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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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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阁的死寂被雨声填满,敲打着琉璃瓦,也敲打着苏云絮紧绷的神经。
婉嫔的嘲讽、碧梧的冰冷、绿芙的未知命运……这座府邸像一个巨大的、缓慢绞紧的兽笼。
她蜷缩在云绫锦的寝衣里,彻夜未眠,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卯时二刻,依旧是那座空旷冰冷的中庭。
雨后湿冷的空气裹着沉水香,却掩盖不住一种更深沉的紧绷感。来往宫人步履匆忙,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惶恐。
苏云絮被碧梧引至阶下。今日天水碧的宫装更显清丽,赤金点翠衔珠步摇沉甸甸地压着鬓发。
陈嬷嬷无声侍立一旁,如同冰冷的石雕。
汉白玉高台之上,萧令珩并未倚榻。她身着玄色常服,墨玉簪束发,负手立于边缘,背影挺拔如寒刃出鞘,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她正凝望着远处宫阙,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冰雕。
陈嬷嬷上前低语。萧令珩缓缓转身。
那双狭长凤眸扫过阶下的苏云絮。不再是昨日的玩味审视,而是翻涌着深不见底的阴鸷风暴与一种几乎化为实质的暴戾焦躁。
目光如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苏云絮勉强维持的脆弱屏障。她腿一软,几乎要跪下。
“过来。”萧令珩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危险磁性,不容抗拒。
苏云絮的血液似乎都冻僵了,身体违背意志地、极其艰难地挪上冰冷的玉阶。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萧令珩身上那股混合着沉水香与浓重戾气的压迫感越来越重,沉重地挤压着她的胸腔。
终于,她站在萧令珩面前,隔着一步之遥,已是极限。浓烈的压迫感让她几乎窒息,头垂得极低,只能看到对方玄色衣袍下摆的金色云纹在微光中流淌冰冷的寒意。
没有任何预兆!
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攫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痛哼出声。随即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她狠狠向前一拽!
苏云絮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地撞进一个带着沉水香气的冰冷怀抱!柔软却又宽阔的胸膛挤压着她,玄色衣料的冰凉瞬间透过薄薄的宫装渗入她的皮肤。
她惊惶地抬头,瞬间撞进萧令珩那双深不见底、翻涌着风暴和某种近乎吞噬欲望的凤眸里!
“抖什么?”萧令珩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低哑而危险,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嘲弄。她另一只手冰凉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强硬地抬起苏云絮的下巴,迫使那张布满惊惧和泪痕的小脸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
拇指用力地摩挲着她被迫仰起的脆弱脖颈,感受着那剧烈颤抖的脉搏。
苏云絮完全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席卷全身的冰冷恐惧和被强力禁锢的巨大羞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震动和那股几乎要摧毁一切、急需宣泄的暴戾之气。
那只抬起下巴的手,开始以一种极其缓慢、却又带着绝对掌控的力道下滑。冰冷的指尖抚过她细腻的颈侧肌肤,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指尖勾住了她天水碧宫装交叠的衣襟边缘。
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丝绸摩擦声。
衣襟被挑开了一丝缝隙。微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触碰到她锁骨下方的肌肤。那只冰冷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入侵感,顺着敞开的缝隙,探了进去!
冰冷的指尖毫无阻碍地触碰到了她温热的、仅隔着一层薄薄中衣的柔软肌肤!
“唔!”苏云絮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前所未有的剧烈羞耻感混合着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她本能地想蜷缩、想逃离,却被萧令珩铁箍般的手臂死死禁锢在冰冷的怀抱里,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敏感的锁骨下方、靠近心口的位置,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力道,缓慢地、极具侵略性地按压、摩挲着那片从未被人如此亵渎过的领地!
冰与热的极致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巨大的羞辱感让她浑身剧烈颤抖,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却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只能发出细微无助的呜咽。
那双近在咫尺的凤眸牢牢锁住她崩溃的反应,眸底深处的风暴似乎被这极致的脆弱和臣服激起了一丝更深的、危险的愉悦。她的手指继续向下探索,冰凉的指尖划过温热的肌肤,眼看就要更彻底地覆上那份柔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殿下!殿下恕罪!大事不好了!” 一个尖利到近乎破音的、带着极致恐慌的嘶喊声,如同惊雷般撕裂了庭中紧绷到极致的气氛!
只见一个穿着总管太监服色的老太监,连滚爬爬、几乎是摔倒在冰冷的石阶下,帽冠歪斜,浑身沾满泥水,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启…启禀殿下!北境八百里加急!镇北军副将秦冲…秦冲他叛了!勾结狄戎,夜袭中军大营!主帅重伤昏迷!北疆…北疆门户洞开!吏部童大人、户部陈大人已在宫门跪候!城防司统领挡不住…说二位大人要死谏啊殿下!”
“秦冲…叛了?!”
萧令珩的动作骤然僵住!
禁锢着苏云絮的手臂,以及那只探入衣襟肆虐的冰冷手掌,瞬间如同被冻结的铁钳!凤眸中翻涌的风暴和那一丝危险的愉悦,在听到“北疆门户洞开”、“主帅重伤”这几个字的瞬间,被一种更凛冽、更恐怖的、足以冻结灵魂的滔天杀意瞬间取代!
所有的暧昧、狎昵、戾气,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惊天巨变冲刷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足以倾覆山河的权力怒火!
她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开!
力道之大,毫无半分怜惜!苏云絮如同被丢弃的破布娃娃,踉跄着重重撞在冰冷的玉石栏杆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敞开的衣襟滑落,露出下方被揉捏得泛起红痕、甚至带着细微指印的锁骨肌肤,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助地颤抖。那支沉重的赤金点翠步摇也歪斜着滑落,挂在鬓边,摇摇欲坠。
萧令珩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仿佛刚才那片刻的亲密触碰与掠夺从未发生。她周身爆发出令人胆寒的戾气,玄色衣袍在潮湿的空气中猎猎翻涌,如同即将掀起血雨腥风的巨兽!
“废物!滚起来带路!”冰冷的怒斥如同冰雹砸向瘫软在地的总管太监。
“是!是!”总管太监连滚爬爬地挣扎起身。
萧令珩大步流星走下高台,冰冷的目光扫过一旁垂首肃立的陈嬷嬷:“锁好她!”
“奴婢遵命!”陈嬷嬷躬身应诺,声音毫无波澜。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迅速远去。
空旷冰冷的中庭,只剩下劫后余生、衣衫狼狈不堪的苏云絮。
她靠着冰冷刺骨的栏杆,大口喘息着,试图平复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锁骨下方那被冰冷指尖肆虐过的肌肤如同烙印般灼痛,提醒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侵犯与骤然中断的恐惧。
巨大的羞耻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瘫软,几乎站立不住。
陈嬷嬷无声无息地走到她面前,冰冷的目光扫过她敞开的衣襟和泛红的肌肤,如同在看一件不慎被磕碰过的器物。
她抬手,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效率,替苏云絮拢好撕裂般敞开的衣襟,将那点惹眼的红痕遮挡回去。动作没有任何温度,只是执行命令。
“姑娘,请回栖霞阁。”陈嬷嬷的声音平板无波,不带一丝情绪,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强制力。
风雨骤至。
昨夜小荷的消失,今日绿芙的未知生死,此刻北疆的惊天剧变……这座府邸瞬间被卷入了真正的风暴眼。
而苏云絮,这个被冰冷的权力之手短暂亵玩又瞬间丢弃的精致囚徒,在那个怀抱散发的滔天杀意中,无比清晰地看到了自己随时可能被碾碎的脆弱未来。
下一次,恐怕就不会如此“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