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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结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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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她是知道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吗?”
林梦姣端坐锦椅,手不自觉的拂过那片红辣之处。目光略过御座旁的谢玉钗,眼里翻涌着恨意又藏着几分不安。
“宿主放心,她是不可能探查到我的存在的!方才种种,应该是她在遵循李晗霜的人设罢了。”
此番安抚让林梦姣稍定心神。
另一端的谢玉钗正依着椅背,双眸微眯。
“殿下,你的手可疼?”照词半蹲在沉香木椅旁,捧着谢玉钗的手细细端详。
神魂剧烈的疼痛,让谢玉钗毫无力气回应,便由着照词动作。
“殿下凤体金贵,这样的粗事,让我们这些下人代劳便是。”照词似是心疼,将谢玉钗微红的手贴上自己的面颊。
此情此景令谢玉钗生了几分熟悉,恍惚间想到了起了那个名字——贺银词。
这个半魔半鬼的存在,正是她此次秘境之行的目的。
“谢三小姐。”
脑海中徒然传来声音。
谢玉钗豁然抬眼,悄然环顾四周。
“是我。”只见李砚岁装若无事的把玩着茶盏。
谢玉钗目光扫过四周的护卫,不敢回应。
“我昨儿发现屏蔽法器可遮掩传音。”李砚岁指尖轻扣腰间的玉佩,“谢三小姐应该也有类似的法器吧。”
谢玉钗被提醒之后,悄无声息的摩挲手指上的戒指,不出一会儿,便回应道:“如此便方便了。”
谢玉钗专注传音之时,未曾注意到照词眸中稍纵即逝的玩味。
“在场之人,谢三小姐可有知道身份的?”
“你身边那位,亦是修士。”谢玉钗闻言,目光落在李砚岁声旁的皇后冯氏,嘴角荡起笑意。
李砚岁转首,暗暗端详着一旁的“冯氏”。
坐于李砚岁手边的皇后“冯氏”身着正红蹙金宫装,九凤衔珠冠垂下的流苏微微晃动着,雍容而又庄重。
她正执着盏,细细品茗。察觉帝王的注视,动作略显迟凝的搁下玉盏:“陛下。”
李砚岁出言试探:“皇后今日怎么话如此少?”
“……妾……今日身子有些乏……”“冯氏”语气紧绷,面上神色有些怪异。
李砚岁见状,心中了然,当即传音开门见山道:“阁下可是修士?”
“冯氏”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久久不回应。
李砚岁以为其亦是担心暴露,便热心的告知遮掩之法。
但“冯氏”嘴唇微动,依旧没有发声。
李砚岁心下有些悬:“姑娘不必惊慌,我乃秣陵李砚岁,元节在即,欲寻同盟。”
哪知此言一出,“冯氏”面色骤沉,眼里戾气横生。
“姑娘……”李砚岁再要开口,谢玉钗的传音徒然横生。
“不周王氏的二公子竟如此羞涩!”
“咣当——”
两只玉盏同时自桌上跌落,碎了一地。
“陛下!”
宫人匆匆前来收拾,李砚岁一边应着吴公公,一面对上了“冯氏”的眼,首次如此真切的看见一个人的无措。
“……你们是何人?我……你们识错人了……我非那不周王正……”
“谢三小姐,你确定你没有识错?”
谢玉钗好笑的看着面前二人:“王二,你也有不认自己名头的时候?”
王正咬了咬牙,眼里戾气涨了又涨,僵了半天,终是无奈的认了:“我不知你们使了何种法子识得我……休要声张!”
“哈哈哈,王二啊王二!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李砚岁!你少在这幸灾乐祸!”
“这哪是灾?你这般扮相不比你平日强?应是幸才是!”
“你个卑鄙小人!”
“论卑鄙,那还是不周王氏更胜一筹。”
两人似孩童般闹了起来,见他们争斗不休,谢玉钗正欲劝阻,便感觉手上一紧。
“殿下怎笑得如此高兴?”照词漫不经心的勾着谢玉钗的手。
先前那熟悉感再度满上上心头。
谢玉钗打量了一会儿照词,遮下心中的异状,只吩咐他道:“你替我去办件事儿。”
“请殿下吩咐。”
谢玉钗眼尾略过身后的紫竺,动作有些刻意。
而后凑近照词,压着声音:“前头那位贵妃——大徐氏,素以半妆示人,传闻她手中有面巧夺天工的镜子……”
照词退下时,紫竺悄无声息的朝身旁挪了半步。
只见她状似腹痛,对身旁的侍女低声道:“春杏姐姐,我早晨吃岔了,肚子有些闹,你替我一会儿可好?”
“贵人们就要来了,你这会儿走了,公主要怪罪下来……”
紫竺借着广袖,将一莹润之物塞于春杏手中。春杏低头一瞧,瞧见那滚圆的东珠,忙罔顾四周:“速去速回。”
谢玉钗余光瞧见紫竺的身影消失在朱漆廊柱之后,手指轻快愉悦的敲了敲扶手。
香饵已抛,便看那软红殿的妙人能否趁势搅乱那方池水。
“陛下,文武百官已过午门!”
百官携着家眷缓步而入,绫罗绸缎的摩挲声 ,混着交谈低语,自御园浮动。
谢玉钗的目光自人群中掠过——谢五已然同王真联系,正低声攀谈着;周泽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与坐上的林梦姣对上眼神;方文赫环顾四周似在辨认什么……
这戏台子上的角儿,已陆续粉墨登场。
谢玉钗目光由远及近,定在了座下单膝及地的少年将军身上。
“卫琅代北骑将士,问陛下安!”
