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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安全期与暗流 ...


  •   倒计时的红光,像一颗巨大的、冰冷的心脏,在墙上规律脉动。

      47:15:22

      没有人说话。只有湿衣服滴水的声音,啪嗒,啪嗒,敲打着老旧的木地板,和挂钟的滴答声混在一起,构成令人焦躁的二重奏。

      陈默已经完成了初步记录。他环顾四周,最后走向壁炉。炉火是假的,但炉台上那盏煤油灯是实的。他取下灯罩,检查灯油——半满,棉芯还算新。他用之前找到的火柴点燃。

      一团温暖、跳动的光晕在房间中央撑开,稍稍驱散了那股渗入骨髓的阴冷和溺水般的绝望感。

      “我们需要系统性地检查这个所谓的‘公共区域’。”陈默的声音在火光中响起,恢复了那种没有情绪的平稳,“利用安全时间,获取尽可能多的信息。这是下一轮生存的基础。”

      雷烈包扎好的手臂靠在窗台上,闻言转过头。他脸上的冷漠消退了一些,但眼神依旧疏离。“怎么查?这地方就这么大。”

      “表象如此。”陈默提着油灯,走向那扇白色的门,“但规则提到‘公共区域’。这意味着可能存在我们尚未发现的其他部分。林晓,”他看向一直低着头摩挲钥匙的林晓,“你刚才发现地板有移动痕迹。沿着这个思路,找找是否有隐藏的门、活板、或者结构上的不一致。”

      林晓抬起头,火光在她苍白的脸上跳动。她看了一眼陈默,点了点头,没说话,起身开始沿着墙根仔细检查。

      “苏晚晴,”陈默转向还有些发抖的心理咨询师,“留意所有带有文字、符号、或者可能暗示信息的物品。包括墙纸的图案、家具的样式、任何不寻常的装饰。”他需要她分散注意力,用任务缓解恐惧。

      苏晚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好……好的。”

      “雷烈,”陈默最后看向退伍兵,“负责警戒。注意那扇褐色的门,以及任何环境异常变化。你的实战经验对潜在威胁的判断至关重要。”

      雷烈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他离开窗边,站到一个能同时看到褐色门和大部分房间的角度,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松弛的警惕。

      检查开始了。

      陈默自己则专注于那扇白色的门和周围的墙壁。他用手叩击,听声音判断背后是实心还是空心。检查门框与墙体的接缝。他甚至趴下,查看门下缝隙的灰尘堆积形态。

      苏晚晴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墙纸上的蔷薇图案,指尖传来粗粝潮湿的触感。花朵的形态有些怪异,她凑近了看,才发现那些层层叠叠的花瓣,隐约构成了一张张扭曲的人脸轮廓。她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有发现?”陈默头也不回地问。

      “墙纸……图案不对劲。”苏晚晴声音发紧。

      “记录下来。细节。”

      另一边,林晓几乎趴在了地上,她的手指沿着踢脚线的边缘细细摸索。她的动作很轻,很专注,像在暗房里处理珍贵的底片。在某一段靠近壁炉的踢脚线处,她的指尖感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有节奏的震动,仿佛墙壁后面有极其微弱的机械运转。她记下位置,继续移动。

      时间在沉默的搜查中流逝。

      46:58:11

      “这扇白门后面不是房间。”陈默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从声音判断,后面是厚度不均的隔层,可能有管道或线缆空间,但无法供人通行。暂时不是出路。”

      “我这里……”苏晚晴指着一处墙角,“这块墙纸的颜色和纹理,和周围有细微差别,像后来补贴上去的。”

      陈默过去查看。果然,在靠近天花板的一个角落,一块巴掌大的墙纸颜色略新,边缘的贴合也有瑕疵。他用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一角。

      后面是砖墙,但砖缝里,塞着一小卷泛黄的纸。

      他用刀尖轻轻挑出纸卷,展开。上面是凌乱的铅笔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雨声……太吵了……他总是在画……画那些船……那些淹死的人……我说停下,他不听……他说他们在呼唤……C的错,都是C的错……”

      字迹在这里中断,最后几个字力透纸背,几乎划破纸张。

      “C?”苏晚晴念道,“和油画签名一样?顾言?”

