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隙》抑瑕亦遐

11、轻轻接住

　　“章似水同学，我已经了解你的情况，相信你也已经知道，我们的进度比你所学快一些，不过，既然你做了决定，接下来你可要快点适应。”女人大踏步地走着，衣摆划出凌厉的风。“我姓顾，是你班主任，接下来你有问题可以询问我，也可以求助同学。”
　　教室门就在眼前，我有点紧张，也有点期待。顾老师一拧把手，率先走向讲台，恰巧铃声打响。
　　“还闹！铃声当摆设吗？一个个的，都听不见？”声音从小蜜蜂里扩散开来，几个男生灰溜溜地四散着走向座位，一下子，全部安静下来。
　　顾老师对我招手，眼神四处转了一圈，开口：“我们班来了一个转学生，以后大家要互相帮助。”她看向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我叫章似水，立早章，似水流年的似水。接下来请大家多多指教。”少女的嗓音有些许干涩与紧绷，眼神却如炬，凝着微光。
　　“你坐讲台边吧。任清然帮忙把这张桌子上的东西移到后面去，章似水先坐下，我们快点上课。”顾老师一边在U盘中找今天上课的课件，一边做安排。
　　“OK,everyone.Today we will learn…… ”
　　一张腾出的桌子，一把闲置的椅子，一节大部分用英语交流的课堂，接纳了我的到来，也隐隐透露出了战意。
　　我在快节奏的英语课堂上晕头转向，还没处理完老师上一句说的话，下一句就像机关枪扫射，掠过我的耳朵，消失得无影无踪。生词不知几许，全程半懵半懂，笔停在半空，不知何处是安置它的地方。
　　“铃——”下课铃打响，顾老师意犹未尽地放下粉笔，抬眼盯着大家：“OK，class is over.”顿时，班里变成了菜市场。
　　“章似水，跟我出来一下。”顾老师低头整理她的书，对我说道。
　　我恍惚地起身，飘飘然地跟在顾老师的身后，落不到实处。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全身，而这只是第一节课。
　　“章似水，还可以吗？我观察了一下你，你是不是有点吃力？”顾老师倚着栏杆，喝着保温杯里的水。“我……”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老师，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如果承认了，顾老师会让我重新考虑要不要留一级吗？那爸爸那……我扣了扣手指头，低下头，避开顾老师的视线，也没再说话。
　　“既然决定了要在这个年级死磕，就去克服你遇到的一切难题。”顾老师对上我惊讶的眼神，笑着拨弄了一下杯盖，“怎么，以为我要劝退你？该说的，我相信年级主任都说过了，你还坚持，就已经表明了你的态度。就现在这样，你也不必太着急而乱了分寸。单词背起来，这是地基；看你上课的样子，估计以前不是这样的类似全英授课，听力要多听了，磨耳朵；至于语法，可以请教任清然，她是我的课代表。其他我们不着急。”
　　一瞬间，那颗近来一直悬于高空的心被人轻轻接住了，然后稳稳地放在了泥土里，静待发芽。
　　我忙闭着眼点头，有什么湿湿的东西被甩出，与碎发纠缠在阳光下，为青丝覆了晶莹的光。
　　“老师还有课，别担心。”顾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踢踏着她的高跟鞋，走远了。我
　　就这样低着头，在人声鼎沸里调节自己的情绪，借整理头发的时机不着痕迹地擦拭眼角，最后慢腾腾走向卫生间。当清凉的水扑了满面，我终于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会的，不要急，慢慢来。
　　也许我缺的从不是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