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是gay啊？[娱乐圈]》再生暧昧

11、我是认真的

　　车辆缓缓启动，张程难掩兴奋，嘴里哼哼着小曲，曲调有点熟悉，方青卓一顿，“什么歌？”
　　张程扭头，惊道，“哥，你不知道啊？柳游的新歌，昨晚上，哦不，应该算是今早，刚发行的。”

　　方青卓还真不知道，他最近忙得昏天黑地的，半点没关注娱乐圈最新动向，这会知道了不免好奇，毕竟他可是目睹了歌曲产生的人，“你买了吗？我听听。”
　　“当然，”张程调开音乐软件，“我肯定得支持我们新老板啊。”
　　张程和方青卓一样，暂时还没跟历程签合同，但称呼柳游为老板倒是已经叫的很顺口。

　　前奏比方青卓第一版听到的更丰满，人声切入的时机正好，柳游极清亮透彻的声线在车内响起，一下就将人拉入歌曲想要营造的氛围之中。

　　张程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
　　他的审美比较大众，所以对柳游前些年的作品并不感冒，但这首歌的听感让他很喜欢，更像柳游早年的作品风格。
　　“别说，柳游这首新歌真的蛮好听的。”

　　副歌的情绪层层叠加、逐步递进，没有穿透力极其高昂的高音，就在中音区徘徊，却也传达出不一样的生命力。
　　车辆平稳前进，阳光落入车内，像是每天重复的平凡生活，仍然有让人想活下去的动力，这首歌好像在诉说这个道理。

　　改动最大的部分还是歌词，出版歌词是柳游自己写的，和现在这版…方青卓笑了下，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他点开歌曲信息，看见作词人是柳游经常合作的那位。果然，还得是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简虹发来消息，她已经到包间了，问方青卓和张程两人到哪了。
　　今天这顿饭，一方面是为了庆祝方青卓脱离“苦海”，另一方面也意味这游鱼和方青卓正式签约，她今天就会开始着手准备手续。

　　“马上到了。”
　　方青卓切出纸周的歌词界面，回复道。

　　等方青卓带着张程踏进包间时，屋内还多了位意想不到的人，“柳哥，你怎么也来了？”
　　柳游正往嘴里塞着开胃水果，艳红的樱桃在浅色薄唇中吐出果核，闻言掀起眼皮，“怎么？不欢迎我？”
　　“哪能啊？”
　　方青卓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上半身穿了件深色系衬衫，衬衫下摆被束进西装裤里，随着转身的动作，下半身线条显露得淋漓尽致。

　　张程蹑手蹑脚地坐下，他还是有点怵柳游。

　　柳游摊开菜单，唰唰唰勾上几个自己要吃的菜，“点菜吧，饿死了。”
　　他随意将菜单扔给张程，张程有点受宠若惊，“柳总，您的新歌我们听了，特好听。”

　　柳游来了点兴趣，看向方青卓，“你喜欢？”
　　方青卓没搞明白话题怎么就绕到自己身上了，点点头，“好听啊，歌词写的也好。”
　　柳游对歌词的评价不感兴趣，皱了皱眉。
　　方青卓点了几个蔬菜，又抬起头，笑着道，“旋律最好听。”
　　柳游满意了。

　　柳游穿了身方青卓看不懂的黑色长袍，细长的金链从领口延伸出来挂满上半身，露出来的细长小臂上挂着花里胡哨的金属装饰。
　　方青卓不免多看了两眼。

　　上菜前，简虹先掏出合同，又掏出公章，“来来来，让我们为青卓离开历程鼓掌。”
　　四个人开始鼓掌，张程鼓地最激动。
　　简虹又道，“家伙事我都带齐了，就等着你来签字了。”

　　方青卓拿出签字笔，笑道，“急不可耐了。”
　　他签下自己的大名，“简虹姐，以后就拜托你了。”

　　等简虹盖上章，柳游拿过合同来看了眼，终于放下心来。
　　今早忙了好几周没歇的柳游终于在新歌发售后获得片刻喘息之机，正躺着边吃水果边追剧——方青卓的出道作。

　　柳穹冒出来，对柳游闲散的姿态很是看不过眼，“坐没坐相。”
　　柳游翻了个白眼，“你管我？”

　　“我的新歌听了吗？”
　　“听了。”
　　柳游恶劣笑笑，“好听吧？”
　　不待柳穹回答，他状似可惜道，“可惜你们公司搞音乐不行，被我压着打啊。”

