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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沈年怀 ...

  •   沈年怀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在小学三年级的那个冬天。北风卷着碎雪粒子,像无数枚细小的冰针,扎在他露在外面的耳尖和手背上。教室里生着煤炉,橘红色的火舌舔着黢黑的炉壁,把同学们的脸映得暖融融的,唯独他缩在靠窗的最后一排,身上那件洗得发白起球的旧棉袄,像是裹着一层薄冰,怎么也捂不热

      那天是圣诞节,虽然学校不提倡过洋节,但班里的女生们还是偷偷带来了包装得亮晶晶的苹果,男生们则互相交换着印着卡通图案的贺卡。课代表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过,经过沈年怀身边时,不小心撞翻了他桌上的墨水瓶。深蓝的墨水瞬间漫开,像一张网,把他那本用了半学期、封皮已经卷边的语文书浸成了深色。

      “哎呀,对不起。”课代表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语气里没有多少歉意,反而带着点嫌恶,“你怎么总把桌子弄得这么脏啊。”

      周围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沈年怀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旧棉袄的布料磨得指节生疼。他想说“没关系”,也想说“我不是故意的”,但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吐不出来。他只能看着那片不断扩大的墨渍,像是看着自己心里那片越来越沉的阴影。

      同桌是个胖墩墩的男生,叫张强,平时最喜欢拿他寻开心。这时张强用胳膊肘撞了撞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沈年怀,你家是不是连新课本都买不起啊?这书都破成这样了,还当个宝贝似的。”

      “就是啊,你看他穿的衣服,我奶奶都不穿这么旧的。”

      “听说他爸妈都是捡垃圾的,怪不得身上总有股怪味。”

      那些话像小石子一样,一颗接一颗砸在沈年怀的心上。他知道爸妈不是捡垃圾的,他们只是在城郊的废品站打工,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半夜才回来,手上总是沾着洗不掉的油污,身上也确实带着一股铁锈和旧纸张混合的味道。但他没法解释,舌头像被胶水粘住了,只能把头埋得更低,直到额头抵在冰冷的课桌上,闻到墨水和旧书本混合的、让他窒息的味道。

      那天放学,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爸妈来接,而是背着那个缝了又缝的帆布书包,一个人沿着河边的小路慢慢走。天已经黑了,路灯昏黄的光映在河面上,泛起一圈圈破碎的涟漪。书包里的语文书湿哒哒的,把其他课本也洇湿了一角,他走几步就停下来,用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着书皮,却越擦越脏。

      走到家门口时,他听见院子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带着点疲惫,却又很高兴:“年怀今天该回来了吧?我炖了点白菜豆腐,还买了个馒头,给他留着。”

      沈年怀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他怕妈妈看见他湿透的课本,怕爸爸问起学校里的事,更怕他们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又被欺负了。他靠着冰冷的门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冻得发硬的土地上,瞬间就没了痕迹。

      那天晚上,他躲在被子里,把湿掉的课本一页页摊开,用台灯照着,希望能快点晾干。灯光下,他看见课本上自己写的名字,“沈年怀”三个字,笔画歪歪扭扭,像是在哭。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真不好听,“年怀”,怀念什么呢?他没什么好怀念的,只有那些挥之不去的嘲笑和欺负,像影子一样跟着他。

      从那以后,沈年怀变得更沉默了。他总是低着头走路,上课的时候缩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透明人。但就算这样,麻烦还是会主动找上门来。

      初中的时候,他转到了镇上的中学。学校比小学大,人也更多,他本以为可以重新开始,却没想到,这里的恶意比小学时更直白,也更伤人。

      他的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老师,姓王,总是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看人时眼神总是斜着的。第一次班会,王老师让同学们轮流自我介绍,轮到沈年怀时,他站在讲台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脸憋得通红。

      “你叫什么名字?”王老师不耐烦地问。

      “沈……沈年怀。”他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沈年怀?”王老师皱了皱眉,翻了翻手里的花名册,“哦,我知道了,就是那个择校进来的,家里条件不太好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沈年怀最后的伪装。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和幸灾乐祸。他看见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还对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

      从那天起,“穷鬼”“哑巴”就成了沈年怀的代名词。男生们喜欢在走廊里故意撞他,把他的书包扔在地上,看着他蹲在地上捡书时哈哈大笑;女生们则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每次他走过,她们就立刻闭上嘴,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有一次上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几个男生把他堵在了器材室后面。带头的是班里的体育委员,叫李伟,长得又高又壮,平时最喜欢欺负弱小。

      “沈年怀,听说你爸妈最近又捡了不少垃圾啊?”李伟用脚踢了踢他的腿,“能不能给我们弄点废品卖钱啊,我们想买点零食吃。”

      旁边的几个男生跟着起哄:“就是啊,你家不是靠这个为生吗?拿点出来怎么了?”

