复苏》琥玉

2、搓石头

　　米甜在空间里抽噎着席地而睡，半夜醒来过一回，确定自己已经回不去原来的世界才又哭哭啼啼睡下，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糊了一层泥污，身上的衣服又酸又臭，闻着都让她想吐。

　　真是噩梦一样的早晨，在厨房烧水洗澡以后又哼哧哼哧把衣服和被褥也都拆洗了，想起昨晚那一窝老鼠米甜就恶心，她真想把被褥给直接扔掉，可惜她现在太穷了，扔不得。

　　好处也有，她发现自己原本粗糙的双手还有黝黑的胳膊似乎比先前看着要细腻些，不仅如此，指节都白皙不少。

　　多亏屋里还有换洗的衣物，拆洗完衣物以后米甜已经累得连指头都不想动，她坐在屋檐下看着院子中央光秃秃的花池，想着要是种点树能有树荫就好了，随后又想到方方正正的院子，中间种一棵树是不是正好变成一个“困”字，寓意大大的坏……思绪飘着，她浑然没注意自己的手捏了一块小小的卵石，并且这块卵石在她手中随着手的揉捏像泥巴一样变换形状。

　　等米甜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她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条方方正正的长石条，细长的石条硬邦邦，完全看不出之前被如何改变过形状。

　　“嗯？”米甜捏着石条：“还有这种事？”

　　本能般，她脑海中想象着要改变石头的形状，她双手轻轻掰，手中原本坚硬的石条就跟橡皮泥似弯曲成了拱形。

　　“哇！我还有超能力！”米甜喜不自胜！

　　她欢喜地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全方位的测试，得出的结论是她可以改变小块石头的形状，把石头像橡皮泥一样捏或者搓成想要的样子。

　　自己开的是首饰店，米甜本能就想到她可以用石头捏首饰摆在店里卖。

　　“但是石头做的首饰会有人买吗？”米甜觉得恐怕很悬：“算了，先试试，死马当活马医吧！”

　　院子里的花池是石块垒起来的，米甜抱了一块两拳大小的石头，配合意念缓慢地从石头上拽下一小块，在手里揉搓成均匀的长条，然后首尾相接。

　　“好像太大了，而且不够均匀……”米甜揪掉石条的一小截，将两头拼接起来，继续揉搓，十来分钟以后制作出了第一个作品。

　　她咋咋嘴：“有点丑，像幼儿园的泥塑手工。”

　　“再来！”

　　米甜再接再厉，一连做了五个石头镯子，一个比一个更均匀，到第六枚已经圆润细腻，看起来有模有样。

　　“还行啊，有点意思。”米甜试着把镯子往自己胳膊上套，被反复揉捏过质地变得均匀的红色石镯表面光滑细腻，米甜把戴镯子的手放自己面前摆了几个姿势，看着手臂上均匀秀气的石镯满意点头。

　　捏石头似乎并不会消耗太多额外的力量和精力，米甜又捏了三枚石头镯子，都是红褐色，镯身细腻，不过大小略有不同，她手工本来就难做精确，更重要的是她想要做不同尺码，回头方便客人挑选。

　　兴致勃勃把四枚镯子摆上柜台，米甜把店铺门打开期待着顾客光顾，离天黑也就两三小时，米甜在柜台后头又捏好三枚手镯摆上去，依旧是没人进来哪怕看一眼，夜色越来越浓，米甜闷闷不乐关了门。

　　“切！这些人没眼光！”米甜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捏出来的镯子竟然没人要，不对，是这店铺竟然没有一个人进来看一眼。早知道自己的店铺这么冷清，先前米甜说什么也不会把那个大妈赶走，米甜现在严重怀疑就是那老娘们生气她态度不好，所以偷了她的门帘，也不知道那门帘贵不贵，回头还能不能买到一样的门帘。

　　晚饭依旧是棒子面糊糊，今天加了道烤土豆，万幸米甜空间的灵泉水够霸道，真的让土豆和萝卜一天一熟，土豆她足足收获了一箩筐，白萝卜是生出秧子开花结了种子，米甜已经把种子仔细播种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丰收。

　　白天一天暴晒让换洗的衣服都干得差不多，被褥的罩子也都干了，不过被褥里头被拆洗的发黑棉胎还没有干透，估计还要再暴晒一到两天。

　　今夜也在空间里睡，正屋里那几只老鼠真的吓到米甜了，里面的东西她是完全不想碰，今天收获的土豆也放在空间里没往厨房放，因为她在厨房的墙角也看到了老鼠洞。

　　“老鼠真是该死啊！”米甜咬牙切齿，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一种动物，要不是她不会堆砌灶台，她真想把柴禾跟煤还有铁锅全都放进空间里，直接在空间中做饭。

　　“对了，家里的煤并不多，看样子最多半个月就要用完了，棒子面也最多够吃一周，接下来的日子要加油开张赚钱，否则真的要尴尬。”米甜惆怅地入睡。

　　清早米甜醒来就督促自己打开了店铺的门，门前这条街并不冷清，偶尔有蹬着自行车上班的，更多的是步履匆匆的行人。米甜过来这么久，才知道自己家左边隔壁是一家修车铺，右边是一间卖副食和日用品的小卖部，不仅如此，斜对面的街上还有早餐铺子，这会儿正是早晨，早餐铺笼屉热腾腾的蒸汽飘出来，支开的小桌上坐满了吃早餐的人。

　　米甜吞了口口水，她这两天喝棒子面糊糊都快吐了，远远看到又白又胖的大包子都流口水。她现在知道自己家店铺的位置不差，光粗略这么一看都能看到至少六家店铺，鬼知道她家为什么就没有生意。

