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当金丝雀》水间明月

9、新年快乐

　　说清楚了还是再见，杜锦青又难过又急，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只得死死抓着她的衣袖不放。
　　向棠见状叹了口气，“杜小姐，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别不理我，姐姐。”让杜锦青眼眶红红的，不知是被冬日的冷风吹的，还是因为向棠的那声杜小姐。
　　巷子里的冷风一直没停过，两人像一对吵架的情侣，杜锦青眼睛鼻子都红红的，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像被抛弃又来求和的那个。
　　向棠哭笑不得，怎么看起来她像干了坏事那个，明明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孩才是啊。
　　她推开杜锦青揪着她袖口的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很晚了，回家吧。”
　　手被推开杜锦青瞬间慌乱，“姐姐。”声音了都带了哭腔。
　　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向棠心软了，问她：“你想我怎么样？”
　　杜锦青又说不出话了，她想回到之前的关系，现在怎么开得了口？最后她说：“让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有车。”向棠拒绝。
　　“那你送我回去也行，我刚才让司机回去了。”其实司机就在原地等着。
　　“你可以再叫她过来。”
　　“可是今天是元旦，我都让人家下班了。”杜锦青端着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着前后不一漏洞满满的话。
　　她怎么这么可爱！
　　向棠忽然有种久违的感觉，她陷在负债里太久，满脑子都想着赚钱，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个颜控。
　　会被美好的事物吸引，看到漂亮的女孩会忍不住偷偷多看几眼。
　　刚才杜锦青说话地时候就看着她，眼睛忽闪忽闪的，让她心跳都漏了半拍，好似心里枯萎已久的小花，有人浇了一瓢水，干涸的土地发出咝咝的声音，疯狂将水吸食。
　　“你住哪里？”向棠被她的可爱打败了。
　　杜锦青报了地址，向棠立刻做出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很遗憾，我的小电驴跑不了那远，我还得回家呢。”
　　说完看着杜锦青，期待着她下一句能说什么。
　　“那……我跟你回家。”见向棠有所松动，杜锦青继续可爱攻击。
　　好吧，向棠听到了自己被击倒的声音。
　　向棠一边谴责自己没有原则，一边把头盔递给杜锦青，杜锦青戴好弄了半天那个扣都不会，“这个怎么扣啊？”
　　向棠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原来坐惯了豪车的杜小姐不会戴头盔呀，她抬手帮杜锦青扣扣子，杜锦青看着她，昏黄的路灯打在向棠脸上，给她铺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看起来温柔极了，她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待向棠扣好后，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姐姐。”
　　向棠被她突然起来的动作惊了两秒，这小孩实在是太会顺杆爬了，给点阳光她能把山头烧了，灿烂得过分。
　　车子启动前，杜锦青才发现向棠自己没有头盔了，“姐姐，头盔还是给你戴吧。”说着就要去取。
　　向棠说：“不用了，晚上太冷了，我戴着围巾，衣服上还有帽子呢。”
　　“你要是被交警抓到你没戴头盔怎么办？”杜锦青担忧道。
　　“那就你出罚款。”向棠不假思索。
　　“好。”杜锦青一口应下来。
　　向棠骑得很稳，特意没把油门拧到底，杜锦青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个冷法呢，冷风直往身上扑，全身忍不住地抖。
　　“你把手放进我衣兜里，搂住我。”向棠的声音从呼呼的风声中传到杜锦青的耳朵里。
　　“哦。”杜锦青在她背后故作矜持地偷笑了一笑，笑完发现向棠看不到，便咧着嘴照做了，衣兜里很暖，环着她的腰还能感受到她的体温，脸贴在她的背上，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她都快忘记了。
　　刺骨的寒冷一下子好了很多，杜锦青微微抬头，看到街道两旁一排排闪过的路灯，像一一个个小暖炉，暖光下还飘荡着细小的飞尘。
　　比起在她的车里和向棠接吻，坐在她的电动车后座似乎更加亲密。没有爱欲勾引，是一种心灵上的贴近。
　　她们开始得太快，□□关系一旦定型，精神上的沟通就难以启齿。
　　平时20分钟的路程，被向棠开出了半小时。
　　杜锦青腿已经冻得僵硬了，都快要不会走路了，“还能走吗？”向棠问她。
　　杜锦青当然摇头，“腿僵了。”
　　“要我背你吗？”
　　杜锦青张嘴，一个要字在嘴里打了个旋又回去了。她看到向棠冻得发白的脸，她在前面，肯定更冷，于是摇摇头：“你牵我走。”
　　向棠牵着她往电梯去，她一挪一挪的脚步，像极了一只笨拙的企鹅。
　　杜锦青跟在她后面，看到她低下头时，嘴角非常克制地弯了弯，迅速回到原位。
　　“你在笑我？”杜锦青笃定地问。
　　“没有。”向棠按下电梯，回头看她，一脸认真。
　　“我都看到了。”杜锦青哼了一声。
　　电梯到了，杜锦青僵硬的脚松动了许多，便甩开向棠的手，自己走进电梯里。
　　气鼓鼓的小企鹅走路的时候依然是有些笨拙的。
　　向棠过去安抚似的牵上她的手，“我只是觉得你刚刚走路的样子好可爱，像一只小企鹅。”说完又掩住嘴。
