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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死丫头真敢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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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都以为是天色太暗,他们看不清楚导致的错觉。
林昭没吭声,仔细想了想:“欸,这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我在府内见过。”
段承泽瞪大眼:“什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个刘忠亏他下得去手。”
“我想起来了,他是刘忠身边的跟班小厮,之前要卖掉乔乔的时候,不就是他捆得你吗?”
这么一说,乔鸢也想起来了。
林昭回想起茶铺王老板说的,刘忠带着两个高高瘦瘦的小厮来偷东西,想必其中有这个被囚的人。
这人也真是惨,被刘忠利用了,还要被他这么欺凌。
林昭唏嘘着摇头。
不过此时闹上官府,她铺子被偷盗一事正好可以真相大白。
林府。
天将将泛白,柳姨娘还没睡醒,就被林挽月匆匆叫了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睡过了,错过了给老太太敬茶的时候。
最近她和苏香玉斗得厉害,这种小事她肯定不能输给姓苏的马屁精。
岂料,林挽月白着脸道:“娘,不好了,昆仑被官府抓了。”
“什么?”柳姨娘一听,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林挽月连忙扶住她:“娘,你快拾掇拾掇,官府派人过来通知了,让我们去前厅问话呢。”
“好好好,我这就收拾,这死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闹到官府呢?我平日里都说了让他注意点。”
柳姨娘带着哭腔,抖着手穿衣服,头上的朱钗都没戴好就着急往外走。
林挽月跟在她后面,心底觉得这件事太蹊跷了。
平日里林昆仑虽然贪玩,但都被处理得很好,如果这次他真的出事被关进大牢,那她以后有个污点弟弟的名头就甩不掉了,她还怎么找好人家?
她眼底的冷意划过,脑海里琢磨着对策。
两人心思各异地去了前厅。
厅内除了捕快,祖母和苏小娘她们已经到了。
林昭几人自然不必说,一整晚激动地没怎么睡,就等着天一亮看林昆仑和刘忠的下场呢。
“母亲,出什么事了,怎么官府的人都来了?”柳姨娘慌慌张张地哭喊着,眼神滑过脸色惨白的林昆仑和刘忠,最后视线跟捕快对了一秒。
林昭不动声色地看着,心想这柳姨娘真是人脉广,连捕快都搭上线了。
也是,要不然林昆仑犯了那么多错,为何一直没被人抓进牢里呢。
祖母神色不佳,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我?不如问问你养的好儿子。”
柳姨娘心虚得垂眼。
捕快起身:“既然在座各位都到了,那我就简单阐明一下昨日的事情。”
昨夜的事情一出,厅内几人脸色五彩缤纷。
柳姨娘脸色发白,瞪着林昆仑和刘忠,恨不得上去就把林昆仑狠狠打一顿,再把刘忠的皮扒了。
林挽月微微皱眉,脸上没有多大的起伏,好似无论何时都不会丢了大家闺秀的端庄礼仪。
苏小娘则和林毓秋对视一眼,憋着笑,却还假装担忧的神情。
“本来林昆仑状告刘忠谋杀一事应该由官府定罪,但一夜过去,林昆仑改了措辞,说两人只是心情不好而打闹,并非谋杀,两人要求私了。既然是家宅事,我们只好把人带来府上弄个清楚了。”
捕快说完,林昭心头冷笑,想必是刘忠昨夜把林昆仑说动了,两个人继续狗咬狗,下场就是一起砍头。
林昆仑怕自己的那些事抖出来是死罪,只好改了措辞。
相较于杀人未遂罪,囚辱他人并非死罪,刘忠怕死,只要能活着,打几板子再坐牢十几年他还是愿意。
“祖母,您一定要帮我啊,我是无辜的,昨夜我只是想去找小娘子,误闯了刘忠的私宅,撞见他的丑事才跟他打了一架,我并无害人之心啊,我是清白的。”
林昆仑涕泗横流,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刘忠冷哼一声,面如死灰,像是秋后的蚂蚱一样懒得挣扎了。
反正他的私事已经暴露出去,家里那母老虎肯定容不下他,与其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让他去坐牢图个清静。
祖母脸色不虞,强撑着镇定地问:“事情我已知晓,捕快大人有何见解?”
捕快余光看了一眼柳姨娘,道:“依我看,林公子既然不再追究,那府衙也不会再细查,但是刘忠私自囚人,还将人毒哑一事,得官府量刑定夺。”
祖母点头:“我今日会罢免刘忠,以后他与林府再无瓜葛,官府怎么处置他,都请随意。”
捕快:“还有一事,被囚的男子说认识刘忠,虽然哑了但好在会写字,告发了他许多事情......”