“快快免礼!”
“卫琅”应是匆匆从军营到来,玄甲未卸,只解了佩剑,他身形挺拔,如一柄未出鞘的剑。
察觉到谢玉钗的目光,“卫琅”直直的和谢玉钗对上了眼。
随后似想到什么,连忙垂下眼睫,错开了对视。
“卫将军,今日可安好?”谢玉钗眼里含笑,语调似是起了钩子,勾得人心荡漾。
“承蒙长公主挂念,卫某一切安好。”
李砚岁见谢玉钗面上隐含着逗弄,思起前夜,心下便明了。这少年将军亦是修士。
谢三小姐……当真妙人啊……
刚要一问究竟,神魂中的“青冥”似有所感。
“郑师姐真是气势非凡啊!”李砚岁传音道。
郑念安眼中极快的划过惊讶,神识中的“秋水”微震,再一看李砚岁腰间玉佩,便明白过来。
见“卫琅”身份已被点破,谢玉钗便收了玩弄之意。
“师姐勿怪!”
“谢三小姐不必过多拘束!”郑念安也不闹,反而对李砚岁开呛,“本以为李大公子长了些脑子,原来是‘青冥’的功劳啊。”
“郑师姐这扮相着实帅气。”李砚岁看前男子做扮的郑念安,不住赞到。
“郑师姐原就风姿绰约,气度非凡。又不是化成了男子才玉树临风!”王真闻言,淡淡开口。
“却是如此。”李砚岁思起郑念安执剑身姿赞同道。
郑念安并未回话,眼里一闪而过的复杂。
“既然皆相认,我便开门见山。不若我们就此结盟。元节清场,而后相争?”
“可。”郑念安简洁明了。
见其他人也无异议,谢玉钗话锋一转:“我修为不精,不敌各位,琢儿也无意争夺。如此,谢家便不参与最后的争夺。”
“亏本的买卖,你们阆缈谢家惯不会做的”王真直戳了当,“你要什么?”
“逐鹿大会前期,不针对谢家。”谢玉钗图穷匕见。
“你倒是会算计的。”王真虽言语犀利,但也无异议。
其余之人,也是应下。
谢玉钗心下微松。此举小舍大取,本以为会受阻,结果如此顺利。
“钦天监到!”
唱喏声来,谢玉钗袖中之手微微收紧。
自那夜从李砚岁口中探到王朝秘闻后,乌蒙这个名字不知为何始终悬在谢玉钗的心上。
她尝试从李晗霜记忆中找寻有用的片段,奈何李晗霜素来不关心这些。
“参加陛下!”
青袍官员鱼贯而入,至御前见礼。谢玉钗目光自人群中游走,并未识得那道记忆中的虚影。
“免礼!”李砚岁亦未寻得那道身影,“国师何在?”
“国师近日身体抱恙,先下在谪星楼修养。”
“可让太医去瞧了?”
“前几日已让各院使瞧过了,说是邪风入体。”答话的监副小心的观察着帝王的神色,“陛下无需忧心。国师交代,明日元节祭祀绝无耽搁。”
青袍众人退下入座后,四下飘来了几缕私语。
“说来好像在那件事后,国师便一直未曾露面。”
“诶,长久的对手突然自刎在眼前,无论谁都会有些无措吧!”
“那魏驷当真是可惜啊。”
谢玉钗细细观着手中的茶盏,澄黄的茶汤上隐隐可见她微蹙的眉。魏驷——这个名字宛若入湖的石子,却在李晗霜的记忆里激不起半分涟漪。
谢玉钗在心里又默念了几遍,好叫自己记住。
“外邦使节到!”
礼炮九响,御园的花枝被震得疏疏。此时斜阳渐坠,外邦使团踏着余晖逶迤而入。
“见王朝皇帝安!”
为首的老者如银的长发,绞成两股长辫,分至肩头。身上挂着的奇巧银饰,行动间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他身旁各立着一男一女。
女子身负黄金罩纱,头发编成的长辫,跨在腰间。显出的腰腹肌肉,健壮有力。那双极特别的灰蓝色眼眸,宛若雾罩着的星子,神秘而又孤寂。
男子一头利落的暗棕色短发,古铜色的臂膀烙着隐隐图腾。翠绿的眼眸缀在浓密的眉下,高挺的鼻梁搭着微薄的唇,甚是英俊。
“公主可喜欢?都入了神。”照词不知何时归来,瞧着谢玉钗的视线落在那外邦男子身上,醋了一般道。
谢玉钗未答,余光瞧见身后静立的紫竺,视线便转回了座下。
只见那女子超前一迈,银铃微响。将手中的锦盒缓缓打开——鸽卵大的月光石堆积如雪,冷辉铺满了木盒。
随后,赤着上身的武士们抬上了四只硕大的木箱。
木箱一一揭开,无不是奇珍异宝。
老者身旁的绿眸男子抚胸行礼:“布尔吉奉太阳神之命而来。一为庆王朝元节,二为……”
布尔吉抬头,翠绿的眸中映出谢玉钗石榴红的裙摆,瞳孔微缩,宛若一只豹儿,在确认自己的猎物。
“求取王朝的昌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