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的小橙子》爱吃橙子的洲洲洲

7、第 7 章

　　陈橙澄愣了愣，眼眶忽然有点发热，她点点头，没敢多说，只挥了挥手就快步跑开了。

　　回到家，陈妈妈果然已经在客厅等着她了，看见她进门，立刻拉着她问东问西：“你一大早做饼干就是给亦兮送去了？你俩怎么碰上的？我也好多年没看到亦兮这孩子了，性格还是冷冷的？”

　　陈橙澄被问得头大，只能含糊地把酒吧偶遇的事说了一遍，没敢提自己摔杯子割破手指的糗事，更没敢说王文雅怂恿她的那些话。

　　陈妈妈却没打算放过她，摸着下巴打量着她：“我看年家阿姨那意思，是挺喜欢你的。对了，她说让你周末去吃饭，还说要给亦兮物色对象，你要是有合适的，也帮着留意留意？”

　　陈橙澄心里咯噔一下，勉强扯出个笑：“我刚入职，哪认识什么人啊。”

　　陈妈妈没多想，点点头：“也是，不过你跟亦兮现在重新有了联系，多走动走动也好，她现在出息了，你多跟她学学，准没错。”

　　陈橙澄“嗯”了一声，转身逃回了房间，趴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年妈妈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年亦兮那句“别往心里去”也清晰得很，她回味了一番年亦兮给的棒棒糖滋味，总觉得比自己平时吃的甜，可心里的滋味，却复杂得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周末的聚餐会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这点小心思，到底该不该继续藏下去。窗外的夕阳慢慢沉下去，把房间染成一片暖黄，可陈橙澄的心，却像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格外难熬。
　　周末的年家老宅早早便飘出饭菜香，年亦兮的父亲系着围裙在厨房忙前忙后，年妈妈则在客厅摆着果盘，见年亦兮进门，立刻拉着她打量：“今天穿这么正式做什么？又不是去见客户。”

　　年亦兮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浅杏色针织衫，语气平淡：“老朋友聚餐，得体点。”话音刚落，门铃就响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快步去开门，门一拉开，就看见陈橙澄跟着陈妈妈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

　　陈橙澄今天特意换了条浅粉色的连衣裙，头发也扎成了低马尾，衬得脸颊愈发白皙，只是看见年亦兮的瞬间，耳尖还是不争气地红了，小声喊了句“亦兮姐姐，年叔叔年阿姨好”。

　　“快进来快进来！”年妈妈热情地把人往里迎，陈妈妈把带来的水果递给年父，笑着打趣：“老姐姐还是这么勤快，每次来都能蹭到你做的好菜。”

　　客厅里瞬间热闹起来，两位长辈凑在一起聊起老家属院的旧事，偶尔也会扯到两人的工作。陈妈妈拍着年亦兮的胳膊，语气带着赞叹：“还是亦兮出息，年纪轻轻就当上研发负责人，橙澄要是有你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陈橙澄正端着水杯喝水，闻言差点呛到，慌忙摆手：“妈，我也没不省心啊。”

　　年亦兮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动声色地递了张纸巾过去：“慢点喝。”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陈橙澄像触电般缩回手，耳根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脖颈。

　　开饭时，年父特意开了瓶红酒，给两个小辈各倒了小半杯。年妈妈端起酒杯，先敬了陈妈妈一杯，放下杯子后，目光就落在了年亦兮身上，话里有话：“今天难得这么齐，我就再念叨一句，亦兮啊，你也别总盯着工作，身边要是有合适的，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陈橙澄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杯沿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她低头盯着杯里晃动的红酒，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酸涩又涌了上来。年亦兮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正要开口，陈妈妈却先接了话：“孩子的事随缘，亦兮这么优秀，肯定能遇到合适的。倒是橙澄，刚进单位，也得让她多学学亦兮的拼劲。”

　　“这话说的，”年妈妈笑了笑，忽然看向陈橙澄，语气亲昵，“橙澄要是不嫌弃，也帮阿姨多留意留意，你刚进国企，圈子里年轻人多，要是有靠谱的，可得给你亦兮姐姐介绍介绍。”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陈橙澄心里，她张了张嘴，喉咙发紧，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年亦兮察觉到她的窘迫，放下筷子，语气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妈，我的事我有数，别总拿这个打趣，好好吃饭。”

　　年妈妈还想说什么，被年父用眼神制止了，她给陈橙澄夹了块排骨，笑着打圆场：“来，橙澄多吃点，尝尝叔叔的手艺。”

　　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陈橙澄味同嚼蜡，满脑子都是年妈妈那句“帮你亦兮姐姐介绍介绍”。饭后长辈们去阳台喝茶，客厅里只剩她和年亦兮，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刚才我妈说话没分寸，别往心里去。”年亦兮先开了口，她坐在陈橙澄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空茶杯，语气里带着歉意。

　　陈橙澄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套：“没事，阿姨也是关心你。”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年亦兮抬眼看向她，灯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模样看起来格外失落。年亦兮的心莫名一软，起身走到她身边，蹲下身与她平视：“陈橙澄，我妈说的话，不算数。”

　　陈橙澄猛地抬头，撞进她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认真，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温柔。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听见阳台传来年妈妈的声音，两人瞬间分开，气氛又恢复了之前的拘谨。

　　临走时，年妈妈拉着陈橙澄的手，塞给她一大袋年父做的点心，又偷偷在她耳边说：“要是有合适的小伙子，一定记得跟阿姨说，阿姨就喜欢稳定踏实工作的年轻人。”

　　陈橙澄的脸瞬间白了几分，只能含糊应着，跟着陈妈妈快步离开。坐在回家的车上，陈妈妈还在念叨：“年家阿姨是真着急，不过亦兮确实该找个伴了，你以后要是有合适的，真可以帮着留意。”

　　陈橙澄没应声，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路灯，心里乱成一团麻。年亦兮那句“不算数”在耳边反复回响，可年妈妈的话却像魔咒，让她不敢再往深处想。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翻出和王文雅的聊天框，犹豫了半天，才敲下一行字：“文雅，我好像搞砸了。”

　　王文雅很快回复：“怎么了？家宴出什么事了？”

　　陈橙澄把年妈妈让她介绍对象的事说了一遍，末了补充：“我觉得我就是在痴心妄想，她那么优秀，身边肯定不缺人，我还是趁早断了心思吧。”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王文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傻？年妈妈让你介绍，你不会把自己介绍过去？再说了，你没看出来年亦兮今天一直在护着你吗？”

　　“护着我？”陈橙澄愣住了。

　　“不然她干嘛打断她妈？不然她干嘛蹲下来跟你说话？”王文雅的声音拔高了几度，“陈橙澄，你能不能自信点？喜欢就去争取，就算失败了，也比你现在这样内耗强！”

　　挂了电话，陈橙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的天平开始摇摆。王文静的话像一剂强心针，可年妈妈的话又像一盆冷水，让她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