　　柳穹握着餐刀的手紧了紧，额间青筋跳了跳。
　　颜氏的确培养不出来好的音乐人，他也试图投资过好些个有天赋的歌手或制作人，结果一个都不成，加一块都比不上柳游一个。
　　况且，柳游公司还不止他一个音乐人，归功于他本身在音乐方面的影响力和审美，游鱼在这方面的投资确实比颜氏成功得多。

　　“我记得，你签了个演员？”
　　柳穹突然道。
　　“对啊，怎么了？”
　　柳穹回头，意味深长道，“好好培养，希望别被我旗下的艺人压着打。”

　　柳游当即来了点危机感，打探到简虹今天要和方青卓签约，直接杀过来非得看着方青卓签字才放心。

　　四人吃完饭，张程要跟着简虹回公司办理其他手续，方青卓刚准备和柳游告别，柳游突然道，“我的耳机。”
　　方青卓想起来了，“对，你耳机还在我家，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早知道我带着了。”
　　“没事，”柳游摆摆手，“我去你家拿。”
　　“啊？”
　　方青卓一愣，“现在吗？”

　　柳游抱臂看他，不然？
　　方青卓顿了顿，最后妥协，“…也行。”

　　“那…走吧？”
　　方青卓扭头问柳游，“你开车了吗？”
　　“没，司机送我过来的。”
　　“行，那坐我车吧。”

　　柳游就这么跟着方青卓到了自家楼下，方青卓没停进地库，就停在家楼下，刚准备上楼，“你在这稍等下，我给你…”
　　“不请我上去坐坐？”
　　“啊？”
　　以往都是方青卓热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比自己还不见外的人。

　　对上柳游正儿八经的神色，方青卓无奈道，“你…想坐坐吗？”
　　柳游抱着手臂，“既然你诚心邀请了，那我就坐一下。”
　　方青卓没憋住笑，“行吧，上来吧。”

　　柳游施施然地跟着方青卓上了楼，四处打量，“你买的房子？”环境倒是还可以。
　　“怎么可能？”
　　方青卓找了双干净拖鞋递过来，看了眼这不谙世事的大少爷。

　　他租的房子地理位置不错，可谓是寸土寸金，而且虽然他是一个人住，但面积不小。他付个首付是没问题的，但要全款买就有点吃力了。
　　演员这行赚钱，但花钱的地方也不少，现金流总是受限的，所以他也不打算贷款买房子。

　　柳游皱眉，看着方青卓的目光一言难尽，似乎没想到方青卓这么穷，看来是先前违约金掏空了家底？

　　“喝点什么？”
　　见柳游不知道在想什么，方青卓伸手打了个响指勾起他的注意力，柳游目光停在他的指尖，“有什么？”
　　方青卓打开冰箱给他看自己贫瘠的饮料库存，这是柳游第一次见如此空荡荡的冰箱，又看了他一眼，才纡尊降贵地指了指角落里的一罐气泡水。

　　方青卓一扭头差点撞上柳游的下巴，“…好，你先在沙发上坐好。”像是安排幼稚园不听从老师管教的小孩。
　　“…哦。”
　　柳游瞥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方青卓拿了气泡水和家里仅剩的一点零食过来，放在柳游面前，“等着啊，我去拿耳机。”
　　柳游终于有点自觉，没跟进卧室。

　　方青卓把耳机递过去，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检查检查？”
　　柳游的确很喜欢这个耳机，他仔细看了一圈，没什么问题，收好后累了似的倚着沙发，单手扣着气泡水喝了几口，又丢了几个核桃仁进嘴里。

　　见人没有走的意思，方青卓索性拿过平板，看之后的工作安排，一看就是二十分钟，身边原本仓鼠一样咯吱咯吱嚼坚果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他扭头一看，柳游栽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爬进柳游的侧脸上，衬得他原本就白的肤色更像个吸血鬼似的。
　　方青卓从卧室里找出条毯子给人盖上，又抽出张纸擦了下柳游嘴角沾着的核桃皮，回屋做体能训练。

　　柳游一觉睡得格外沉，醒过来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还以为自己在家。
　　直到闻到甜腻透着酸香的味道，单凭香味，他都猜的出是什么菜——糖醋小排。

　　柳游站在被玻璃门隔开的厨房外头，比他家的厨房小多了，看厨具也一般，不过不大的厨房里站着个高挑身影，腰被黑色围裙裹住，衬得肩宽腿长，比方青卓平时穿那些T恤更显身材。

　　方青卓倒下调味，溜边一圈，手臂肌肉绷紧，握着锅把抬起，排骨接连跳跃而起又在沾满调料后落下，一气呵成地倒进盘子里，一扭头——
　　吓了一跳。

　　“你…不吭声站门口干什么？”
　　还好他手稳，要不然糖醋小排也白做了，方青卓皱着眉，“醒了就过来端菜，站那一动不动的。”