      “可能性很高。”陈默将纸卷小心收好,“‘雨声’、‘船’、‘淹死的人’,指向我们刚刚经历的房间。记录者可能是顾言的熟人,或者……另一个受害者。”

      “这里。”林晓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她站在一个高大的橡木书柜旁,书柜里空空如也,但她指着书柜与墙壁的缝隙,“这个书柜,最近被移动过。地板上的压痕很新。而且……”

      她示意陈默把油灯拿近。在书柜侧面靠墙的阴影里,有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刻上去的符号:一个圆圈,里面有一个倒置的沙漏。

      “这个符号……”苏晚晴凑过来,皱起眉头,“我在一些关于神秘学的文献里见过简化版,象征‘被掌控的时间’或‘封闭的轮回’。”

      “书柜后面可能有东西。”雷烈的声音传来,他依旧站在警戒位置,但目光已经投了过来。

      陈默和林晓对视一眼。陈默放下油灯,双手抵住书柜一侧。“试试推开。林晓,帮忙。”

      两人一起用力,沉重的书柜发出嘎吱的呻吟,缓缓向一侧挪动。灰尘簌簌落下。

      书柜后面,不是墙,而是一个狭窄的、黑洞洞的向下楼梯入口。一股更陈腐、更阴冷的空气从下面涌上来,带着尘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霉味。

      “安全区还包括地下?”苏晚晴下意识后退半步。

      “规则没说公共区域仅限于这一层。”陈默提起油灯,照向楼梯下方。粗糙的石阶向下延伸七八级后就没入黑暗,看不到底。“需要探查。”

      “我去。”雷烈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幽深的楼梯,“下面空间可能狭窄,人多反而麻烦。给我灯。”

      陈默没有立刻交出油灯。“下面情况不明,单独行动风险过高。我和你一起。林晓,苏晚晴,你们守在这里,注意楼上动静。”

      雷烈看了陈默一眼,没反对。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石阶陡峭且湿滑,油灯的光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空气越来越冷,甜腻的霉味越来越重,隐约还夹杂着一丝……熏香的味道?

      大约向下走了二十多级台阶,楼梯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低矮的砖石甬道,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甬道尽头,似乎有一点极其微弱的光。

      雷烈在前,陈默在后,两人屏息缓慢前进。甬道很短,只有十来米。尽头是一个很小的石室,只有四五平方米。石室中央,摆着一张样式古朴的雕花木桌,桌上竟然点着一盏小小的、跳动着幽蓝色火苗的油灯。

      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

      或者说,一个类人的存在。

      他看起来像个十三四岁的苍白少年,穿着一身不合时代的、过于宽大的黑色丝绒礼服,坐在一张轮椅里。他非常瘦弱,膝盖上盖着一条薄毯,双手交叠放在毯子上。他的面容精致得近乎诡异,眼睛很大,瞳孔是罕见的浅灰色,正静静地看着闯入的两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身后的石壁上,镶嵌着无数个大小不一、材质各异的“相框”。但相框里不是照片或画,而是被封在透明晶体里的、不断缓慢变幻的色彩与光影,有的温暖明亮,有的冰冷晦暗,有的剧烈波动。它们散发出极其微弱的情绪波动——喜悦、悲伤、恐惧、愤怒。

      “晚上好,新的客人们。”少年开口,声音清澈,带着一种非人的空灵回响,“我是这里的‘收藏家’。真难得,安全期刚开始不久,就有人找到了‘交易之间’。”

      陈默的大脑飞速运转。“收藏家”?规则里没有提及。交易?

      “你能提供什么?需要什么代价?”陈默直截了当。和未知存在打交道,明确交换条件是首要任务。

      收藏家浅灰色的眼睛里似乎掠过一丝笑意。“我收集……记忆。或者更准确说,是记忆中最强烈的‘情感印记’。一段足以刻入灵魂的狂喜,一种蚀骨的悔恨,一道尖锐的恐惧……都可以。”他轻轻抬手,指向身后墙壁上那些变幻的光影,“这些都是珍贵的藏品。”

      “我们可以用这些‘情感印记’,和你交换东西?”雷烈的声音带着警惕。

      “是的。”收藏家点头,“信息,提示,有时甚至是一些……小小的‘便利’。当然,价值需要对等。”他的目光扫过雷烈包扎的手臂,“比如,这位先生,你手臂的伤口里,残留着‘深海怨憎’的气息,还有你自身‘失控边缘的暴怒’与‘冰冷的自责’……很复杂的混合情绪呢。如果剥离出来,会是一件不错的藏品。我可以告诉你,下一个房间‘镜中影’的一个关键弱点。”

