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袁竹

2、第二章金鳞劫

　　黄河之水的咆哮在千丈崖壁间回荡，如上古神祇的怒吼，震得崖底石砾簌簌发抖。第一道屏障 “悬水之帘” 横亘在龙门下方五十丈处，水流从崖顶倾泻而下，落差百丈形成的水幕如水晶墙般剔透，却裹挟着崩山裂石的力量 —— 那是大禹凿龙门时，引天河之水灌注而成的第一道试炼，水势中藏着上古治水时残留的雷霆之力，凡俗水族触之即碎。
　　“快看！是敖厉！”
　　一声惊呼划破嘈杂的水声，所有鲤鱼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一道金色流光上。敖厉的身影在奔腾的浊浪中格外扎眼，他通体金鳞如熔铸的阳光，每一片鳞片都在水流中折射出刺目的光斑，尾鳍展开如扇形战旗，摆动时激起的水浪竟将周围汹涌的逆流生生推开半尺。他没有像其他鲤鱼那样迂回借力，而是直挺挺地朝着悬水之帘冲去，身体绷成一柄锋利的箭，金色的光晕在周身流转，将扑面而来的水珠尽数弹开。
　　“好强的金龙之力！” 浅滩上，玄谷老龟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背甲上的河图洛书纹路泛起细碎的金光，“这孩子的血脉里，藏着上古应龙的余韵，可惜…… 太过刚猛，不懂藏锋。”
　　汐紧紧扒着岩石，银白的鳞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敖厉好厉害！他肯定能第一个冲过去！”
　　溯站在汐身旁，青灰色的鳞片在水光中泛着柔和的冷辉。他没有附和汐的赞叹，只是凝神注视着敖厉的轨迹。悬水之帘的水流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太极流转之态，外层是刚猛的冲击力，内层却藏着柔劲，稍有不慎便会被水流裹挟，撞向身后的崖壁。而敖厉的冲势虽猛，却完全凭借蛮力硬抗，金色的光晕虽能抵御水流冲击，却也在快速消耗着他的元气。
　　“他在浪费力量。” 溯轻声说道，声音被水声掩盖，只有身旁的汐隐约听见。
　　汐转过头，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是他冲得好快呀，其他鲤鱼都被远远甩在后面了。”
　　溯没有解释，只是指了指悬水之帘。就在这时，敖厉已经冲到了水幕跟前，他猛地摆动尾鳍，身体骤然加速，金色的鳞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竟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真空地带。“给我破！”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他口中传出，声波穿透水流，在崖壁间回荡。他如同一颗金色的流星，狠狠撞向悬水之帘。
　　“轰 ——”
　　水花四溅，如漫天碎玉纷飞。悬水之帘的水幕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金色的身影裹挟着水雾，瞬间穿透了第一道屏障。崖底的鲤鱼群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无数尾鳍拍打水面，溅起的水珠在日光下形成一道绚丽的彩虹。
　　“成功了！敖厉冲破悬水之帘了！”
　　“不愧是我们鲤鱼族的天才！化龙之位非他莫属！”
　　墨磔站在人群中，黑色的鳞片泛着阴沉的光泽，他死死盯着崖壁上方的金色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敖厉冲破悬水之帘后，并未停歇。他调整身形，顺着水流的惯性向上冲去，距离第二道屏障 “雷音瀑” 越来越近。雷音瀑比悬水之帘更加凶险，水流从更高的崖顶坠落，撞击在中间的岩石上，发出如雷鸣般的巨响，故而得名。更可怕的是，瀑布中夹杂着上古时期遗留的雷火之力，水流呈赤红色，触之即燃，即便是强悍的水族，也难以承受其灼烧。
　　崖壁两侧，布满了嶙峋的暗礁，这些暗礁是大禹凿龙门时故意留下的，形状酷似上古凶兽的獠牙，既可以作为鲤鱼歇脚的支点，也暗藏杀机 —— 暗礁缝隙中常常藏着湍急的暗流，稍不留神便会被卷入其中，撞得粉身碎骨。
　　敖厉的速度丝毫未减，金色的身影在赤红色的瀑布前停下，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金龙之力疯狂运转，鳞片上的金光越来越盛，几乎要将周围的赤红色水流染成金色。他知道，雷音瀑的关键不在于硬抗，而在于找到雷火之力的间隙，顺势冲过。他凝神倾听着瀑布的雷鸣声，试图从中捕捉水流的节奏 —— 那是上古天道的韵律，唯有顺应者方能安然通过。
　　崖底的鲤鱼群屏住了呼吸，所有人都注视着那道金色的身影，期待着他再创奇迹。汐握紧了小爪子，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玄谷老龟的神色却愈发凝重，他的目光扫过崖壁两侧的暗礁，背甲上的纹路开始不规则地闪烁：“不对劲，雷音瀑的气场…… 有些紊乱。”
　　溯也察觉到了异常。雷音瀑的雷鸣声中，夹杂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响，那声音不像是水流撞击岩石的轰鸣，反而像是某种生物蠕动的沙沙声。他顺着声音望去，目光落在右侧一片巨大的暗礁背后。那片暗礁形似一只蛰伏的巨龟，上面刻着模糊的上古符文，符文的颜色本应是青色，此刻却泛着淡淡的黑气。