　　“向棠~”杜锦青气得小脸一红，直跺脚，奈何是在电梯里，脚还僵着，跺成了毫无威慑力的原地小碎步。
　　“好啦，带小企鹅回家养着，连跺脚都不会了。”电梯到了，向棠牵着她往家走。
　　杜锦青狠狠捏了向棠的手一把，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向棠嘴这么贫。
　　“你先去洗澡吧。我给你拿衣服。”向棠进屋后第一件事就是推着杜锦青去洗澡。
　　找好衣服后拿给拿给杜锦青，先敲了敲浴室的门：“锦青，衣服。”
　　杜锦青门推开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条莹白如玉的手臂，把衣服拿了进去。
　　向棠还在门口问：“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那我去煮点饺子。”
　　“好。”
　　杜锦青洗完澡出来，空调的暖气还没上来，乍一下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还有点冷，跑到厨房问向棠：“姐姐，有外套吗，出来有点冷。”
　　向棠还在灶台前煮饺子，回头跟她说：“你去衣柜找，里面都是干净的。”
　　杜锦青挑了件米色的长款开衫毛衣，向棠端着饺子出来的时时候看见她这件衣服愣了一下，“怎么拿了这件。”
　　杜锦青不明所以，看了身上的衣服一眼，“这件衣服怎么了吗？”
　　向棠把调好的蘸料分给她一盘，“没怎么。”想了想还是说：“这件衣服不是我的。”
　　杜锦青夹饺子的手一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谁的。”
　　向棠重重的眨下眼，点头确认她的猜测，“孟总。”
　　杜锦青不高兴了，放下筷子，“你还留着她的衣服？”
　　其实她想问她还来找你吗？这次她学聪明了，换了个问法。
　　“不是，之前有次她喝醉了，我留她在沙发住了一晚，衣服脏了换下来的，后来我就把门锁密码换了。”向棠一口气说完。
　　“我去重新换一件。”杜锦青脸色不太好地迅速起身，跑去卧室换了一件灰色的家居服出来。
　　“这总不是你前女友的了吧！”杜锦青特意加重了前女友三个字。
　　向棠摇头，“她就这一件衣服在这里。”
　　刚和好的气氛被破坏，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明明很饿的杜锦青吃了几个饺子觉得食之无味，她实在不得劲，必须要问出口了，“你还喜欢她吗？”
　　向棠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许久，她好像从来也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只坚守自己的原则，和别人结婚了就不要再纠缠了。
　　但是还喜欢吗？
　　“应该不喜欢了吧。”她们在一起的四年，分手一年半。
　　刚分手的半年里她确实颓废了好一阵，提离职孟简一直不同意，后来在她通知干完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工作失物弄丢了一套价值100多万的珠宝。
　　孟简抓住了她这个错处，不还清不让走。
　　工资是看业绩，公司每个月固定从她卡里扣一万，到手的也就只剩五千到八千左右，加上兼职的还款，目前已经还了二十多万了，还差九十多。
　　“应该？”杜锦青对这个用词表示质疑与不满。
　　“不喜欢了。”这次向棠坚定道。
　　爱情是一种排她性很强的感情，她后来也与其她人保持过短期关系，也不会再在夜里想她想得睡不着觉。
　　只是偶尔会想起一起度过的时光，心里升起一些怅然的情绪。
　　孟简是她的初恋，她也是抱着共度一生去的，这样的结果，确实是令人伤心。
　　“如果她离婚来找你你会复合吗？”杜锦青又问。
　　“不会。”这次向棠回答的爽快，“她怀孕了。”
　　气氛再度陷入沉默，一只延续到床上，两人静静地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她们还从来没有过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的时候，还蛮新奇的。
　　除了孟简，她也没跟谁纯睡过觉。
　　杜锦青等了许久，向棠都没有动作。她生气，又拉不下脸。便在心里数数，想让自己尽早进入睡眠。
　　一、二、三、四、五、六……越数意识越模糊，外面一声炸响让她惊醒，随后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城市的上空升起一朵朵漂亮的烟花，五颜六色的，还在街上的行人停下驻足观看，小情侣们或牵手或搂着腰互相依偎。
　　房间的窗帘被拉上，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烟花炸响声。
　　“杜小姐新年快乐。”女人温柔地亲了亲她的头发，耳朵，脸颊。
　　“姐姐新年快乐。”杜锦青顺从在她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的像个小猫幼崽。
　　向棠轻轻拍着她的背，问她：“你刚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啊……”杜锦青大囧，刚才心里默数居然数出声了，好尴尬！忙把头埋进向棠的怀里，只露出个发顶：“没什么，好困。”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上床也好一会儿了，这人怎么还跟冰块似的。向棠拢了拢手，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我体寒。”瓮瓮的声音自胸口传来，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胸前敏感的皮肤上，痒痒的。
　　“那我抱着你睡。”向棠说。嘴都贴到那个位置了，杜锦青都一点继续的动作都没有，可见是真的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