      雷烈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下意识握紧。陈默注意到,雷烈眼中那层冷漠似乎被这话语刺破,露出了底下翻腾的激烈情绪。

      “情感剥离,对我们有什么影响?”陈默冷静地问。

      “影响?”收藏家偏了偏头,“那要看你交易的是什么。一段无关紧要的童年恐惧,或许只会让你偶尔做噩梦。但如果是构成你人格核心的某种情感……比如,对某人最深刻的爱,或者最无法原谅自己的悔恨……”他笑了笑,笑容天真而残忍,“那失去它,你或许就不再是‘你’了。”

      石室里一片死寂,只有幽蓝火苗轻微的噼啪声。

      “我们考虑一下。”陈默说完,示意雷烈后退。

      收藏家并不阻拦,只是轻声说:“当然。在安全期结束前,这里一直开放。不过要小心,当你们迫切需要某样东西时,付出的代价往往最高。”

      两人退出甬道,爬上楼梯。回到客厅时,林晓和苏晚晴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

      陈默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下面的情况和“收藏家”的存在。

      “交易记忆?情感?”苏晚晴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可怕,“这……这根本是在交易灵魂的碎片!”

      “但这也是一条可能的信息渠道。”陈默沉思,“风险极高,但若在绝境中,或许……”

      “我不会和他交易。”雷烈突然开口,声音硬邦邦的。他已经回到了窗边的位置,背对众人,但紧绷的肩膀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平静。收藏家的话显然戳中了他某些痛处。

      “我们暂时也不需要。”陈默结束这个话题,“目前首要任务是继续搜集信息,为下一个房间做准备。林晓,你刚才似乎还有发现?”

      林晓一直在听,此刻被问到,她犹豫了一下,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慢慢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拍立得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像是匆忙中拍摄的。画面里是民宿的这个客厅,但角度是从壁炉上方往下拍的。照片中央,赫然是他们四个人——陈默在检查白门,雷烈站在窗边,苏晚晴坐在沙发上,林晓自己蹲在窗边。而照片的拍摄时间,根据拍立得相纸边缘的印记显示,是今晚十一点五十分。

      比他们任何人进入民宿的时间都要早。

      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这照片……哪里来的?”苏晚晴的声音在发抖。

      林晓低下头,声音更轻了:“……在第一个房间,底舱的水里……漂过来的。我……我捡起来了。”

      陈默的目光锐利如刀,射向林晓:“为什么之前不说?”

      “我……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怕……”林晓握紧了照片,指节发白。

      “怕我们怀疑你?”雷烈转过身,眼神冰冷地扫过照片和林晓,“这照片是不是你拍的?在我们来之前,你就已经在这里了?”

      “不!不是!”林晓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我进来的时候和你们一样!这照片是那个房间里的……是‘证据’!也许……也许是预知?或者是某种循环的提示?”

      “提示什么?”陈默逼近一步,他的理性无法容忍这种关键信息的隐瞒,“提示我们所有人的行动都在被预知?还是提示你,与这个空间有某种我们未知的联系?林晓,隐瞒信息,在目前的环境下,等同于将所有人置于不可预知的危险中。”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那种冰冷的、基于事实的质问,比雷烈的怒吼更让人感到压力。

      林晓的嘴唇颤抖着,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也无法解释这张照片的存在。那种熟悉的、巨大的愧疚感和“被误解”的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就像当年面对老杨妻子的指责时一样。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无力地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苏晚晴看着林晓的样子,心中不忍,走上前:“陈默,雷烈,先别这样。林晓她可能真的不知道。这张照片太诡异了,她害怕说出来反而引起恐慌,也是……”

      “恐慌已经存在了。”陈默打断她,目光没有从林晓脸上移开,“基于错误或缺失信息的恐慌,才是致命的。我们需要绝对的信息共享,这是合作的基础。”他伸出手,“照片给我。我需要分析。”

      林晓看着陈默伸出的手,那是一只干净、修长、习惯于掌握数据和工具的手。她内心挣扎着,最终,还是慢慢将那张诡异的照片放到了陈默手里。

      陈默接过照片,仔细查看每一个细节。拍摄角度、光线、他们四人当时无意识的状态……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预知感。他将照片和之前的纸条放在一起。

      “照片的信息,暂时无法解析。但隐瞒行为,必须杜绝。”陈默看着林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同意吗?”