　　站在店门口抬头一看，原本挂牌匾的地方只留了片黑色三角形木条，看样子先前的牌匾坏掉了，难道是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店是干嘛的，所以才没人来？

　　米甜挠挠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地球，如果在的话这又是几几年，自己又在什么城市，最近的天气像是秋天，白天虽然很晒，但是气温并不高，晚上穿着长袖长裤还有些冷，不晓得这鬼地方的冬天冷不冷，房子里有火炕，看样子应该是暖和不到哪里去，至少会下雪是肯定的。

　　“我的煤根本不够烧啊……”米甜嘟囔着，回柜台后头继续搓石头手镯。

　　一回生二回熟，有昨天一天搓手镯的经验，今天米甜捏手镯更加得心应手，还想到了给手镯上压出花纹和造型。正常来说铁片在石头上肯定是很难留下痕迹的，但米甜手里的石头不一样，明明没有被加热成熔岩，但是真跟柔软的泥巴一样轻轻用铁片按就能压出一道道清晰的印记。密集的条纹被米甜拼成太阳、花瓣之类的简单图案，让原本只是圆润的手镯变得与众不同。

　　今天运气不错，中午大概十一二点米甜打算午睡的时候来了客人，是一对母女，小孩好奇地看柜子上摆放的首饰，发现有趣的想伸手摸，被她妈妈把手打回去。女人显然也对柜子上这些饰品充满好奇，仔细端详许久。

　　“这个多少钱？”女人手指向一对花朵形状的金属耳钉。

　　老实说，在米甜看来这对耳钉非常朴素，朴素到已经能用“拙劣”来形容，这种首饰倒贴钱她都不戴。

　　“你看着给吧。”米甜尽量让自己露出亲切的微笑。这是她第一个顾客，她真的很激动。

　　“啊？”女人愣住了，身边的小女孩也小心翼翼靠在妈妈身边看向柜台后的阿姨。

　　“是这样的，你是今天第一位客人，所以我想给你一些优惠，你说个价，如果我觉得合适的话就卖给你。”

　　“这……”女人很犹豫：“我能试试吗？”她问米甜。

　　“可以试，但是我这里没镜子。”米甜很窘迫，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家里确实连一面镜子都没有。

　　女人显然并不意外：“有盆吗？打盆水也可以。”

　　“有，你稍等。”米甜弯腰假装在柜台后头忙活，其实是从空间里掏出装满灵泉水的盆。

　　她没办法去院子里打水，因为店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去后院打水，店里丢了东西她都不知道。

　　女人将两个小耳钉戴在耳朵上，小女孩咯咯咯笑了，小声夸妈妈好看，女人在水盆里看了看自己的倒影，露出满意的神色，小心翼翼问：“这个耳钉很漂亮，五毛钱可以吗？”

　　“五毛钱？”米甜很惊讶。

　　“啊？不可以吗？”女人很不好意思，用手抚摸着耳垂上的耳钉，似乎眼前的姑娘拒绝，她就要把耳钉摘下来。

　　“行，五毛钱就五毛钱吧。”米甜对五毛钱在这个时代能买多少东西没有丝毫概念，她只是急于做成自己的第一单生意。

　　“啊，那太谢谢你了！”女人很欢喜地从兜里掏出一卷毛票，数出五张递给米甜，米甜看看钱上的图案和文字，文字是很熟悉的简体字，但是图案很陌生，她完全没见过。

　　“我想问一下，一斤棒子面多少钱？”米甜问女人。

　　“啊？”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单纯想问下。”

　　“北市场一斤棒子面大概两毛五分钱，如果是去赶集的话会便宜一些，不过要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才有。”

　　“好的，还有，今年是几几年，咱们这里是什么城市？”米甜又问女人。

　　女人更加迷糊了，不过她还是告诉了米甜，今年是35年，这里是京城。

　　“35年？京城？”米甜头晕了，35年的北京城有自行车吗？普通人家有通电吗？看街上人们的装束，说是六几年七几年她都能理解，可是三几年？自己熟悉的国家成立了吗？

　　米甜只好继续问：“咱们国家元首是谁？”

　　女人说了一个米甜从没听过的名字。

　　“好嘛，这是穿到平行世界了？”又逮着女人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当局并不是鞑子或者军阀执政以后米甜松了口气，国家刚因为连续战争损失惨重，好在首都京城治安还算稳定，她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

　　又问女人好几个问题，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米甜慷慨的送了女人一大一小两枚石头手镯，都是没有雕花的普通款式，红褐色乍一看不太显眼，但好歹是镯子，拿手里还挺秀气。

　　“哎呀，这不行！”女人连忙推拒：“这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收！”女人连忙推拒。显然，在她印象里把石头雕琢成圆润的镯子又打磨到这样细腻绝不便宜，她说自己买下耳钉已经占了大便宜，说什么都不愿收下手镯，米甜劝了几回自讨没趣，只好放弃。

　　母女离开以后米甜看着手里的五张毛票捏紧拳头，今天第一单生意好歹是成功了，五毛钱，整两斤棒子面又能让她多撑几天。

　　期待着再次开张，中午米甜都没有午睡，坐在柜台后头边捏手镯边眼巴巴等着顾客上门，可惜的是那对母女就是今天全部的顾客，夕阳的余晖消失在街上，灯火逐渐亮起，米甜把白天给顾客当镜子的那盆灵泉水泼洒在院子中间的花池里，花池的土板结不严重，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种子，浇灌灵泉水又会不会发芽。

　　又眼巴巴守了会儿店，确实没人来，米甜叹口气关门落锁，回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