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与玫瑰》予川

8、古老的针灸

　　干掉了杂兵，战侠歌转过头，微微皱了皱眉，对依然还瘫坐在地上，正傻傻地看着他的华清岚说道：“你没事吧？”
　　“嗯？嗯，我没事。”华清岚回过了神，摇了摇头。
　　“没事就好，那我们出去吧。”舒展了眉峰，战侠歌将狙击枪背负在身后，站起了身，走出了岩石的阴影。
　　“ 头儿，快过来，野兽受伤了！”蔷薇的疾呼让战侠歌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疾步走来过去，野兽靠在一块岩石上，野狼正在帮他处理左胸的一处伤口，那是那个狙击手临死前开的一枪，亏得野兽反应快，努力偏了一下身子，不然就正中心脏了，到那时，野兽的国籍就要改成地狱了。
　　尽管没有射中心脏，野兽的情形依然很不乐观。由于伤口太大，野狼想尽办法也止不住血，等战侠歌来到野兽身边时，他的大半边衣服都被血浸湿了。
　　“头，我没事，你别担心。”看到战侠歌紧紧皱着的眉头，野兽努力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该死的，别笑了，比哭都难看！”战侠歌狠狠地瞪了一眼野兽，“可恶，出发时没想到这笔买卖会怎么棘手，身上也没带什么特效的止血药。‘医生’那个家伙正好有事也没跟来，不然就这种伤，你小子还会在这儿挺尸？最近是霉神眷顾吗？”
　　“要不，用老法子吧！”一直沉默的野狼说道。
　　“老法子？野兽能挺住吗？这伤可在胸口，而且创口还挺大！”蔷薇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了。
　　“好歹是个机会，总比看着野兽在我们眼前血尽而亡要好吧。”野狼无奈地看了一眼蔷薇。
　　沉吟了一会儿，战侠歌看向野兽：“你怎么说？”
　　野兽的眼底闪过一丝恐惧，但旋即便被孤注一掷的坚定所掩盖：“拼了！老子可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额，”一直被忽略的华清岚弱弱地问了句，“你们要用什么方法帮他止血？那个方法很危险吗？”
　　“还能用什么方法，把火药倒在伤口上，再点上火，等火熄灭，血也就差不多止住了。”战侠歌一边用刃牙划开弹壳，一边回答好奇宝宝的提问。
　　“什么！！！”
　　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声女高音惊叫，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战侠歌也不自觉地手一颤，于是，黑色的火药做起了自由落体，洒在了地上。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战侠歌恼火地看向始作俑者——华清岚。拜托，她不知道他在赶时间吗？
　　“我还要问你要干嘛呢？你和他有仇吗？你不知道那样很容易让伤口感染吗？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伤口。还等火灭呢！等火灭了，他也就焦了！”华清岚毫不示弱地瞪着战侠歌。身为一名中医，她怎么能坐视这种事发生！
　　“那怎么办？除了这个，难道你还有什么办法？”战侠歌突然想到，貌似眼前的人是红十字会的，那她应该也算个医生吧！
　　“我当然有办法。”华清岚一把推开战侠歌，“让开，别挡道，这种事要交给专业人士。今天，本姑娘就叫你开开眼。”
　　战侠歌没有反驳，而是默默地让开了位置。现在，最重要的是给野兽止血，她要真能止住血，她叫他叫她老祖宗都可以。
　　“野狼，麻烦你让野兽平躺在地上。然后脱掉胸口处的衣服，把胸口处的血迹清洗干净。”华清岚一边吩咐着，一边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了一个卷起来的丝绸小包，然后慢慢地展开。里面整齐地放着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针灸？！”战侠歌好歹是个中国人，老祖宗的东西还是不会忘的。中国地大物博，历史悠久，出了很多神奇的事物。针灸便是其中最为神奇的几样之一。但他也知道，现如今，针灸之术已然没落了，因为现今的年轻人没有几个愿意学，嫌它太枯燥。虽然对华清岚会针灸很意外，不过，既然她敢拿出来，想必是有些真功夫的。想到这里，战侠歌知道，野兽的命算是保住了。
　　“算你有眼光！”华清岚得意地笑了笑。这几天她可是被他吃得死死的，打不过就算了，连说都说不过他，现在，可算让她扬眉吐气了一次。
　　“那个谁，给我个打火机。”华清岚的手向战侠歌一伸，鼻孔朝天。
　　要不是情况特殊，战侠歌差点儿没笑出声来。他忍着笑意，掏出自己的限量版ZIPPO递了过去。
　　华清岚接过打火机，深吸一口气，凝了凝神，表情立刻肃穆了起来。
　　一只手点着火，另一只手已经从针包里拔出了一根银针。
　　银针迅速从火中划过，然后一瞬间便出现在了野兽胸口的一个小点处。
　　华清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野兽的胸口，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快速而准确地下着针。
　　随着野兽胸口上的针越来越多，伤口流出的血也越来越少，待华清岚扎完针后，血已经完全止住了。
　　华清岚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泌出的细小汗珠。针灸可是个细致活儿，施针者须得对穴位非常地熟悉，下针要准，手腕要稳，精神一定要高度集中，要是一不小心扎错了穴位，那就不是救人，很可能是杀人了。
　　歇了一会儿，华清岚将插在野兽身上的针一一按顺序小心地拔下，然后再分别过了一次火，仔细地插回了针囊。此时，血不仅止住了，野兽的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反多了几分血色。
　　“行了，没事了。回去多吃点补血的食物就行了。”华清岚依然是贴身收好了针囊，将ZIPPO还给了战侠歌。
　　战侠歌接过ZIPPO，随手揣进兜里，看向华清岚，真挚地感谢道：“谢谢你！你救了野兽一条命，那么整个‘狼牙’就欠你一条命，以后若有需要，杀人放火，在所不辞！”
　　华清岚一愣，杀人放火，他当她是什么？恐怖组织的大姐大吗？再说了，对她，一名医者，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但她从他幽暗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玩笑或敷衍，有的只是真诚和坚定，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她相信，就算现在她提出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杀。
　　她感到有些困惑，那般漠视生命的人，却将自己伙伴的生命看得如此之重吗？他还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华清岚微微垂下眼睑，掩饰里面闪烁的复杂光芒，嬉笑着说道：“那好，我记住了，别到时候要你帮忙的时候又推三阻四的。”
　　战侠歌弯起了嘴角：“不会的，我会遵守我的诺言。”
　　“对了，头，袭击我们的都是些什么人？”看见野兽没事，心中大石落了地的蔷薇疑惑地问道。
　　“还能是谁？”战侠歌轻蔑地撇了撇嘴角，“和‘狼牙’有仇的虽然不少，可有胆子这么干的也没几个，最有可能的是谁？还不就是‘犹大’。不过，这也只是猜测，毕竟他们做的很干净，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东西，还是回去后叫‘黑客’确定下，若是确定了……”战侠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我们就让‘犹大’感受一下 ‘狼牙’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