　　就在这时，敖厉动了。他抓住雷音瀑雷鸣的间隙，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金色的身影在赤红色的水流中穿梭，巧妙地避开了一道道裹挟着雷火的水柱。眼看他就要冲过雷音瀑，距离龙门又近了一步，崖底的欢呼再次响起。
　　突然，异变陡生！
　　右侧那片巨龟形状的暗礁背后，猛地涌出一股黑色的水流，水流刚一出现，便快速旋转起来，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这漩涡与黄河中常见的漩涡截然不同，寻常漩涡是顺时针旋转，力道刚猛，而这个漩涡竟是逆时针旋转，水流之间相互缠绕，形成无数细小的涡流，散发出阴柔歹毒的气息。更奇怪的是，漩涡周围的水流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明明雷音瀑的水流奔腾不息，漩涡所在的区域却异常平静，只有那黑色的涡流在无声地旋转，如同一个择人而噬的黑洞。
　　“不好！” 玄谷老龟失声惊呼，背甲上的纹路瞬间亮起，“是‘逆阴漩涡’！上古时期用来封印邪祟的禁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逆阴漩涡的形成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扩大到数丈大小，黑色的涡流中夹杂着细碎的黑色丝状物，朝着敖厉的背后猛卷而去。敖厉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穿越雷音瀑，根本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杀机。等到他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嗤 ——”
　　黑色的涡流瞬间缠住了敖厉的尾鳍，那阴柔的力道如同无数根钢针，穿透了他金色的鳞片，刺入皮肉之中。敖厉只觉得尾鳍一阵剧痛，仿佛被生生撕裂，体内的金龙之力瞬间紊乱，原本顺畅的冲势戛然而止，身体被漩涡的力道强行拉扯，朝着暗礁方向拖去。
　　“啊 ——” 敖厉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金色的鳞片因愤怒和疼痛而炸起。他没想到，在这跃门的征程中，竟然会有人暗算他！他猛地调动体内的金龙之力，尽数汇聚到尾鳍，金色的光芒与黑色的涡流碰撞在一起，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烟袅袅升起。
　　“给我放开！”
　　敖厉的怒吼震得周围的水流都在颤抖，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挣，尾鳍上的鳞片纷纷脱落，露出下面鲜红的血肉。逆阴漩涡的力道虽阴柔歹毒，却终究抵不过敖厉那霸道绝伦的金龙之力。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缠绕在尾鳍上的黑色涡流被强行撕裂，敖厉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前冲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块暗礁上，激起一片水花。
　　他挣扎着稳住身形，转过身，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暗礁，眼神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尾鳍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鲜血融入水中，被周围的赤红色水流染成更深的颜色。他的气息变得粗重，金色的鳞片也失去了之前的光泽，变得有些暗淡。
　　“何人暗算？！”
　　敖厉的怒吼声如同惊雷，穿透了雷音瀑的雷鸣，响彻整个崖壁。他的目光扫过下方的鲤鱼群，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那个暗算他的人从人群中揪出来。
　　崖底的鲤鱼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刚才的欢呼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所有人都没想到，跃门的竞争竟然会演变成生死暗算。原本充满荣耀与希望的征程，瞬间蒙上了死亡的阴影。
　　“是…… 是谁干的？” 一条红色的鲤鱼颤抖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太可怕了！竟然在跃门的时候暗算别人，这是要置敖厉于死地啊！”
　　“难道是…… 墨磔？他一直嫉妒敖厉的天赋……”
　　窃窃私语声在鱼群中蔓延，所有鱼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墨磔。墨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猛地摆动尾鳍，怒喝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虽然墨磔矢口否认，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被不少鲤鱼看在眼里。上一轮跃门，墨磔便是因为不敌敖厉的父亲，最终遗憾落选，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敖厉父子心怀怨恨，如今做出暗算之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敖厉的目光也落在了墨磔身上，金色的眼睛中怒火更盛：“墨磔，是不是你？”
