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解构报告》蝶棠

41、亲自拆开

　　折折磨磨，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终于熬到了头。
　　倒计时的最后几天，言霁几乎是数着秒过的。工作早就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赵燕要回来的消息。那个空了一年的房间，他早早开始“装饰”。
　　不是寻常的打扫整理，而是带着点隐秘的、跃跃欲试的忐忑。他去买了度数很低但口感极佳的高级红酒，冰在赵燕酒柜里那个几乎没用过的恒温箱。然后，他做了一件自己都觉得有点疯的事——在网上，偷偷摸摸、面红耳赤地，下单了几样“特别”的东西。
　　一条据说质感很好的黑色丝袜（男款？管他呢），还有一套……呃，按照商品描述是“大家认可度比较高”的*趣内衣，布料少得可怜，设计大胆得让他下单时手都在抖。东西寄到的时候，他像做贼一样飞快藏进衣柜最深处，心脏狂跳，脸上烧得能煎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准备这些。或许是这一年隔着屏幕和语音的“引导”与“消解”，让某些曾经羞于启齿的渴望变得更加具体和蓬勃；或许是想要用最直白、最冲击的方式，庆祝这漫长分离的结束，宣告彼此的彻底拥有；又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给赵燕一个意想不到的“欢迎仪式”，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脱离日常学术和家族身份的、纯粹的私密空间。
　　但准备归准备，临到前一天晚上，他又开始忐忑。赵燕会喜欢吗？会不会觉得他……太放荡？或者太幼稚？他们之间，似乎一直都是赵燕在主导和推进，这种主动的“诱惑”，会不会打破某种微妙的平衡？万一赵燕不同意，甚至反感怎么办？
　　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一夜没睡好。
　　第二天，去机场接机。言霁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犹豫了很久。最终，一咬牙，拿出了那套藏在深处的“装备”。
　　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但他还是在里面穿上了那套极其省布料的*趣内衣，外面套上了那条丝袜（触感果然……很奇妙），最后，罩上了一件长款的米色风衣。风衣料子轻薄，勉强能遮住内里的风光，但走起路来，丝袜摩擦着皮肤，还有那少得可怜的布料带来的微妙束缚感和暴露感，让他浑身不自在，脸上更是火烧火燎。
　　他对着镜子看了看，风衣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子竖起，勉强算得上体面。只是脸颊的绯红和眼神里的羞赧慌乱，怎么都藏不住。
　　算了，不管了！接机要紧！
　　他深吸一口气，抓上车钥匙，出了门。
　　机场国际到达厅，人流如织。言霁的心跳随着航班信息屏幕上“已到达”的字样，跳得越来越快。他紧紧裹着风衣，感觉里面的丝袜好像有点往下滑，那*趣内衣的带子也勒得有点不舒服。他不断调整站姿，又怕动作太明显引人注目，尴尬得脚趾抠地。
　　终于，在涌出的人潮中，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赵燕推着行李车，穿着一件简单的深灰色T恤和卡其裤，风尘仆仆，但身姿依旧挺拔，眼神在人群中搜寻着。当他的目光锁定言霁时，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锐利的视线迅速上下扫过言霁包裹严实的风衣，停留在他不自然泛红的脸上和略显僵硬的站姿上。
　　他推着车走过来，在言霁面前站定。离得近了，言霁能闻到他身上长途飞行后淡淡的疲惫气息，和一丝熟悉的、令他安心的冷冽味道。
　　“穿这么多？”赵燕开口，声音带着长途飞行后的微哑，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和新奇，尤其在他不自觉地并拢又微微分开的腿上多停留了一瞬，“不热？”
　　言霁的脸“轰”地一下更红了，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赵燕，小声嘟囔：“还、还好……机场空调足。”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抬眼，飞快地瞥了赵燕一眼，又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回去……回去你就知道了。”
　　这话说得含糊，却带着明显的暗示和邀约。
　　赵燕的眸子骤然深了深，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没再追问，只是伸手，很自然地接过言霁手里的车钥匙，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走吧，回家。”赵燕的声音低沉，揽着他肩膀的手臂微微用力。
　　言霁被他带着往外走，心里松了口气，却又更加紧张。他能感觉到赵燕手掌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风衣布料传来，也能感觉到自己因为内里那身“装备”而产生的细微摩擦和不适，在行走中被放大。
　　狗蛋的！这*趣衣服太磨人了！走路简直像受刑！布料少得可怜的地方摩擦着皮肤，丝袜也滑溜溜的不服帖。他只能尽量迈着小步，姿势别扭地跟着赵燕。
　　赵燕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脚步放慢了些，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那抹新奇变成了更深的、带着了然和一丝玩味的笑意。
　　言霁被他看得更加窘迫，恨不得立刻飞回家，把这身折磨人的东西脱掉……或者，让赵燕亲手脱掉。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一股热流从小腹窜起。
　　他赶紧甩甩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走路和……努力不让风衣下摆因为步伐而掀开太多上。
　　回家的路上，因为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躁动，显得格外漫长。
　　车子里，空调开得很足。言霁系着安全带，风衣的束缚感更强了。赵燕专注地开车，没怎么说话，但车厢里弥漫着一种紧绷而暧昧的气氛。言霁能感觉到赵燕偶尔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手，掠过他被风衣包裹的身体。
　　终于，车子驶入了熟悉的别墅区，停在了门前。
　　赵燕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他转过头，看向言霁，目光在昏暗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穿透那层风衣，看到他内里精心准备的一切。
　　“现在，”赵燕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些，带着一种慢条斯理的、近乎狩猎般的耐心，“可以告诉我，为什么穿成这样了吗？”
　　言霁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他迎上赵燕的目光，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幽暗里，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好奇，渴望，以及毫不掩饰的、被取悦到的兴味。
　　没有反感，没有不同意。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缓缓解开了风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动作很慢，带着刻意的引诱，也带着豁出去的颤抖。
　　“因为……”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
　　“我想让你……亲自拆开你的‘礼物’，赵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