      林晓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雷烈哼了一声,不再看这边,但紧绷的气氛并未完全消散。

      苏晚晴轻轻拍了拍林晓的肩膀,试图给予安慰,但林晓只是僵硬地站着。

      46:01:33

      倒计时不关心他们的冲突,依旧平稳流逝。

      陈默将油灯放在桌上,开始整理目前获得的所有物品:生锈的铜钥匙、写着潦草警告的纸条、墙纸后藏匿的笔记、以及这张预知般的拍立得照片。

      “我们需要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陈默说,“根据‘收藏家’透露,‘下一个房间是‘镜中影’。名称暗示可能与镜子、反射、幻象有关。在安全期结束前,我们需要尽可能休息,恢复体力,并基于现有信息做出预案。”

      “怎么休息?”雷烈看着空荡荡、只有几张硬椅子的房间,“就这么干坐着?”

      陈默看向壁炉旁堆着的假木柴:“木质结构可以拆散,铺在地上做简易垫层。虽然不舒服,但好过直接坐卧在冰冷的地板上。我们轮流休息和守夜。守夜者同时负责观察环境变化和倒计时。”

      没有人有更好的提议。在极度疲惫和精神紧张之后,即便是硬木板,也成了诱人的选择。

      他们沉默地拆了假柴堆——那些木头轻得出奇,似乎是某种发泡材料,但总算能隔绝一些地气。铺了两个简陋的“铺位”。

      “第一班守夜,我来。”陈默说,“苏晚晴,林晓,你们先休息。雷烈,你受伤了,也休息。四小时后换班。”

      雷烈没逞强,点了点头,在离褐色门最远的角落靠着墙坐下,闭目养神,但耳朵依旧竖着。苏晚晴和林晓蜷缩在铺了木片的区域,背对着背,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微微发抖。

      陈默提着油灯,坐在桌子旁。他面前摊开笔记本,上面已经写满了观测数据、物品清单、以及初步推论。他的目光偶尔扫过墙上跳动的倒计时,更多的是停留在那张诡异的拍立得照片上。

      照片上的他们,茫然无知,各自忙碌。而拍摄者,在那一刻,又怀着怎样的心情?

      还有林晓……她的隐瞒,是出于恐惧,还是另有原因?她的观察力敏锐得异乎寻常,对细节的捕捉近乎本能。这在团队中是宝贵的资产,但若无法信任,就是危险的变数。

      油灯的火苗轻轻晃动。

      在陈默没有注意到的角度,本应睡着的林晓,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睁着一丝眼缝,看着陈默在灯下沉思的侧影,看着他手中那张照片,眼神复杂难明。她的手指,在身下轻轻触碰着工装裤另一个隐秘的口袋——那里,其实还有一张更小、更模糊的拍立得残片,上面只有一个局部:陈默独自站在一扇陌生的、流淌着数据光的门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动摇。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更不敢拿出来。

      闭目养神的雷烈,呼吸看似平稳,但太阳穴处的青筋在微微跳动。收藏家的话,像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脑海:“失控边缘的暴怒……冰冷的自责……”还有那场沉船噩梦最后时刻,他仿佛听到的、记忆深处的惨叫。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本应有配枪,现在空空如也。只有伤口在隐隐作痛,提醒他力量的代价。

      苏晚晴蜷缩着,试图用学过的放松技巧安抚自己,但那些墙纸上扭曲的人脸、收藏家空洞的眼神、照片诡异的预知……所有画面交织成新的噩梦。她帮助过许多人面对恐惧,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她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雷烈和更远处的陈默,这两个男人一个像冰,一个像即将喷发的火山,而林晓则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薄冰。这个临时团队,真的能走下去吗?

      45:30:01

      倒计时跳过一个整数。

      几乎同时,那熟悉的、冰冷的低语,再次如同微风般拂过每个人的耳畔。

      苏晚晴猛地一颤。

      林晓攥紧了口袋里的残片。

      雷烈睁开了眼睛,眼中金色微光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陈默手中的笔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低语的内容,似乎比上一次清晰了一点点。

      这一次,他隐约听清了几个断续的词:

      “……钥匙……是门票……也是枷锁……”

      “……看镜中……谁才是……真正的鬼……”

      声音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只有墙上的倒计时,鲜红夺目,无情地跃向下一秒。

      45:29:59

      安全期的第二个小时,开始了。而深不可测的下一个房间,以及潜伏在团队内部与外部的一切暗流,都在寂静中悄然涌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安全期与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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