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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   二楼有阳台的房间,曾经是我的卧室,我推开门,房间里,床靠着阳台,书桌挨着门,非常奇怪的格局,确实我最习惯的样子,居然什么都没有变。
      我曾经计划着逃离这里,处心积虑,想要像蚂蚁一样偷偷地运走我所有舍不得的东西,摆放在床上抓娃娃抓到的玩偶,有纪念意义的文化衫,小学时用的排球……

      有的时候,比起人,冷冰冰的物品反而更加让人不舍。

      但是最后走的时候,除了两个26寸的行李箱和一个背包,我什么都没带走——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跨境运输费太昂贵。
      什么都想带走,一看运费,脑子就冷静了。

      而现在,那些我曾经想要带走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放在这个房间,床铺和四件套都是崭新的,这里的物品明明没有落灰,却好似都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纱雾。

      我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进屋,轻轻关上了门。

      没有去二楼的其他房间,我径直去了三楼李知秋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架和床垫,什么都没有,找不到一点生活的痕迹。
      我记得每次生病,李知秋就躺在这张床上,没有言语,我生病时总爱胡言乱语几句,或者哀嚎几声,反而觉得舒畅了,但是李知秋生病最严重的时候,也不说胡话,就躺着,好像要把一切的□□承受的痛苦都憋到心里去。

      除了一到三楼,楼顶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阁楼,位置比较隐蔽,得从走廊最后面绕一个圈,才能找到阁楼的入口,入口是梯阶台阶,通向一个锁着的小门。

      我转头去了三楼的公用卫生间,盥洗台下,我半弯着腰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黄铜钥匙,这一把钥匙就是阁楼的钥匙,其实我还有一把钥匙,就放在二楼房间的床头柜里,这一把钥匙,是李知秋偷偷藏在这里的。

      裴雪柔对他房间里的私人物品了若指掌,最开始他把钥匙放在书本的夹层里,裴雪柔发现后,大发脾气,认为阁楼灰尘大,陡峭的楼梯也不安全,不允许他私藏钥匙,如果不是李知秋请求,她是下决心要把阁楼的小门钉死的。

      于是李知秋就把钥匙藏在卫生间的盥洗台下,这里有一个支撑架,钥匙就安安稳稳地待在支撑架上面。

      握着钥匙,我扶着楼梯,爬上了阁楼,钥匙常年被放在潮湿的盥洗台下,生了锈,不太顺畅地用钥匙打开阁楼的门锁,我终于成功进入了阁楼。

      阁楼在我心中是个格外安全的地方,可能是因为空间逼狭,阳光从小小的天窗照进阁楼的地板,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清晰可见。
      时光在这里好像冻结了一样。

      保洁把这里遗漏了,阁楼里所有的东西都覆盖着一层灰,地板上有散落的象棋、大富翁和跳棋,还有两张灰扑扑的毛毯……

      回到楼下,朱阿姨已经麻利地做好了四菜一汤,我坐下吃饭,饭菜很香,我却没什么胃口,动了动筷子,又放下了。

      我对朱阿姨说:“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发消息联系我。”

      朱阿姨一愣:“不在这里住下吗?”
      我摇头:“不了……这里,不适合住人。”

      朱阿姨显然没有明白我说的“不适合住人”的意思,但是她隐下了困惑,安排司机把我送回了戚云的公寓。

      公寓关着灯,估计戚云那边的拍摄还没结束,我换上室内的拖鞋,突然感到浑身疲惫,电话铃响起,是个短号,我猜测又是推销保险和房地产的,想了想,没挂断,还是接起来了。

      “喂?”

      “你好,请问是李知意先生吗?”

      没想到现在的隐私信息泄露这么严重,我才办了电话卡没多久,推销的人居然就知道我的姓名,但是电话那头的人普通话还是挺标准的,我有些好奇这么标准的普通话,到底是来推销保险的,还是房地产的,于是也没挂断电话,继续和他说下去。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这边是南城街道派出所分局,请问你之前是不是在三院精神科刘医生那里看过病,你看方便的话,能否来明天上午来一趟南城街道派处所吗?我们这里有一个案子需要您配合调查。”

      一提三院精神科,我就精神了,我记得当初游弋找人拿药的那个医生,就是姓刘来着,可是那个医生好像已经被举报停职了。

      我回答:“事情有点久,我有点记不清了。”

      “好的。”那头顿了顿,“你看方便的话,明天还是来一趟所里可以吗?”

      “可以的。”

      挂断电话,我上网搜索了一下来电号码,确实是南城街道分局的公开电话,基本可以确定不是诈骗电话。

      我记得第一次见那位刘医生,他个子瘦小,一边听我描述病情,一边打字写我的病例,我最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那双手,皮包骨头的一双手,一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刘医生听完我的病情描述,没有给我开药,他说前期不建议介入药物治疗,让我自己通过运动、多和亲友沟通之类的方式调节。

      我捏着诊断书走出诊室,特别茫然。
      我高中时也喜欢运动,在排球队里特别活跃,也有很多一起打排球的朋友,后来,我变得不太喜欢和人社交了,也放弃排球了。

      游弋就坐在外面的候诊区,他坐姿大大咧咧,左手臂上纹的那只箭显得明显,周围的病人都恨不得离他三米远。

      他问我:“你什么毛病,愁眉苦脸的。”
      我听着这句话像是骂人,又像是真诚地询问我的病情。

      我叹气:“我有点失眠,医生不给开药。”

      游弋瞅着我,一声不吭地瞅了好几秒,他把手机递给我:“输你的电话。”

      当时他的手机是i肾最新款,没有手机壳,也没有贴膜,我用敏锐的嗅觉瞬间判断出:这人很有钱。

      我老老实实地拿着这个最新款的手机输入了我的电话号,游弋接过手机,拨通电话。

      我的手机铃响了,游弋挂断电话,朝我微抬下巴:“我的号码。”

      现在想想,我应该是没有和这位刘医生有过直接的交易,他的药卖得很贵,我当时根本买不起,都是游弋和他现金交易,拿到药之后再转手拿给我。
      可是我当时脑子也浑浑噩噩,不太记得我后来是不是和这位医生有过接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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