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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剑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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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夜刚下过大雨,鲜红的荷花娇嫩欲滴,似吹弹得破的面皮。
荷塘前独伫着一个全神贯注观花的人,此人身体强健,婴儿脸蛋小眼塌鼻子,长着一副后辈相。他目不斜视,根本没将来到的银涛等人放在眼中。
“这位就是浮篷子前辈么?”银涛谦恭地说。
“别跟我套近乎,我知道你辈分比我高。”塌鼻人毫不客气地说。银涛想想倒也是,不论从东海神姑还是贺元泰的辈分算去,自已都有可能比他高。
“在下银涛,江湖人称贺小银,听说浮篷子也在清芙城,特来拜会。”
塌鼻人猛地转过头,目光闪闪地望着银涛:“你就大闹一颜城的贺小银?贺元泰的弟弟?”
“我并非贺堡主的亲弟弟,怕朱赤报复家人,才将义兄称为亲兄,这倒也没什么不妥,大哥待我正如亲兄弟。”
“你找我有什么事?”浮篷子的脾气温和了许多。
“是这样的,大哥说我在江湖历练不足,要多找高手切磋,我听到浮篷子这样宗师级高手,心想若不与浮篷子大侠切磋,大哥知道后必然责怪我目中无人,是以。。。。”
“你要跟我打?”浮篷子眼睛熠熠有神,他孤寂了许久,好不容易等来个高手自然高兴非常。
“对。”银涛话未完,浮篷子伸出手,一柄枪自茅屋飞出,落在了他手上,枪尖在阴沉的天空下闪闪发光,映得娇荷的美艳都黯淡了下去。“来吧!”
发光的枪尖刺过来,上、下、左、右,使得又快又准,银涛也不还手,一味躲闪只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他的枪如突来骤雨,咂咂卷着漫天之风而至,枪尖如雨点,漫布银涛周围的每一寸空间。银涛瞅个空子,哧溜窜了出去,在睡连荡上飞奔,浮篷子刺着枪追赶不已只听刷刷声,枪气所触,荷叶破碎,荷花红烂。满塘艳艳的荷花片刻工夫变成残荷败花。
枪尖刺向银涛背心,银涛知道自己不反击必死,转身挥掌击去,那掌力软绵绵无分刚劲,却像棉花般制住了飞来的枪尖。浮篷子加大力气,枪尖渐渐逼近,银涛的手掌当然不能跟利刃相比,赶紧施展“守中”,松尖接近银涛,却哧溜滑开了。
银涛不等浮篷子使出第二招,扬手一掌,掌风夹杂着强劲的内力袭卷过来,浮篷子反应倒也快,枪尖卷着旋转的内力击了过来。荷塘上狂大大作,残花败叶飘飞天际乱如麻。各受内力被击开,银涛随旋轩转之气翻了两转,跳入水中才摆脱那强劲的翻卷之气。浮篷子随掌力而飞,落到岸边,用红枪抵住身后方才站住了身体。
“哈哈哈,我输了。”浮篷了高兴地说。
“不,咱们平手。”银涛水淋淋跳起来,站在根破荷枝上说。
“这一局你们是平手,不过贺二少手中有利器战局怕就大不一样了。”一个全身白衣的中年人站茅屋附近。
“方同嫌,雪月方同嫌。”李岁田惊呼道。
方同嫌转过身,对银涛和浮篷子拱拱手道:“方同嫌惊扰二位比武了。浮篷子在江湖中鼎鼎大名,贺二少年纪轻轻,空手能与他打个平手,真可谓英雄出少年!”
