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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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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了,脑子哭得发痛的时候,我居然同意了,等眼泪也流不出了,才是茫然。
李知秋看着我,笑容里有点无奈的味道,他扯着身上被我眼泪浸透的白色T恤。
“我就这一件衣服。”
我捏着他湿漉漉的衣服,不敢相信我居然能留那么多眼泪,简直像是要把李知秋整个人用泪水给淹没了。
不知怎么地,我突然嗤笑了一下:“透视装。”
说完了,又担心他着凉,赶紧催促他去换衣服。
空空荡荡的别墅里当然没有备用的衣服,最后我开车载着李知秋回到了戚云的公寓。
因为怕吵醒戚云和宫佩泽,我开门的动作轻轻的,没想到一开门,屋里亮堂堂的,戚云和宫佩泽两人都拿着手机在客厅转圈圈。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扭头,戚云扔下手机就冲我跑过来:“你大半夜跑哪儿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戚云的声音戛然而止,李知秋从我背后探出头,彬彬有礼地冲戚云点头:“打扰了。”
“你你你——”戚云指着李知秋,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还是宫佩泽拿了干净的拖鞋放在门口,李知秋才进了屋。
我去卧室找了件睡衣,让李知秋进屋换上,我们三人则排排坐在沙发上,戚云瞥一眼卧室,问:“你去哪儿把他找到的。”
“就在老别墅里,”我边说边掏出手机,手机里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楼顶有个阁楼,他就缩在阁楼里睡觉。”
宫佩泽站起来:“我去铺床。”
我喊着他:“我今晚和他一起睡。”
“行。”宫佩泽点点头,没说什么,我看着他从储物间抱了一铺全新的被褥出来,戚云在一旁用胳膊肘捅捅我的肩膀。
“咋说呀?不回医院吗?”
我摇摇头:“明天再说吧……我想……先休息一下。”
李知秋穿着黑色的睡衣从卧室出来,看起来还挺合身的,就是脸色不好,特别苍白,我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李知秋望了一眼敞开大门的卧室:“他人呢?”
“谁啊?”我不明所以,“宫佩泽吗?他在铺床呢,铺好了你就进去睡觉。”
“你还没有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我想想,刚刚直接拉着李知秋进屋了,确实略过了介绍的环节,很奇怪的是,宫佩泽也格外沉默,完全不像面对李泽川那样自来熟。
宫佩泽铺床的动作很快,我和李知秋进卧室一看,卧室里铺着浅灰色的床单和深蓝色的薄被,放了两个枕头,我怀疑宫佩泽打工时期是不是在酒店里当过保洁,不然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床铺得像酒店一样整洁。
“我先出去了。”宫佩泽说完就要离开。
李知秋叫住他,眼神带着笑意:“宫佩泽是吧?辛苦你了。”
我和李知秋躺在床上,我侧躺着,面向李知秋,小声嘀咕:“你怎么对他那么客气,感觉怪怪的。”
屋里还留了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照在床头,我能看清李知秋侧脸的轮廓。
李知秋反问我:“人家帮我们铺床,我不应该客气一点?”
这话倒也没说错,我琢磨一下,觉得两人估计是气场不和,宫佩泽才表现得这么冷淡,我正要把手缩进被子里睡觉,却看到李知秋脸上有细密的汗珠,我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李知秋偏头躲了一下,幅度不大,我正好碰到他的额头。
“你怎么在出汗?”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坐起身,“你是不是很痛?”
李知秋咬着牙,三四秒没有应声,像是忍过了一阵疼痛,他才开口:“我包里有药。”
我立刻爬起来去翻李知秋脱下来的裤子,在裤兜了找到了一板对乙酰氨基酚,我去厨房接了一杯水,看着他用水服下。
李知秋吃药片都吃得很艰难,他手抖得厉害,药品扣了几次都没扣出来,我想帮忙,又忍住了。
他吃完药,关了床头的灯,我重新躺回床上,他呼吸变得平稳一点,我问他:“有效果吗?”
“没那么快,”李知秋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效果也一般,听医生说,吗啡、哌替啶会有用点,不过容易成瘾。”
“那我们去问问医生,”我摸索着抓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如果能让你舒服一点就好了。”
黑暗中,我明明看不见李知秋的表情,却莫名还是觉得他笑了。
他说:“好。”
我一向是不信鬼神,也不相信宗教的,可是这一刻真的在心里祈求所有的神明。
如果上天非要拿走他的生命,为什么还要他承受这样的痛苦呢?
不要再让他这么痛苦了。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李知秋还睡着,我不想吵醒他,动作轻柔地掀开被子下床,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我轻轻关上房间门,一看时间,居然才早上七点,我准备去阳台打电话,经过沙发,吓了一跳,沙发上正躺着宫佩泽,我把他推醒:“怎么跑到这里来睡了?”
宫佩泽揉着眼睛醒过来,我又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儿睡?”
“我总担心你半夜走了,睡不着……”
这话听得我有些心虚,立刻转移话题:“你饿不饿?我点外卖。”
“不饿。”宫佩泽握着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我昨天晚上也不太确定能不能找到他,就像自己一个人去碰碰运气,我应该给你们留张纸条的。”我解释道。
“你说,没事,睡吧,我安心睡着了,结果我半夜起来找你,屋里屋外找了个遍都找不到,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就差报警了……”宫佩泽的声音越说越低,像是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赶紧哄他:“好吧,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了。”
“那我也要说对不起。”宫佩泽这样说,我没明白他为什么道歉,就听他接着说,“昨晚,你带你哥哥回来,我态度也不好。”
我纳闷:“还好吧?就是没有以前那么热情,你还帮忙铺床呢。”
宫佩泽仰躺在沙发上,用抱枕盖住脸,他仿佛在纠结什么。
过了一会,我才听到他闷闷不乐的声音从抱枕下面传出来:
“我有一种,微妙的嫉妒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