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的小橙子》爱吃橙子的洲洲洲

19、陈橙澄的攻略计划

　　在此之前，陈橙澄总觉得年亦兮的高冷是刻在骨子里的，是那种连多说一句废话都嫌浪费时间的淡漠。可自从两人捅破那层窗户纸，年亦兮像是突然解锁了什么隐藏技能。陈橙澄随口抱怨家周边的早餐摊豆浆不够甜，第二天清晨，温热的、甜度刚好的现磨豆浆就出现在了她的楼下，连带着还有一屉刚蒸好的小笼包；她加班到深夜吐槽回家的路太黑，当晚年亦兮就开车来接她，副驾上摆着暖手宝和她爱吃的草莓大福，甚至连她家门口的声控灯，都被年亦兮默默找人换成了感应更灵敏的款式。

　　这些细碎的温柔，比任何华丽的情话都管用，让陈橙澄那些偶尔冒头的小情绪，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被抚平。王文雅看着她每天捧着年亦兮送的零食傻乐，忍不住打趣：“你这哪是找了个高冷对象，分明是找了个二十四孝专属保姆。”

　　陈橙澄嚼着草莓干，脸颊鼓鼓的，却还是嘴硬：“什么保姆，这叫她被我拿捏了。”

　　话虽这么说，陈橙澄心里却憋着一股劲儿。她总觉得，两人的关系里，一直是年亦兮占据主导，她像个被照顾得妥帖的小朋友，没机会展现自己的心意。眼看着元旦将至，陈橙澄早早开始谋划，要搞一场“攻略姐姐”的行动，彻底扭转这种被动局面。

　　她躲在王文雅的小公寓里，对着平板上的攻略页面，手指点得飞快：“你看你看，郊区那座云顶雪山，最近新开了一条轻徒步路线，难度不高，山顶还能看云海日出。山下配套的温泉民宿，有那种带私汤的情侣套房，我都打听好了，私密性超强。”

　　王文雅吸了一口芋泥波波奶茶，抬眼扫了眼她的攻略，慢悠悠泼冷水：“你确定你是去攻略人家，不是送上门给人拿捏？别忘了，你之前还说年亦兮是性冷淡，你们俩到现在都没发生关系，你说不会真是吧？我的橙橙后半生□□啊......”

　　“我乱说的！”陈橙澄拍了下桌子，震得奶茶杯晃了晃，“我都计划好了，爬山的时候我假装体力不支，让她牵我；到了温泉那边，我再主动点，给她个惊喜，保准让她心花怒放，彻底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王文雅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却没再反驳，只丢下一句“祝你成功”，便低头继续刷手机了。

　　元旦前夜，陈橙澄几乎没怎么睡，反复检查着背包里的东西——给年亦兮准备的暖宝宝、防风手套、还有那瓶她买了好久却没派上用场的木质香氛，甚至连如何拿下年亦兮的小纸条都写了三张，反复修改到满意才塞进兜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窗外还飘着零星的小雪，年亦兮的车就停在了陈橙澄家楼下。陈橙澄背着背包跑下楼时，年亦兮正靠在车门边等她，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围巾松松地绕在颈间，眉眼在清晨的薄雾里显得格外柔和。

　　“东西都带齐了？”年亦兮接过她的背包，顺手替她拉了拉帽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山上风大，这个先戴上。”

　　说着，她从车里拿出一条驼色的围巾，不由分说地给陈橙澄围上，还细心地将她的下巴也裹了进去，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陈橙澄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原本准备好的“攻略开场白”，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只能点点头，乖乖坐进副驾。

　　车子驶离市区，朝着郊区的方向开去。路上的积雪渐渐多了起来，窗外的景色从林立的高楼变成了覆雪的山林。陈橙澄看着窗外飞逝的雪景，偷偷瞥了眼开车的年亦兮。她的侧脸线条很利落，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得陈橙澄心头小鹿乱撞。

　　“在看什么？”年亦兮忽然开口，视线依旧盯着前方的路，语气却带着几分笑意。

　　陈橙澄慌忙收回目光，假装看窗外的风景，耳根却悄悄红了：“没、没看什么，就觉得外面的雪挺好看的。”

　　年亦兮低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伸手打开了车载暖气，又递过来一杯温热的姜茶：“喝点暖暖身子，到了山脚还要走一段路。”

　　陈橙澄接过姜茶，指尖触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也跟着暖烘烘的。她偷偷想，攻略计划第一步，先从让她放松警惕开始。

　　到了云顶雪山山脚，两人换上防滑鞋，开始往山上走。起初的路段还算平缓，陈橙澄还能跟上年亦兮的脚步，甚至有心思指着路边的松树打趣：“你看那棵树，像不像你平时高冷的样子？”

　　年亦兮无奈地看她一眼，却还是配合着点头：“像。”

　　可越往上走，路就越陡，积雪也越来越厚，陈橙澄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她的小腿开始发酸，呼吸也变得急促，原本计划好的“假装体力不支”，硬生生变成了真的走不动。她扶着旁边的树干，弯着腰大口喘气，鼻尖和脸颊都冻得通红。

　　“走不动了？”年亦兮停下脚步，折返到她身边，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碎雪。

　　陈橙澄点点头，眼眶有点发热，既委屈又有点丢脸：“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了。”

　　年亦兮没多说什么，只是蹲下身，背对着她：“上来，我背你。”

　　“不用不用！”陈橙澄连忙摆手，“我自己能走，就是歇会儿就行。”

　　“山上温度低，不能久歇。”年亦兮的声音不容拒绝，“快点，别冻着了。”