　　柳游端着热菜一道道挪到客厅的方桌上，“我睡了很久？”
　　“你说呢？”
　　方青卓睨他一眼，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往外看，窗外金黄一片，显然已经是傍晚了，“我算算啊，得有3小时了，怎么着？昨天没睡好？”
　　“…嗯。”
　　柳游模棱两可地应声，等方青卓回头盛饭的空隙才狠狠抹了一把脸，怎么睡着了？好丢脸。

　　糖醋小排、毛豆炒鸡丝、青菜丸子汤，柳游顿了顿，“你锅里还有东西？”
　　“嗯哼——”
　　方青卓回头盛出来最后一道菜。
　　这菜得现做现吃，一点时间不能愣，“趁热吃，这菜凉了不行，快快快。”

　　柳游被催地莫名紧张起来，手里“啪”地被塞了双筷子，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握着筷子冲着面前金黄酥脆的东西去了。

　　一入口，先是甜，然后是烫，最后是唇齿留香的回味，他不自觉加快了动手的速度。

　　三菜一汤，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不多。
　　方青卓做得也都是简单的家常菜，比不上柳游平时在家吃的，却意外得合胃口，一连吃了三大碗米饭，柳游撑得胃疼，却还忍不住想再来一口。
　　“你哪里人？”
　　不像是他们这边口味，方青卓资料上倒是写了，不过柳游没刻意记。

　　“北方的。”
　　“怪不得。”
　　柳游坚持伸筷子指向最后一块排骨，方青卓挑眉看他，“你行吗？我家里不一定有消食片啊？”
　　哼哼，柳游睨他一眼，小看他？
　　他“咔吧”嚼了嚼，最后一块排骨，消灭。

　　等两人吃完，方青卓起身动了动去刷碗，因为吃完饭不动容易长胖，方青卓在刷碗这事上一点不拖延，也很熟练，餐盘、碗筷、锅具一一归类。

　　柳游靠着厨房门框看着，点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此刻，方青卓还不知道柳游即将他安排个保姆。
　　其实说是保姆也称不上，更像是小时工，定时定点上门清洁、送菜，也可以做饭，费用柳游支付。
　　后面方青卓问起来，柳游只说是给公司员工的福利待遇。

　　柳游吃过饭更懒得动了，栽倒在沙发上像个鹌鹑，方青卓对于他比自己还高的个头能缩成这样感到困惑，更对于他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感到困惑，但没好意思问出来。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的存在找个合理的理由，柳游冷不丁开口，“你演的电视剧我都看过了。”
　　方青卓一愣，没想到连他老家是哪里都没记住的人，能有空看完他演的剧。

　　“一开始那部勉强能看，”柳游说话极不客气，“后面越来越差。”

　　方青卓出道是在一部正剧里演个小配角，也是历程给他拿到的最好的饼，后面剧的质量逐渐下滑，他也没得选，只能矮子里面拔高个，硬挑几个出来演一演。
　　最火的一部剧当属是近期在播的《恋爱方程式》，也是把他名气推上了一个台阶的剧。

　　被这么赤裸点评，方青卓难免有点面子上过不去，而且那些剧也不是他想接的，只能说他已经尽力去认真对待接收到的每一个角色了。
　　但碍于面前这位不仅是他老板，还是童星出道资历甚老的前辈，方青卓只能毫不辩驳地认下了批评。

　　看着方青卓沉默不说话，柳游挑了挑眉，“不认同？”
　　“…没有。”
　　见着人一副忍气吞声的模样，柳游抱着手臂站着，上扬的眼尾看人时极易带来居高临下的嘲讽意味，“你自己清楚就好。你的天赋不错，可最近几年演技上，我不觉得有什么增长。”
　　或者说，方青卓从一开始是个有灵气的演员，但是这些年过去，他显然没找到该如何进步的路子，只能在原地打转。

　　方青卓能屈能伸，“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专业的。”
　　柳游笑了笑，话锋一转，“但我可以给你请专业的人，我可不是梁慈那种小家子气的老板。但是——”
　　他看着方青卓，“我的付出是要有回报的，希望你能让我看见你的价值。”

　　像是被吐着信子的蛇盯上，方青卓陡然感受到压力，他深呼吸后平复情绪，“我明白。”
　　柳游盯着他看了会，拿起手机给方青卓转了条信息，“看看吧。”

　　方青卓看完每一个字，震惊问，“你认真的？”
　　“当然，”柳游很满意方青卓的表情，笑起来，“我说了，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