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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钱买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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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涛服下补天丸,又按《源经》修补脉道,八日后方好转起来。在这八日里,她苦思“转化”之法,终于明白体内转开内力无异于慢性自杀,体外转化法到底有没有呢?银涛百思不得其解。
银涛终于明白云执印是被女人宠坏的男人,每日清晨周牙都看见从他房中走出女人,这些女人各色不一,有的丰腴媚人,有的纤弱可怜,还有的高傲冰清。。。。。听着周牙的描绘,银涛往往会觉得莫名烦躁。“这些贱女人每夜自动送上门,早晨离开时还喜气盈盈。。。哎,人心不古,妇德不在!我硬没看上来那个手长脚长的家伙有什么好,他脾气坏透,倨傲无理,怎么就迷得住那些女子。”“梅记的生意怎么样?”银涛调开话题。“好得很,现在梅记的生意比胡家的还好呢。胡家不是个好东西,奴才也全是狐狸,竟然在这个节骨眼抽胡家的筋,铺里将下等料子当上等料子卖。”
银涛默默无言,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哎,希望运道不要再给胡家过不去。
但事实偏偏相发,当日官府下文,皇帝在回京途中因病架崩,举国痛哀。客栈里的武林中人欢欣鼓舞,胡家不履行诺言,华旭派鉴于皇帝的威势,迟迟不肯对胡家开刀,早让旁边等待分羹的人急不可耐。
胡家全家上下缟素,胡厚孝哭得泪人一般,伤感凄凉至极。官府大为感动,秦折一张朝廷,如此这般诉说了胡家忠心,新皇帝大为高兴,下旨夸奖胡厚孝,并让胡厚孝上京面圣。江湖中人蠢蠢欲动的情绪迅速消解,华旭派也立时停止动手计划,朱赤也没离开胡家。
两日后,一道指令到达富甲城,要官府立抓胡厚孝问罪。原来大医查出皇帝死因,发现是过服春药所致。前去扶柩的南耀王大怒,命人细查春药的来历,结果查出这些是胡厚孝呈上银涛献上的美人雕等玉器时,为求宠而附带献上的。这些药为巫医所配,药力极强,里面违背医学常规含了“十八反”里的相反生毒药物,皇帝喜乐过度,哪里还注意剂量,稍稍过度就给毒死了。
更有戏剧性的是,南耀王回京途中,发现匍匐在地的男子身着三层绸衣,背间黑痣却宛然可见。他正对胡厚孝百般不满,驻马提问,才知那男子是富甲城中人,正要进京赶考,而那丝绸是他娘子从梅记布庄买来制衣的。南耀王立即派人令梅记老板带各色丝绸进京。
银涛准备了颜色绝佳花色新颖质量上好的丝绸,又让精通丝绸的陈叔和善于应对的福三叔陪伍子梅进京。伍子梅这没出息的,还没出发就双脚打战,站立不稳。银涛对他说:“咱们绸庄遍布天,只苦于没有名气,数年都在苦苦支撑,你若打开这一渠道,就是打造了梅记这一品牌,你就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就由你主管梅记,有钱有势,威风赫赫,想娶几房女人就娶几房。”伍子梅方强作精神,收拾行囊。银涛又嘱咐三人,南耀王虽素有贤名,人却十分聪明,在他面前尽量做到诚恳老实。
当夜送走伍子梅,周牙怅然若失地道:“到底还是男人好,出得台前。”银涛冷哼道:“凭伍子梅这能耐,也管得下梅记?这些日子要不是你在后面出谋画策,梅记能开得如此风光?”“但是少爷你说要他主管梅记。”“让他主管梅记是不错,但我还要给他派个得力助手。这个助手最好是个女人,能和他成为一家人,让外人不至于生疑。你说到哪儿去找个这样的女人呢?”周牙已知其意,哭丧着脸道:“少爷,我不嫁给伍子梅那臭小子,一看他那窝囊劲,我就。。。”“人家伍子梅有哪点不好,长得英俊风流,为人体贴细致,你早就口水三千丈了,还想瞒我?!”周牙红着脸,不则一声。银涛又道:“此次功成,梅记字号就会开遍天下,除了你,又有谁有那个魄力有那个能耐管理梅记呢?”说得周牙心潮滚动,半晌含泪道:“谢谢你,少爷,我现在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都在培养我。”“对。不过有件事我要嘱咐你,与官府宫里打交道,要把握发尺度,既要交也不能全靠,否则有朝一日会弄成胡家这般模样。”
抬头仰望,只见富甲城上空满是乌云,看不见一颗星星。银涛心念微动,回到客栈,云执印不知去向,连云无迹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银涛跑到潜村别墅,翻墙渡楼,走过荷塘,蹲在正厅上面偷看。
屋内只有朱赤、云执印、胡家大少爷胡康怀,胡康怀脸上陪笑,左右观望二人脸色,云执印一副狂相,朱赤则脸色阴沉,都是二人的一贯作风,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意思。胡康怀又欲说什么,云执印打断他,喝道:“小银,滚下来!”