　　墨磔心中一慌，却依旧强装镇定：“敖厉，你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暗算你？再说，那逆阴漩涡乃是上古禁术，我怎么可能会使用？”
　　敖厉一时语塞。他虽然怀疑墨磔，但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逆阴漩涡的威力极大，绝非普通鲤鱼能够操控，墨磔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想要施展如此诡异的禁术，确实有些勉强。
　　就在这时，溯的声音突然响起，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暗算他的，不是墨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溯身上。敖厉皱起眉头，金色的眼睛中带着疑惑：“你怎么知道？”
　　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那片巨龟形状的暗礁：“你们看那里。”
　　众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暗礁背后，黑色的逆阴漩涡已经渐渐消散，但水流中还残留着一些细碎的黑色丝状物，那些丝状物在水中缓缓漂浮，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那是什么？” 汐好奇地问道。
　　“是黑色水藻。” 溯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但不是黄河本土的水藻。”
　　玄谷老龟的眼睛猛地一亮，他缓缓说道：“溯说得没错。黄河本土的水藻，无论是绿藻还是褐藻，都带着水土的灵气，颜色鲜活，而这些黑色水藻，通体漆黑，散发着阴邪之气，与上古时期封印在水眼之下的黑藻大阵，有着同源的气息。”
　　“黑藻大阵？” 敖厉的眉头皱得更紧，“就是第一章我们遇到的那种能吞噬生命力的黑藻？”
　　玄谷老龟点了点头，背甲上的纹路闪烁着凝重的光芒：“正是。当年大禹凿龙门，不仅是为了疏导水流，更是为了加固水眼的封印，将混沌之力与黑藻大阵困在水眼之下。这些黑色水藻出现在这里，说明封印已经出现了裂痕，有人在暗中操控黑藻，想要破坏跃门，释放水眼之下的混沌之力。”
　　这番话如同惊雷，在鲤鱼群中炸开。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跃门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阴谋。原本以为只是一场关乎化龙的竞争，如今却变成了一场关乎整个黄河水域，甚至整个世间安危的生死较量。
　　敖厉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警惕。他看着那些黑色水藻，金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后怕。如果刚才他没有及时挣脱逆阴漩涡，恐怕此刻已经被黑藻吞噬，化为一堆白骨了。他看向溯，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之前他一直看不起这个不知道 “为何而跃” 的异类，但刚才若不是溯及时发现了黑色水藻的异常，他恐怕还在怀疑墨磔，错过了真正的敌人。
　　“没想到，跃门的征程，竟然如此凶险。” 敖厉沉声说道，尾鳍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更加坚定，“不管是谁在暗中搞鬼，我都不会让他得逞！化龙之路，我势在必得，守护黄河水域的责任，我也绝不会推卸！”
　　墨磔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晴不定。他刚才确实有过暗算敖厉的念头，但却并没有付诸行动。逆阴漩涡的出现，让他也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知道，一旦混沌之力被释放，整个鲤鱼族都将面临灭顶之灾，他的化龙梦也将化为泡影。
　　溯的目光扫过崖壁上方的龙门，又看向那些残留的黑色水藻，心中思绪万千。第一章玄谷老龟的问题 “你为何而跃” 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现在他明白了，跃门不仅仅是一场身体的跨越，更是一场心灵的修行，一场与邪恶势力的较量。他的初心，是为了守护，为了真相，为了每一个鲜活的生命。而这条道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
　　“玄谷长老，” 溯看向老龟，“这些黑色水藻既然与黑藻大阵同源，操控它们的人，会不会就是想要解开水眼封印的人？”
