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如月，流光相伴（双男主）》许菁菁

4、补课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后排的白炽灯还剩两盏亮着，光线斜斜地打在摊开的试卷上。张真源盯着英语完形填空的选项皱眉，指尖在“affect”和“effect”之间反复徘徊，眉峰拧成个小疙瘩——这两个词他记了不下十遍，还是每次都搞混。

　　“哟，学霸也有卡壳的时候？”

　　清亮的嗓音带着点戏谑，从斜前方飘过来。宋亚轩转着笔，椅子往后滑了半尺，刚好停在张真源桌旁。他瞥了眼试卷，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这题上周老师刚讲过辨析，张大学霸不会是没听课吧？”

　　张真源抬眼，眼底带着点无奈的嗔怪：“词汇辨析本来就是我的弱项，不像你，语感好得没道理。”他放下笔，语气里带着点不服输的劲儿，“不过这题我再想想，肯定能选对。”

　　“得了吧，”宋亚轩直接伸手抽走他的试卷，笔尖点在那道题上，“‘affect’是动词，‘影响’；‘effect’是名词，‘效果’，这里缺谓语动词，肯定选前者啊。”他语速飞快，眼神里带着点小得意，“就这？还当我数学补课老师呢，英语不过关啊张班长。”

　　被戳中软肋的张真源耳根微微泛红，却没反驳——宋亚轩的英语确实是年级顶尖，尤其是语感，连英语老师都夸过。他索性把英语试卷推过去：“行，那你教我。刚好班主任说，让我们互相补课，你补我英语，我补你数学。”

　　“哟，这是求我呢？”宋亚轩挑眉，故意把试卷往回抽了抽，“态度好点，本老师可是很严格的。”

　　“少贫嘴。”张真源伸手把试卷拉回来，从书包里掏出英语笔记本，“我把易错词汇都整理了，你看看哪些是重点，先讲这些。”笔记本上的字迹依旧工整，每个单词都标了音标、词性和例句，只是不少地方画了问号，显然是没搞懂的难点。

　　宋亚轩凑过去看，鼻尖几乎要碰到笔记本的纸页，闻到张真源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一点墨水的清香。他心里有点不自在，故意往后挪了挪，清了清嗓子：“先从形近词开始，你看这组‘adapt’和‘adopt’，发音像但意思完全不一样……”

　　他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两个单词的用法，一边写一边讲，还举了几个贴近校园生活的例子：“比如‘adapt to the new class’是‘适应新班级’，你刚转来的时候不就一直在适应吗？而‘adopt a cat’是‘收养一只猫’，跟适应没关系。”

　　张真源听得很认真，指尖在笔记本上跟着划重点，偶尔会打断他：“那‘adept’呢？我上次在阅读里看到过，是不是也和这两个词形近？”

　　“哟，还知道拓展？”宋亚轩有点意外，随即笑了笑，“算你厉害，‘adept’是形容词，‘熟练的’，比如‘be adept at math’，像你这样的数学学霸就可以用这个词。”他故意顿了顿，“不过用在你英语上，可就不适用了。”

　　“宋亚轩，”张真源抬眼瞪他，眼底却带着笑意，“要不要这么损？信不信我下次数学题故意讲得让你听不懂？”

　　“谁怕谁？”宋亚轩梗着脖子反驳，却还是拿起笔，“继续讲下一组，‘economic’和‘economical’，这个更绕，你可得仔细听……”

　　两人一边补课，一边斗嘴。宋亚轩讲得兴起，会故意挑些生僻的例句考张真源，看到他皱眉思考的样子就忍不住笑；张真源则会抓住宋亚轩讲解中的小漏洞，比如发音不够标准，立刻反击回去，让他重新示范。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声音，时而争执，时而轻笑，混合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张真源跟着宋亚轩的思路，把之前混淆的词汇一个个理清，忽然觉得原本枯燥的词汇辨析，竟然也变得有意思起来。

　　“好了，这组题你做一下，检验一下学习成果。”宋亚轩把一张打印好的练习题推给张真源，语气里带着点小骄傲，“要是错超过三个，罚你抄十遍例句。”

　　张真源拿起笔，认真地做起题来。他的速度不快，每道题都仔细斟酌，遇到不确定的地方，就抬头看一眼宋亚轩，眼神里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自己想，”宋亚轩别过脸，故意不看他，“刚才都讲过了，再问就是没认真听。”

　　张真源无奈地笑了笑，只好低下头继续思考。过了十几分钟，他把练习题推给宋亚轩：“做完了，你看看。”

　　宋亚轩拿起试卷，仔细批改起来。他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最后抬头冲张真源扬了扬下巴：“不错嘛，就错了两个，勉强及格。”他指着错题，“这两个还是我刚才强调过的，下次再错，可就别怪我罚你了。”

　　“知道了，宋老师。”张真源笑着点头，眼底带着真诚的谢意，“谢谢你，讲得确实很清楚。”

　　宋亚轩心里有点甜，嘴上却依旧硬气：“谢什么？互相帮忙而已，下次数学你可得好好教我，不然我就不帮你补英语了。”

　　“放心吧，”张真源抬手看了看表，“不早了，剩下的内容明天再讲，我送你到公交站。”“不用了，你不是住宿生吗？快去宿舍吧，一会熄灯了。”宋亚轩带着不麻烦别人的语气说。“额，不急，正好在校园里逛逛，我可不是有意送你的啊。”看着张真源这么执着，宋亚轩也就没有再说话。

　　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路灯的光线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有晚归的同学从身边经过，脚步声打破短暂的寂静又很快远去。

　　“宋亚轩，”张真源忽然开口，“其实你讲英语挺有一套的，比老师讲得还容易懂。”

　　“那是，”宋亚轩得意地扬起头，“也不看看我是谁。”他顿了顿，声音软了点，“其实……你数学也讲得挺好的，上次你讲的那道函数题，我后来做类似的就都会了。”

　　张真源笑了，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那我们以后继续互相补课，争取你数学进步，我英语开窍。”

　　“成交！”宋亚轩伸出手，“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张真源看着他伸出的手指，愣了愣，然后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指尖相触，带着各自的温度，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交站就在不远处，灯光昏黄。宋亚轩的公交车到了，他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张真源：“明天见，我可等着你的数学补课呢！”

　　“明天见，宋老师。”张真源冲他挥了挥手，看着公交车缓缓驶离，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宿舍。

　　宋亚轩坐在公交车上，从书包里拿出张真源的英语笔记本，翻开一看，发现他在自己刚才强调的重点词汇旁边，都用红笔做了标记，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星星。他指尖摩挲着那个星星，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原来，和张真源这样“针锋相对”的补课，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