银涛只得灰溜溜地破屋而下,坐到他身边。胡康怀怔怔地望着银涛,问道:“你就是小银?你姓银?”出于生意人的直觉,胡家对姓银的有种本能的恐惧。
朱赤沉着脸道:“别啰嗦了,入正题吧!”胡厚孝在狱中,朝廷反目,胡家是任他揉捏的软柿子,他懒得跟胡康怀浪费时间。“十五年前,你爹说过华旭派保护胡府十五年,酬银为二十万两,你身为胡家长子,当时也在场,不会完全忘记了这事吧?”
用脚指头也想得到,当年华旭派硬要二十万两,胡厚孝才出此下策拖延时间。摆出道貌岸然的样子强辞夺理,真是愧对一城之主这名号。云执印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这本是他一贯的作风,但在此情景下银涛还真佩服他,在朱赤面前也能保持狂傲本性。
“我正是要兑现这份诺言的,因为误了时间,特地赔白银五万两,还望朱掌门笑纳。”胡康怀脸上表情十分痛苦。银涛对他深感同情,若是此事放在她身上,她必定痛不欲生。
“因此事劳云掌门大驾富甲城,深夜前来为我们做证,我心下实在不安,却因无银相赠,还请云大侠见谅。”
“没事,前日弑神派不是收了贵府二十万两银子吗?”云执印轻描淡写地说。这胡康怀也是聪明人,与其任朱赤漫口要价,倒不如主动将银子分与云执印,两大势力相互制约,或许能保得胡家平安。是以云执云来一趟富甲城倒价值连城了。
胡府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运走了银子,怪不得云执印会突然出现在富甲城,朱赤凌厉地望着胡康怀。云执印则凌厉地望着朱赤,嘴角浮动着笑容,那意思很明显:朱赤你收敛一点,我收了别人的银子,管定这事了。
朱赤也不管他,恨恨道:“你们胡府厉害啊?暗中阻挠孙刃离开富甲城,又请来了云执印,简直不把我放在眼中。”
胡康怀还未答言,云执印懒懒答道:“你放心,丐帮不会和你分银子。胡府送了五万两银子过去,孙刃那毛头小子没接。孙刃最恨富人,哪会替富人办事?”
朱赤的脸更加阴沉,看得胡康怀心惊胆战,向云执印投去求救的目光。
“我没接银子,并不意味着我不管此事。”孙刃的声音在假山处响起,转眼间便到厅前。
“云执印,你羞不羞,在外边道貌岸然举世敬仰,却干这些暗抢的勾当。”他没骂朱赤,言下之意是朱赤向来做这种事,江湖中人早已不足为怪。
银涛忍不住插嘴道:“咦,你不是认为富人的东西就该抢吗?怎么。。。。”
孙刃深深注视着银涛,道:“贤弟,对不起,苏秀告诉我了一切。你说得对,我的成见太深了。”他冲朱云二人道:“不过侠义的道理我还懂,我决不能由着你们胡作非为。”
“你想被修理就直说。”云执印话未说过完,朱赤凌空一剑,劈向孙刃。
孙刃躲开,手中棒舞如轮,快速击向朱赤,朱赤横空一点,他侧身躲过,手上有竹棒却被击成两截。孙刃拿着半截棒子直掷朱赤双足,双足腾空而起,正好迎着孙刃的另一截棒。朱赤手一毁,真火熊熊,那棒子被烧成焦炭,无力地落下。
“混帐东西,你师父亲自来我还不怕他,何况你这个臭丫子,也不想想,你这臭小子配得上跟我们叫板吗?”朱赤怒气腾腾,忽听耳后风响,转身抓去,正好抓住银涛双脚,真火从掌心而起,烧向银涛。百急之中,银涛用“守中”护身,身子却像蛇般抖动不已,弯弯曲曲摇晃着。只见一道火光从身上燃到头顶,最后泄向外部空气中,余烟飘飘。银涛全身漆黑,只见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但显然没受什么重伤。
孙刃赶到,双掌拍向朱赤身后,朱赤摔开银涛,与孙刃接掌,不料银涛并非被摔飞,反倒一脚踢向他的后脑勺,他跌身下滚,躲开二人夹击时已狼狈不堪。
“哈哈哈!”云执印放声大笑,这笑声在朱赤听来刺耳无比,像是在笑他无能,对付不了两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