　　玄谷老龟点了点头：“极有可能。当年封印混沌之力的，是上古水族与天界立下的契约，而跃门，就是契约的一部分。只有通过跃门的考验，成为真正的守护者，才能拥有加固封印的力量。那些想要释放混沌之力的人，自然要破坏跃门，阻止守护者的诞生。”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汐焦急地问道，银白的鳞片上布满了担忧，“后面还有更多的屏障，要是再遇到这样的暗算，我们恐怕……”
　　玄谷老龟的目光扫过众鱼，声音带着沉稳的力量：“慌则乱，乱则败。越是凶险，我们越要冷静。从现在起，所有人结成阵型，相互照应，一起向上攀登。敖厉，你伤势未愈，暂时不要冲在最前面，负责殿后。溯，你的青辉之力能克制黑藻，你在中间，负责净化水流中的黑气。其他人，跟在我们身后，不要擅自行动。”
　　众鱼纷纷点头，之前的混乱与恐慌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众志成城的决心。他们知道，现在不是相互猜忌、相互竞争的时候，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对抗暗中的敌人，通过跃门的考验，守护自己的家园。
　　敖厉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尾鳍，又看了看溯，缓缓说道：“好，我听长老的。溯，后面就拜托你了。”
　　溯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保护大家的。”
　　青灰色的鳞片上，柔和的青辉缓缓亮起，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驱散了周围的阴霾。汐看着溯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她紧紧跟在溯的身边，银白的鳞片与青辉相互映衬，形成一道美丽的光影。
　　墨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加入了鱼群的阵型。他虽然心胸狭隘，嫉妒心强，但也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鲤鱼族覆灭了，他一个人也无法生存。
　　玄谷老龟率先游动起来，背甲上的河图洛书纹路亮起，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笼罩在鱼群上方，抵御着水流的冲击。溯跟在老龟身后，青辉之力不断扩散，净化着水流中残留的黑气和黑色水藻。敖厉则在队伍的最后方，金色的鳞片虽然有些暗淡，但依旧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鱼群结成整齐的阵型，朝着雷音瀑缓缓游去。雷音瀑的雷鸣声依旧震耳欲聋，赤红色的水流依旧裹挟着雷火之力，但鱼群的心中却不再恐惧。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虽然凶险，但只要团结一心，坚守初心，就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越过龙门，抵达真正的彼岸。
　　而在那片巨龟形状的暗礁背后，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浮现。那身影通体漆黑，看不清具体的形态，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去的鱼群，眼中充满了阴狠与不甘。
　　“没想到，竟然被那个青灰色的小家伙坏了好事。” 黑影的声音沙哑而诡异，如同指甲划过岩石，“不过没关系，跃门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陷阱等着你们。混沌之力即将复苏，谁也无法阻止！”
　　黑影缓缓沉入水中，消失在暗礁的缝隙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黑气，在水流中缓缓消散。
　　崖壁上方，龙门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仿佛在召唤着勇敢的守护者。而跃门的征程，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暗算，变得更加凶险，更加波澜壮阔。溯、敖厉、汐，以及千千万万的鲤鱼，都将在这场充满阴谋与危机的征程中，经历更多的考验，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
　　黄河之水依旧奔腾不息，雷音瀑的雷鸣依旧震耳欲聋，但鱼群的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是勇气的火焰，是团结的火焰，是守护家园的坚定信念。他们迎着湍急的水流，朝着龙门的方向，缓缓前进。每一次摆尾，都充满了力量；每一次前进，都向着真相更近一步。
　　金鳞劫的阴影虽然尚未完全散去，但鱼群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无论前方有多少陷阱，多少凶险，他们都将勇往直前，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跃。为了守护，为了真相，为了每一个鲜活的生命，也为了那心中永不熄灭的希望。
　　跃门的征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