      沈年怀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想要废品,只是想羞辱他。他想跑,却被李伟一把抓住了胳膊,李伟的力气很大,捏得他胳膊生疼。

      “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李伟把他推到墙上,“我告诉你,别以为不说话就行了,在这个班里,我们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

      沈年怀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他看着李伟那张嚣张的脸,突然想起了爸爸说过的话:“年怀,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都不能哭,哭了就输了。”

      他咬着牙,抬起头,第一次敢直视李伟的眼睛:“我爸妈不是捡垃圾的,他们是凭自己的力气吃饭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李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凭力气吃饭?捡垃圾也算凭力气吃饭?沈年怀,你可真有意思。”

      说完,李伟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沈年怀疼得弯下腰,咳嗽不止。那几个男生见状,也围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他蜷缩在地上,抱着头,感觉身体像是被拆开了一样疼。但他没有哭,也没有求饶,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股血腥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课铃响了,那几个男生才停下手,骂骂咧咧地走了。沈年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却发现衣服上全是脚印和泥土。他低着头,一瘸一拐地走向教室,一路上,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却没有人过来帮他。

      回到教室,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胸口还在隐隐作痛。王老师走进教室,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沈年怀,你怎么搞的?衣服这么脏,是不是又在外面打架了?”

      沈年怀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说不出来。他知道,就算他说了,王老师也不会相信他,说不定还会批评他惹事。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默默地拿出课本。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爸妈还没回来。他走进自己的小房间,关上门,才敢放声大哭。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别人欺负,为什么别人总是用那样的眼光看他。他也想和其他同学一样,穿着干净的衣服,背着崭新的书包,和朋友们一起玩闹,但他知道,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梦。

      他哭累了,就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孤零零地挂在天上,像他一样。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颗被遗弃的石子,不管滚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注意,只会被人踩在脚下。

      三

      高中的时候,沈年怀的家搬到了县城。爸妈说,县城的学校更好,希望他能在这里好好学习,考上大学,以后能有个好前程。沈年怀对此没有太多的期待,他觉得,不管到哪里,他都是那个被人嘲笑和欺负的沈年怀,不会有什么改变。

      县城的高中比镇上的中学更大,人也更多。沈年怀依然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他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床,背着书包去学校,晚上放学后,就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走回家,路上遇到同学,他也会远远地躲开,生怕和他们发生什么交集。

      他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像是他的避风港,他可以在这里安静地看书,不用和别人说话,也不用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上课的时候,他总是认真地听讲,做笔记,因为他知道,只有学习,才能让他摆脱现在的生活,才能让他有机会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

      但就算他再怎么努力,麻烦还是会找上他。

      班里有个叫赵磊的男生,是县城里的富二代,平时嚣张跋扈,最喜欢欺负像沈年怀这样沉默寡言的学生。赵磊总是故意把他的课本扔在地上,用他的作业本擦桌子,还在班里散布谣言,说沈年怀的爸妈是小偷,因为偷东西被抓过。

      有一次,赵磊在食堂里故意撞翻了沈年怀的餐盘,饭菜撒了一地。沈年怀看着地上狼藉的饭菜,还有周围同学指指点点的目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蹲在地上,想把地上的饭菜收拾干净,赵磊却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碾了碾。

      “沈年怀,你是不是瞎啊?走路都不长眼睛?”赵磊的声音很大,整个食堂的人都听见了,“你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被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

      沈年怀的手背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想把手抽回来,却被赵磊踩得更紧了。他抬起头,看着赵磊那张得意的脸,突然觉得很无力。他知道,自己就算反抗,也打不过赵磊,反而会被打得更惨。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忍着疼,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这时,食堂的管理员走了过来,赵磊这才不情愿地松开了脚。管理员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又看了看沈年怀通红的眼睛和手背上的脚印,皱了皱眉,却只是说:“下次走路小心点,别再撞着人了。”

      说完,管理员就走了。沈年怀蹲在地上,看着地上的饭菜,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赵磊的错,管理员却只批评他。难道就因为他家里穷,就因为他不爱说话,所以他就活该被人欺负吗?

      那天晚上,沈年怀没有吃饭。他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手背上的淤青,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甚至想过,要是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爸妈回来后,看到他手背上的淤青,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爸妈没有怀疑,只是叮嘱他以后走路小心点,然后把热好的饭菜端到他房间里,让他赶紧吃。

      沈年怀看着爸妈疲惫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爸妈为了他,每天都在拼命地工作,他不能让他们担心,更不能让他们失望。所以他强忍着眼泪,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虽然嘴里没有任何味道,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吃下去。

      从那以后,沈年怀变得更加沉默了。他不再试图和别人交流,也不再期待别人的善意。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做题。他希望能通过学习,考上一个远离这里的大学,彻底摆脱现在的生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高三。沈年怀的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老师和同学们都对他刮目相看,但他依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沈年怀,不与人交往,也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