“哈哈哈,今日与小银大战一场,大快平生,没想到还能见到方兄,真是可喜可贺。来,咱们病饮一声,把酒言欢。”
方同嫌皱皱眉头,不置可否,雪白的衣服在微风中摆动,不见一丝尘埃。
“哎呀,方兄,你的洁癖还是没变。你到底明不明白,就是举世都嫌你太爱干净,才逼得你只得归隐。”
“我跟你们说说话吧。”看来这人抵死都不改脾气。
银涛李顾二人都随浮篷子进了屋,喝酒言谈,方同嫌只肯站在门外白净的巨石上与他们谈话。
“我敬浮篷大哥一杯,开怀大度,唯有真男儿才能如此。”银涛举杯道。
“小银你年少武功高强,实在难得。来,咱们喝下去。”说着顾李二人也上前敬酒,四人说着热烈的肝胆话儿,喝着酒谈了一阵子。
方同嫌的声音自门口传入,“贺二少无事不登三宝殿,前来寻浮篷兄莫不是奉了贺堡主什么命令。近来龙森堡招揽江湖人士扩充势力,贺二少难道为此事而来?我等隐居江湖,不愿再受人辖制。”
浮篷子扔下杯子道:“我也不愿再受一无所能的前辈老人的窝囊气。”
银涛常与扶青混在一起,也感染了些扶青的行事风格,心想浮篷子性子急如火,这种人最恨别人拐弯抹脚;而方同嫌有洁癖,这种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于是开诚公布地说:“我的确是来请二位帮忙的,但不是与我同回龙森堡。龙森堡自有大哥照应,不用我操心。是这样,我在一颜城。。。。。”将一颜城的见闻转述了一遍。
浮篷子拍案而起:“一颜城竟敢毒杀进去的江湖中人!他视我武林中人为废物!”
方同嫌道:“他干别的什么事我都不管,可他要起了叛心我就非管不可。谁倒皇帝我倒不在乎,但我最恨为了当皇帝而害得生灵涂炭的人!”
“我大闹一颜城,毁掉朱赤众多粮草兵器惊雷,他必定将我恨之入骨,我不能全靠大哥僻护,一人之力又不足以敌他,想请一些江湖朋友帮忙对付他。二位放心,第一我只能请二位绝不敢使唤二位,第二我们兄弟在一起不分辈分,能者为上,我也会尽力给方兄创造个干净的生活环境。”
浮篷子隐居早就不耐烦了,只苦于自己不好意思主动入世,又没有个有头脸的人来讲自己,当下满口打映了。
方同嫌心中大喜,江湖朋友大都劝他改掉自己的臭毛病,而没有人说起过要替他创造干净的生活环境,他道:“既然如此,我却之不恭,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打赢我。”
银涛跳起来,“来来来,我跟你比划一场。”
“等你手中有剑在说吧。”
银涛听他这样说,便知自己徒手并非他的对手,只得说:“那你暂且与我回去,等我有了利剑,与你分清胜负之后再决定去留,如何?”
方同嫌点了点头。正说着,只见一个仆人连滚带爬地奔来,远远便大喊:“少爷,锻坊伙计说扶青公子出事了,让你赶快去。”
那还了得,银涛也来不及告别,纵身便跑开了,李顾二人“呀”地叫了跋腿便跑。银涛冲进去,见扶青在锅炉前急得团团转,嘴里不停地嘟哝:“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如化呢?”
“扶青,怎么了?”
“这块生块我炼了十天十夜还不熔,你快点把你的指甲剪下来。”
姚具催促道:“快点,再迟疑扶青就没法炼出这把剑。”
银涛刷刷将自己的指甲切了下来,扶青扔进锅炉里,锅炉里冒出一团黑气,生铁却还是不化。
“姚师傅,怎么办?”扶青喘着粗气说道。
姚具咬着牙道:“它脾气犟着呢,咱们看看谁犟得过谁?我就不信东青之气镇不住你这顽铁,扶青,剪下你的指甲。不够,你的头发。”说着一把抓过银涛的脑袋就要剪头发,“哎呀,银少爷,你的头发怎么这么短!”银涛被朱赤杀了数次,头发能不短吗?
“剪我的吧!”李岁田伸过他的头。
“滚到一边去,你怎么能行!”姚具生气地说,将银涛的头发和扶青的头发扔进了锅炉,只听哧地一声响,玄铁开始融化了,先浮出一道黑气,黑气散尽便浮起一道黄白之气,黄白之气散完,隐约透明的青气浮于整个锅炉中。
后来银涛就在锻坊拉火,整整拉了六天,扶青将蜀水淬了进去,忽然间天动地摇,雷鸣火闪,剑忽然从炉中跳出,窜到天空中,在那一瞬那间,夜空晴若白昼,闪电黯然失色。
剑落回扶青手中,扶青捧着它走向银涛:“小银,我为你铸的剑!”
银涛吃了一惊,呆呆接过剑,见剑身淡若轻烟似有似无,其上却似有流虹乍过,有青光乍现。再仔细看去,见剑上有着龟纹龙藻,剑缘还飘浮着两朵牡丹花。
“上面花瓣自现,就叫它纹丹剑吧!”扶青的汗珠滴在剑上,当当直响。
“嗯。”银涛的瞳仁满是扶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