祖母觉得脸上被打了一样火辣辣得痛,林府的人丢人,也是她丢人。
她叹气。
“捕快有话直说。”
“其一,他说刘忠撺掇林公子去赌坊,短短半年输了一千两,其实都是刘忠故意做局坑他的。其二,林府有家铺子物品被盗,是林公子和刘忠所为。前者是他们自愿行为,但后者涉嫌偷盗,林公子怕是脱不了干系了。”
林昭故作惊讶,一副呆呆的模样:“居然是林哥哥做的,我说铺子里的东西怎么全都不见了,林哥哥为何要为难昭儿?”
林昆仑头埋得很低,不敢吭声。
刘忠在一旁添火:“哼,三小姐怕是不知道吧,你的哥哥不仅看不得你好,他背后的人也不想你好过呢。”
“刘管家想说什么?”林昭眼底一亮,暗暗期待他能吐出更多有用信息。
刘忠的眼神飘向柳姨娘,身边的林昆仑猛地扑过来揍他,生怕他开口似的。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少在这诽谤我,偷盗一事分明是你撺掇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昆仑掐住他的脖子,想让他闭嘴。
刘忠大喊着:“我撺掇你?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我被你拖下水真是倒霉!”
捕快上前把他们分开。
祖母眼底一凝,看向林昆仑的目光中满是失望。
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柳姨娘连忙下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儿子,求官老爷大发慈悲,饶了我儿子,我愿意替他受罚。”
她一个打岔,两人争执盗窃的事情被打断了。
林昭盯着她,看她哭着表演。
“我儿子虽然贪玩,但不至于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定是有人将他教坏了。”柳姨娘拉住祖母的裙摆哭诉。
“母亲,昆仑可是林家唯一的男丁,您就算是不喜欢他,可要看在后继香火的份上帮他说几句话啊,我求你了,母亲。”
听到这话,祖母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
男子就是家里的天,林父不在家里,林昆仑又是唯一的继承人。
这继承人要是没了,林家的家业可怎么办?日后定会被其他女婿瓜分。
祖母叹了一口气。
“捕快,今日之事有劳您了。这刘忠,我会让人递上解雇信,您把人带走吧。至于我这孙儿,他年少无知犯了傻,家丑不可外扬,望您别计较,别让其他人知道此事。”
“无妨。”捕快一点都不惊讶,像是早就见惯了。
捕快带着刘忠出去,刘忠瞪着林昆仑,又气又恨。
祖母抬手:“王婆,去送送捕快大人。”
“是。”
林昭看到王婆去内厅拿了一盒东西出去找捕快了。
大家心照不宣,知道那里面肯定是银子。
林昭心底有些气愤,就这么解决了?那被林昆仑欺辱过的娘子怎么办?
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从古到今都如此。
柳姨娘擦了擦眼泪,呜咽着鞠躬:“多谢母亲。”
“先别谢我,你的儿子昨夜出去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私会寡妇!外头都传开了,官府还找上门,就这样败坏林家名声,怕是以后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
“这......我会带着昆仑去寺庙积福,让他在门口施粥救济,等大家忘了这件事,再重新找人澄清一下是误会,林家的名声自然就好起来了。”
柳姨娘僵硬地笑着,绞尽脑汁也只能暂时想出这些,反正先把孩子保住才最要紧。
祖母看了一眼林昭,心底有些愧疚。
苏小娘十分有眼色,见缝插针地问:“那昆仑偷昭儿铺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昭儿一个人开铺子那么艰难,还被人捣乱,没人帮她,真是可怜哦。”
她一副心疼林昭的模样,就是想把林昆仑往火坑里推。
宅子里只有他一个男丁又如何,苏小娘就是要把柳姨娘唯一的底气给扳倒。
“我教子无方,自会带着昆仑去给昭儿道歉。”柳姨娘捏紧帕子,扭头冲林昭笑:“昭儿,你的损失我双倍赔偿给你,可好?”
送上门的钱,不要白不要。
林昭点头:“好啊,那些物品加上这些天没开铺子的损失费不少,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我给您少算点,大概一百五十两,双倍的话,柳姨娘赔我三百两便可。”
柳姨娘心头一梗,这死丫头还真敢要啊。
林昆仑忍不住嚷嚷:“你当我们傻吗,你那些烂瓜烂菜卖了也才将将二十两,哪来的这么多钱?”
“哥哥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是你亲自去偷亲自去卖了的?”
“......”林昆仑顿时说不出话来,眼神心虚得飘忽。
林昭歪头轻笑,故作天真:“刚才捕快说哥哥半年在赌坊输了一千两,我还以为三百两对你来说是小事一桩呢?”
林毓秋见她提起这事,心头大喜,连忙帮腔:“之前都说府内银两紧缺,昆仑哥哥倒是过得滋润,看来是他背着我们有什么好门路,想必赚了很多钱吧?”
林昆仑支支吾吾得:“娘......”
柳姨娘脸色煞白,额前的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