      班里的同学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欺负他,但还是会有意无意地疏远他。他们觉得沈年怀太高傲,不愿意和他们说话,却不知道,沈年怀只是害怕再次受到伤害。

      有一次,班里组织春游,老师让大家都参加。沈年怀本来想请假,但老师说,春游是集体活动,每个人都必须参加。无奈之下,他只好跟着大家一起去了。

      春游的地点是一个郊外的公园,风景很美,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和嫩绿的树木。同学们都兴高采烈地玩着,拍照、野餐、做游戏,只有沈年怀一个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湖水发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沈年怀转过头,看到是班里的一个女生,叫林晓。林晓是班里的学习委员,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温柔,平时对他还算友善,虽然也很少和他说话。

      “没什么。”沈年怀低下头,小声地说。

      林晓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看着湖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大家平时对你不太好,你别往心里去。其实,很多人都很佩服你,觉得你学习很厉害。”

      沈年怀抬起头,看着林晓,眼神里充满了惊讶。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又低下头,小声地说:“谢谢。”

      “不用谢。”林晓笑了笑,“其实,你不用总是一个人,试着和大家交流一下,也许你会发现,大家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

      沈年怀没有说话,他心里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像林晓这么友善。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所以他不敢轻易地敞开心扉。

      林晓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没有再勉强他,只是说:“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话,那我们就一起在这里坐着吧。”

      那天下午,沈年怀和林晓就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湖水,偶尔说几句话。沈年怀觉得,那是他上高中以来,最开心的一个下午。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和别人相处,也可以这么轻松。

      但好景不长,春游结束后,赵磊就找到了他。赵磊看到他和林晓坐在一起,心里很不舒服,觉得沈年怀配不上林晓。

      “沈年怀,你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赵磊把他堵在走廊里,恶狠狠地说,“林晓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居然还敢和她说话。”

      沈年怀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和赵磊争论是没有用的,只会让自己更惨。

      “我告诉你,离林晓远点,不然我饶不了你。”赵磊说完,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沈年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嘴角流出了血。他摸了摸嘴角,看着赵磊,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他想反抗,想把赵磊打倒在地,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赵磊,反而会被打得更惨。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忍着疼,默默地走开了。

      回到教室,林晓看到他嘴角的伤,很担心地问他怎么了。沈年怀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林晓没有怀疑,只是拿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叮嘱他以后小心点。

      看着林晓温柔的眼神,沈年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林晓是真心关心他,但他却不能告诉她真相,因为他不想连累她。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林晓,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

      从那以后,沈年怀就刻意地疏远林晓。林晓找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几句,然后就匆匆走开。林晓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只是以为他有什么心事。

      沈年怀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但他没有办法。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林晓也受到赵磊的欺负。他只能把这份小小的温暖藏在心里,作为自己前进的动力。

      高考结束后,沈年怀考得很好,考上了一所外地的重点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爸妈很高兴,买了很多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沈年怀看着爸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很欣慰。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他痛苦的地方了。

      但他也有些舍不得,舍不得爸妈,也舍不得那个曾经给过他一丝温暖的林晓。他想过要和林晓告别,但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也怕林晓会问起他嘴角的伤,问起他为什么刻意疏远她。

      离开家的那天,爸妈送他到火车站。火车开动的时候,爸妈站在站台上,向他挥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沈年怀看着爸妈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这一走,就要很久才能回来,爸妈一定会很想念他。

      火车一路向前,沈年怀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忐忑。他期待着在大学里能有一个新的开始,能摆脱过去的阴影,能交到真正的朋友;但他也忐忑,怕自己到了大学里,还是会像以前一样,被别人嘲笑和欺负,还是会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火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沈年怀背着那个已经用了很多年的帆布书包,走出了火车站。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心里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他按照录取通知书上的地址,找到了学校。学校很大,很漂亮,到处都是朝气蓬勃的学生。沈年怀看着那些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学生,心里既羡慕又自卑。他低着头,沿着路边慢慢走,生怕自己会和别人撞到一起。

      就在他快要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他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个男生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那个男生很高,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和一条牛仔裤,头发短短的,眼睛很大,很有神。他看着沈年怀,笑着说:“你好,我叫池烨,是这个宿舍的,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吗?”

      沈年怀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我叫沈年怀。”

      “沈年怀?”池烨念了一遍他的名字,笑着说,“这个名字很好听啊。走,我们一起上去吧,我帮你拿东西。”

      说完,池烨不等沈年怀反应,就抢过了他手里的帆布书包,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地向宿舍楼上走去。沈年怀看着池烨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帮他拿东西,第一次有人对他笑得这么灿烂,第一次有人用那样友善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跟在池烨后面,慢慢走上楼梯。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池烨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沈年怀看着池烨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突然觉得,也许,在这个新的学校里,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他真的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真的可以交到真正的朋友,真的可以过上快乐的生活。

      他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池烨,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他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而这个叫池烨的男生,将会是他新生活里,最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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