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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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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上午九点上班,我起了个早,八点四十就跑到门口等着了,作为从小到大遵纪守法的公民,突然被传唤到派出所,我还是有点忐忑的。
九点,一位短发的女警坐到派出所身份证办理的窗口,她见我在原地张望,主动问我。
“你好,要办什么事儿?”
我走到她面前:“我昨天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让我来一趟,说要配合什么调查。”
女警问了我的名字,然后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女警挂断电话,对我说:“你坐一下,我们同事马上过来。”
没过一会儿,走过来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眼袋很大,看起来颇为疲惫。
“李先生是吧?昨天就是我给你打的电话,你跟我过来吧。”
这位警官也不解释让我来警局的具体原因,就让我跟着他绕过了服务台,直接去到了警局里面的办公场所。
明明才上午9点,警局里面就闹闹哄哄像菜市一样,两位中年大叔吹胡子瞪眼地吵作一团,一位警官坐在两人中间,满脸无奈。
穿过这些群众,领路的警察带我走到了最末尾的一个房间,我抬眼一看,上面写着三个字——审讯室。
我立刻在脑子里反思自己有没有做过违反乱纪作奸犯科的事情。
警官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
推开门,审讯室里很简单,一张桌子对着一把审讯椅,椅子上坐了一个人,穿得人模狗样的,那人抬头,指着我,像是在指认凶手:
“就是他。”
我忍不住缓缓地,但又发自内心地骂了一句“靠”。
正在被审讯的这个嫌疑犯不就是游弋吗?几年没见,他一点儿没变,还是那副能随时随地气死人的样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是这样的,”坐在电脑前的警官调出了一张照片,“这位犯人曾经在三院精神科工作过,你有印象吗?”
我与这位刘医生只见过几面,但我还是能认出他的照片,我点点头,就见那位警官继续说:“这位犯人几年前被人举报索贿,用高价出售处方药,他现在在监狱重新提出上诉,这位游弋先生目前是重要的证人,根据游弋先生所说,你也从这位曾经的医生那里拿过药?”
我瞪着游弋,恶狠狠的那种。
游弋往后靠了靠,反而换个了更舒服的姿势,他一点不闪躲我的目光,反而很享受似的。
真是神经病!
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他现在还要把我牵扯进来,简直是吃饱了闲得慌。
我直接否认:“警官,我只在那位刘医生那里看过几次病,但是觉得他医术不行,就没去过了,他的案子我也不了解是什么情况。”
我又看向游弋:“你说你我找这个医生拿药,你有什么证据?不要张嘴就乱讲,我很忙的。”
游弋动作不变,脸上分明是笑的模样:“证据啊……让我想一想……”
我倒是要看他弄出什么花样,他以前分明是最怕麻烦的人,现在居然整上这一出。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拙劣的演员在表演,故作沉思了一会儿,他说:“不好意思,我好像弄错人了。”
我差点没忍住骂他几句。
警官把我带出审讯室,离开前,游弋还是歪坐在椅子上,没个正形。
游弋还留在审讯室,但我心里知道,他大抵是没事的,他家里的背景,我有听说过,估计这次来警局还是他主动积极配合工作。
可能也主要是因为他闲着没事干。
回到戚云的公寓,我点看微信瞅了瞅,被我屏蔽的聊天窗,游弋又发来一个句号。
手术那一头,伦理会的审查进展迅速,朱阿姨告诉我,手术敲定在一周后,手术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戚云,以我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一旦他知道了,那全世界都知道了。
朱阿姨发给我详细的手术注意事项,让我这一周清淡饮食,不要饮酒,也不要做剧烈运动,手术前还有很多身体检查,都是朱阿姨陪我去的,她巨细无遗地关心我生活的方方面面。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裴雪柔给她发工资,但当人在医院做检查时,有另一个人关心,还是会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朱阿姨安慰我:“今天是最后一次抽血了。”
我应了一声,坐在医院的长凳上,看着手机,有些心不在焉。
章臣发来了一些手术的注意事项,我浏览了一下,回了一句“谢谢”。
关昉发来了一张照片,他最近拆了石膏,不时发给我一些复建时拍的照片。
李泽川也发消息给我,但是被我屏蔽了,不想搭理。
另一位同样被我屏蔽的人是游弋,他今天居然不是发的句号,而是发了一段话:你生病了?
我正奇怪,就看到他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我点开图片,正好是我刚刚做检查的时候,被人偷拍了。
我愤怒打字:你偷拍我!
“咔嚓”一声快门的声音传来。
“我这是正大光明的拍摄,”游弋一只手举着手机走过来,“你有肖像权吗?如果你觉得我的侵犯了你的权利,可以来告我,我们就构成原告和被告的关系。”
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现在还举着手机,手机镜头对着我,我确信我现在不爽的表情一定清清楚楚地显示在他的手机画面上。
“删掉!”我站起身,伸手就要把他手里的手机夺过来,可是他轻轻松松地往后一闪,就躲了过去。
朱阿姨着急地站起来要搀着我:“哎,慢点慢点,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医院里有不少人注意到这一幕,投来目光,我站住,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正巧医生叫到我的号码,我便捋起袖子上前抽血。
游弋跟着我身后:“你生病了?”
“对啊,”我看着医生手里的针头,头也不回地说,“和你得了一样的病,精神病末期。”
抽血时,只有针头扎进来的瞬间觉得刺痛,然后就是很奇怪的冰凉感,眼看着医生抽完两管血,针头一拔,棉花一按,抽血就完成了。
我用棉花按着出血点,回到等候区的椅子上坐下,游弋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像是没见过抽血似的,他挨着我坐下。
“你生什么病?”
听不懂人话,绝对是游弋最大的毛病,如果不告诉他答案,哪怕是瞎编的答案,他也会锲而不舍地一直追问下去。
我正要随便编一个病名,手机铃声响起,我扔掉棉花,出血口已经不再出血,变成了胳膊上的一个小点。
来电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接起来:“喂?”
“阿娜达!我来啦!”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自我介绍,可是宫佩泽声音实在是太好认了,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来了?你来哪儿?”
宫佩泽语气里的高兴和兴奋劲儿都快要溢出来了:“我现在就在医院楼下,快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