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特殊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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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上的瞬间，世界骤然安静。
顶级迈巴赫的隔音效果极佳，将巷子里残留的嘈杂、面馆隐约的声响、甚至傍晚渐起的风声，都彻底隔绝在外。
车内重新被那股清冷的木质香和属于顾泽川的、极淡的压迫感所充斥。
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散发出幽蓝的光芒，映着顾泽川轮廓分明的侧脸。
沈书坐在副驾驶，身体微微紧绷，双手无意识地放在膝上。
他盯着前方不断延伸的道路和闪烁的尾灯，脑子里乱糟糟的。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转向一条沈书不太熟悉的主干道。
他终于忍不住，侧过头，看向正专注开车的顾泽川。
男人下颌线绷紧，目光沉静地望着前方，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有些莫测。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沈书开口，声音在过分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有些干涩。
顾泽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
他没有立刻回答，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目光依旧看着前方道路。过了几秒，他才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一个地方。”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合适的措辞，或者只是故意留白，“你以前应该挺熟的。”
“以前挺熟的？”
沈书愣了一下，高中时常去的某个地方？篮球馆？图书馆？还是……某个他们曾经有过短暂交集，而他可能已经遗忘的角落？
“怎么，” 顾泽川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多了点难以捉摸的意味，像是随口一问，又像是某种试探，“怕我把你卖了？”
沈书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有些窘迫地转回头，重新看向前方。“……没有。” 他低声否认，却显得没什么底气。
“那就坐着。” 顾泽川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继续平稳地行驶，穿过繁华的街区，渐渐驶向城市另一侧。
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沈书完全猜不到顾泽川要带他去哪里。
他索性不再猜测，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的风景。
车子最终驶离主干道，拐进一片相对老旧的城区。
街道变窄，两旁是有些年头的居民楼和零星的小商铺，霓虹招牌在渐浓的夜色里闪烁着略显俗气却亲切的光芒。这里的节奏似乎比市中心慢了许多。
沈书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这里和他记忆中任何“挺熟”的地方都对不上号。
直到顾泽川将车停在了一个看起来颇为热闹的店面门口。
那是一个门面不小的游戏厅。
顾泽川熄了火，解开了安全带。
“到了。”他说。
沈书怔怔地看着窗外那花里胡哨的招牌，记忆深处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似乎被这闪烁的灯光猛地撬动了一下。
高中时……这附近……好像是有个……
“以前只是个黑网吧，叫蓝星，”顾泽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平淡地为他揭晓了谜底，“老板是我一个朋友，后来盘下来，改成了这个。”
蓝星网吧。
沈书想起来了。高三某个压力巨大的周末晚上，他被顾泽息生拉硬拽，还有另外几个同学，一起来过这里。
那时候这里还是个隐藏在居民楼底层、光线昏暗、烟雾缭绕的小网吧，机器老旧，键盘油腻。
他们挤在一起打了两局当时流行的对战游戏，吵吵闹闹，出了一身汗，暂时忘记了堆积如山的试卷。
顾泽川当时好像也跟着来了，就坐在他斜后方，安安静静地看他们玩，偶尔在他回头时，会递过来一瓶汽水。
他没想到，顾泽川还记得。更没想到，他会特意带他回到这里，尽管它已面目全非。
“进去看看。”顾泽川已经下了车，绕到沈书这边，替他拉开了车门，
沈书迟疑地下了车，有些无所适从。他看着穿着西装外套，气质冷峻的顾泽川，怎么都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顾泽川却似乎毫不在意，他走到门口，掀开了厚重的隔音帘。
刹那间，汹涌的声浪和斑斓闪烁的光影如同实质般扑了出来，几乎将沈书淹没。他下意识地眯了下眼。
顾泽川回头看他，在震耳欲聋的背景音里，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奇异地清晰，穿透了嘈杂：“愣着干什么？跟上。”
说完，他便率先走了进去，身影迅速融入那片晃动的光影和攒动的人头之中。
他最终还是抬起脚，跟了进去。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效、节奏强劲的音乐、各种游戏机发出的夸张声响、还有少年人兴奋的尖叫与笑骂……所有这些声音混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刷着沈书的耳膜。
眼前是不断闪烁变幻的炫目光影，跑马灯、屏幕光、霓虹招牌，将整个宽敞的空间切割成无数个迷离晃动的色块。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尽管有禁烟标志。
沈书有些眩晕，下意识地眯起眼睛，在攒动的人头和晃眼的光线中寻找顾泽川的身影。
人群大多是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也有不少中学生模样的孩子。
顾泽川没有走远，就站在入口附近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似乎也在等他。
见沈书跟了上来，他才转身，朝着柜台的方向走去。
游戏厅的柜台是那种充满未来感的流线型设计，后面站着两个穿着统一制服、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正低头忙碌着。
其中一个女孩无意中抬头，目光扫过人群，当看到径直走来的顾泽川时，她脸上的职业笑容瞬间凝固。
她几乎是立刻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两人交换了一个迅速而震惊的眼神。
“顾、顾先生？！” 先看到顾泽川的那个女孩声音都有些变调，
连忙从柜台后绕了出来，脸上堆满了比对待任何VIP客户都要热切十倍的笑容，“您怎么来了？老板他……老板在里头办公室呢！我这就去叫他！”
她语速极快，眼神却忍不住好奇地、飞快地瞟了一眼跟在顾泽川身后半步、显得有些局促的沈书。
这个陌生的、长得挺好看但穿着普通的男人是谁？竟然能让顾先生亲自带来这里？
“不着急”顾泽川开口，语气依旧是那种淡淡的平静，似乎对女孩的过度反应习以为常，“我带个朋友过来随便看看。你们忙你们的。”
“哎，好，好！” 女孩连连点头，但身体已经诚实地转向里间，边走边对着衣领上别着的微型对讲机急促地低声说着什么，显然是去通知老板了。
另一个女孩则更加恭敬地站在柜台后，目光小心翼翼地在顾泽川和沈书之间游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沈书站在顾泽川身侧，将女孩那毫不掩饰的恭敬、紧张甚至是一丝惶恐看得清清楚楚。
顾泽川的出现，依然如同巨石投入池塘，瞬间激起了截然不同的涟漪。
顾泽川侧过头，对沈书说：“老板是我大学同学，人不错。这里虽然吵，但有些老式的街机还留着，跟你……记忆里可能不太一样，但内核没变。”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音里并不算高，却清晰地传入沈书耳中。
那句“内核没变”，像是一句意有所指的点评，不知是在说这游戏厅，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花衬衫、笑容满面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顾泽川，立刻张开手臂，大笑着迎上来：“哎哟！顾大少！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座小庙来了！提前也不说一声！”
他的热情夸张而真诚。
老板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沈书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打量。“这位是……？”
顾泽川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简单道：“沈书。我朋友。”
“沈书？你好你好！” 老板立刻热情地伸出手，和沈书握了握，眼神里的探究却更深了。
能被顾泽川称为“朋友”，还亲自带到这儿来的，可不多见。
“老样子，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角落，两台机器。” 顾泽川对老板说，语气熟稔。
“没问题！包间一直给您留着呢，清静，机器也都是最好的！” 老板拍着胸脯，亲自在前面引路，穿过喧闹的大厅，走向一侧相对安静的走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特殊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