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次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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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十二岁那年，经过家族评估，已经可以正式执行揍敌客的杀手任务了。
评估过程很简单。梧桐递给我一份档案，要求我在三小时内制定出完整的刺杀方案，包括备用方案和撤退路线。目标是一名三流□□头目，常在特定酒吧活动，身边有三名保镖。我花了两小时四十七分钟完成方案，附上了风险评估和所需装备清单。
方案交上去的第二天，梧桐通知我：“由伊尔迷少爷带您执行第一次任务。”
我点点头，没有多问。这是合理的安排。长子带领新成员完成首次实战，既是指导，也是评估。
根据原著剧情，伊尔迷是一个控制狂。他会想把奇犽这个最有天赋的孩子变成自己的傀儡，而且有着不符合杀手之道的野心，那种想要彻底掌控彻底拥有的欲望。
但他不会过多地关注我。因为我既不够有天赋，也会顺从家族的安排。我太正常了，正常到近乎乏味。伊尔迷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第二天黄昏，我在宅邸侧门等候。伊尔迷准时出现，一身黑色劲装，长发束在脑后，露出那张精致却毫无表情的脸。
“弥希娅。”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平稳得像念说明书。
“大哥。”我微微低头。
“任务简报看过了？”
“是的。目标洛伦佐，四十二岁，惯用右手，左膝有旧伤。每周三晚上会在蓝鹦鹉酒吧的固定卡座见情妇。三名保镖中，戴耳钉的那个枪法最好，光头擅长近身格斗，第三个是新人，资料不全。”
伊尔迷点点头，没有评价我的汇报。
“出发。”
没有多余的话。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等在出口。司机是面生的管家，全程沉默。车程三小时。
车厢里只有引擎的低鸣。伊尔迷闭目养神，我看向窗外流逝的风景。山林渐疏，然后是零星的城镇灯光，最后是城市的轮廓线。约克瑟是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以贸易为主，夜幕下霓虹闪烁，像撒了一地廉价珠宝。
“你的方案里选择了毒杀。”伊尔迷突然开口，眼睛仍然闭着。
“是的。目标有定期体检的习惯，对健康状况敏感。伪装成心脏病突发最不易引起怀疑。”
“如果毒药失效？”
“备用方案一，制造酒吧混乱，在疏散时用细针攻击颈动脉。备用方案二，潜入其情妇公寓，在目标过夜时下手。
伊尔迷终于睁开眼睛，看向我。他的黑眼睛里映着车窗外流动的光，却没有任何光亮能真正进入那双眼底。
“你想的很全面。”
“训练要求如此。”
他转回头，继续闭目。对话结束。
车子在距离蓝鹦鹉酒吧两条街的地方停下。伊尔迷递给我一个小型耳麦：“戴上。我会在对面建筑观察。按照你的方案执行，除非必要，我不会介入。”
“明白。”
我下车，融入街道的人流。九点四十分，酒吧开始热闹起来。我穿着普通的深色连帽衫和长裤，背着一个帆布包，虽然我只有十二岁，但身高已经有了一米六，带上口罩的话，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学生。耳麦里传来伊尔迷平静的声音：“目标已入场，三名保镖跟随。情妇五分钟后到。”
我在酒吧对面的便利店买了瓶水，站在橱窗前慢慢喝。透过玻璃的反光，能看见酒吧入口。九点五十分，一个穿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快步走进酒吧，是目标的情妇。
“就位。”伊尔迷说。
我穿过街道，从酒吧侧门进入。内部光线昏暗，烟雾缭绕，爵士乐在空气中慵懒流淌。目标坐在最里面的卡座，情妇已经依偎在他身边。三名保镖呈三角站位，戴耳钉的那个面向入口，光头的在吧台旁假装喝酒，新人守在卫生间方向。
“目标在喝威士忌，加冰，”伊尔迷的声音从耳麦传来，清晰得像在耳边低语，“侍者每二十分钟会续杯一次。下一次续杯是十点零五分。”
我的计划是在续杯时下毒。毒药是一种神经毒素，无色无味，遇酒精会加速发作。症状与急性心肌梗死几乎无法区分，尸检除非专门检测特定代谢物，否则无法发现异常。
十点整，我起身走向卫生间方向。在卫生间，我检查了装备。毒药胶囊藏在指甲盖下的小容器里，按压特定角度就会打开。简易，有效，不留痕迹。
十点零三分，我回到吧台。托盘上有一杯新的威士忌，侍者刚刚端起。我的手指轻轻一弹胶囊开启，毒药包括胶囊本身溶入冰块。整个过程不到半秒，侍者甚至没有察觉到接触。
“完成。”我说。
“离开现场。”伊尔迷指示。
我朝出口走去。耳麦里传来伊尔迷平静的倒计时：“毒发时间预计十二到十五分钟。”
“确认。前往撤离点A。”
撤离点A是三个街区外的小公园。我步行前往，步伐平稳，呼吸均匀。夜晚的空气有些凉，带着海风的咸味和城市特有的混杂气息。人们从我身边走过，谈笑，争吵，匆忙，悠闲。没有人知道，十分钟前，我刚刚在一个陌生人的酒杯里放下了致命毒物。
公园长椅上，伊尔迷已经在那里等候。他换了件浅灰色外套，看起来像个晚归的上班族。
“坐。”他说。
我在他旁边坐下，间隔一个人的距离。我们沉默地看着公园里零星的行人，一对情侣在喷泉旁亲吻，一个老人牵着狗慢慢走过。
十点十七分，耳麦里传来轻微的电流声，然后是伊尔迷安排的内线声音：“目标倒地。确认死亡。现场混乱，保镖在叫救护车。”
伊尔迷按下耳麦的通讯键：“撤离。”
他站起身，我也跟着站起来。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公园，穿过两条小巷，来到另一个接头点。这次换了一辆车，司机还是沉默的管家。
回程路上，伊尔迷终于开始说话。不是闲聊，而是任务复盘。
“下毒动作干净，角度把握地不错。”
“是。”
“撤离路线选择合理，但经过的便利店有摄像头。下次需要提前确认摄像头状态。”
“明白。”
“总体表现合格，”伊尔迷冰冷地评估，然后他想了想问，“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问题来得突然，但伊尔迷的语气就像在问今天的训练累不累一样平常。我想了想，给出诚实的回答：
“没什么特别感觉。只是一个必要的过程而已。”
伊尔迷侧头看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微的阴影。车窗外流动的光线滑过他的脸颊，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表情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不是情感，而是某种纯粹的探究。
“大多数人在第一次时会感到某些东西，”伊尔迷的声音依然平稳，“兴奋，恐惧，恶心，或者空虚。”
伊尔迷在原著出场就是一个对杀人毫无心理负担的杀手，但我并不关心伊尔迷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
“我可能比较迟钝。”我只想敷衍过去。
“不是迟钝，”伊尔迷转回头，看着前方道路，“你是平静。从训练时就是这样。没有多余的波动。”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所以保持沉默。
车子驶入山路，枯枯戮山的轮廓在夜色中显现，巨大而沉默。伊尔迷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停在宅邸入口。
下车前，他递给我一个薄薄的文件夹：“下次任务的初步资料。一周后开始准备。”
“是，大哥。”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没有回头：“弥希娅。”
“嗯？”
“保持这种平静，它很有用。”
然后他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脚步声渐远，最后归于寂静。
我拿着文件夹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深呼吸。房间里很暗，只有月光从窗户渗入，在地板上铺出一片银白。
我走到窗前，打开文件夹。下一任目标的照片滑了出来。一个中年女人，笑容温和，资料显示她是某慈善基金会的主管。我看了几眼，合上文件夹，放在书桌上。
窗玻璃映出我的脸，十二岁的女孩，黑色长发，黑色眼睛，表情平静得像深潭。我看着那双眼睛，试图在里面寻找什么。一丝波澜，一点阴影，任何能证明刚才发生的事是特别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我再一次确信，即使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的人生和上一世还是没什么区别。
都一样。
“晚安，弥希娅。”我对自己说。
然后关灯，上床，闭上眼睛。
而我在黑暗中，等待下一个任务，下一个必要的过程。
我的痛苦依旧持续而尖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次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