　　陈橙澄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趴在了她的背上。年亦兮的背很窄，两个蝴蝶骨都突出来了，但是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她站起身，步伐稳健地往上走，呼吸均匀，丝毫看不出吃力的样子。陈橙澄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冷冽的山风，好闻得让她心跳加速。

　　“年亦兮，”陈橙澄小声开口，声音有点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体力不好，故意选这条路线的？”

　　年亦兮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脊背传过来：“是，我查过攻略，知道后半段路不好走。”

　　“你！”陈橙澄有点气，又有点暖，“你是不是早就看穿我的计划了？”

　　“什么计划？”年亦兮装傻，脚步却没停，“我只知道，有人想带我来爬山看雪。”

　　陈橙澄撇撇嘴，没再说话，只是悄悄收紧了环在她脖子上的手臂。她的攻略第一步，还没开始就宣告失败，反而被年亦兮照顾得妥妥帖帖。

　　爬到山顶时，刚好赶上日落。橘红色的晚霞铺满了半边天，云海在脚下翻涌，雪山上的积雪被染成了温柔的粉色，美得像一幅画。陈橙澄站在观景台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年亦兮将一杯热可可递到她手里，才回过神来。

　　“好看吗？”年亦兮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望着远方的晚霞。

　　“好看！”陈橙澄用力点头，转头看向她，“比我想象中还要好看。”

　　年亦兮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晚霞的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让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忽然伸手，替陈橙澄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唇角，语气低沉：“嗯，是很好看。”

　　陈橙澄的心跳瞬间快得像要跳出胸腔，她攥着热可可的杯子，手心都出了汗。她想拿出兜里的小纸条，却又有点怂，只能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云海。

　　下山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幸好这座山上有缆车，两人当然是选择缆车下去。山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陈橙澄却觉得浑身暖烘烘的，连带着心里的那点失落，也被这温柔的夜色抚平了。

　　到了山下的温泉民宿，陈橙澄才发现，年亦兮早就订好了房间，就是她看中的那家带私汤的情侣套房。房间里的布置很温馨，暖黄色的灯光，柔软的地毯，还有窗边摆着的一小束腊梅，处处透着用心。

　　“你……”陈橙澄看着房间里的一切，有点惊讶，“你也订了这里？”

　　“嗯，”年亦兮将背包放下，语气自然，“知道你想来，就提前订了。”

　　陈橙澄心里又甜又气，合着她的攻略计划，从一开始就在年亦兮的掌控之中。她赌气似的坐到沙发上，掏出兜里的小纸条，气鼓鼓地瞪着上面的字。

　　年亦兮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纸条上，挑眉：“写的什么？”

　　“没什么！”陈橙澄慌忙把纸条塞回兜里，脸颊发烫，“就是随便写写的。”

　　年亦兮没再追问，只是站起身：“去泡个温泉吧，缓解一下疲劳，山上走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民宿的私汤在院子里，四周用木栅栏围了起来，顶上搭着透明的玻璃棚，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温泉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旁边还摆着果盘和红酒。陈橙澄换好浴衣出来时，年亦兮已经在池边等着了，她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浴衣的领口微敞，透着几分慵懒的性感。

　　陈橙澄的脸瞬间红透了，不敢多看，低着头走到池边，小心翼翼地迈进水里。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舒服得让她喟叹出声。

　　她和年亦兮隔着一段距离坐着，谁都没说话，只有温泉水流动的声音，和偶尔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陈橙澄偷偷瞥了眼年亦兮，她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侧脸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看得陈橙澄心头又开始发痒。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执行攻略计划的第二步——主动出击。她往年亦兮身边挪了挪，水声惊动了对方，年亦兮低头看她，眼里带着几分疑惑。

　　“年亦兮，”陈橙澄攥着池边的石头，鼓起勇气开口，“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你说。”年亦兮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几分专注。

　　陈橙澄的心跳快得厉害，她从兜里掏出那张被揉得有点皱的小纸条，递到她面前，声音有点发颤：“这是我写的，你……你看看。”

　　年亦兮接过纸条，借着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字。那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年亦兮，我可以亲你吗？我说的是作为情侣的亲吻。”

　　她看着纸条，忽然低笑出声，抬眼看向陈橙澄，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就这？”

　　“就、就这！”陈橙澄有点急，脸颊更红了，“怎么了，不行吗？”

　　“行，”年亦兮点点头，将纸条叠好放进兜里，然后往前凑了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沐浴清香，“不过亲你这种事，还是我来比较好。”

　　陈橙澄还没反应过来，年亦兮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温热的指尖摩挲着她泛红的皮肤。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红酒味，笼罩在陈橙澄的周身，让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

　　“你、你要干什么？”陈橙澄的声音发颤，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年亦兮扣住了腰，动弹不得。

　　“反扑。”年亦兮吐出两个字，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触感落在唇上，陈橙澄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她的唇很软，带着温泉水的湿润和红酒的微醺，吻得又轻又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陈橙澄的手攥紧了池边的石头，身体微微发颤，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她，反而下意识地凑近了几分。

　　雾气在两人周身缭绕，天上的星星和月亮都仿佛羞得躲进了云层。不知过了多久，年亦兮才缓缓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有点急促，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将陈橙澄融化。

　　“现在，”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清晰，“还要继续你的攻略吗？”

　　陈橙澄的脸颊滚烫，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她埋进年亦兮的颈窝，闷声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又透着几分委屈的撒娇：“不算，你耍赖，你早就看穿我的计划了！”

　　年亦兮低笑，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好，是我耍赖。”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下次，让你先开始，好不好？”

　　陈橙澄知道，这话里的妥协，其实全是宠溺。她在她颈窝里蹭了蹭，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雪松味，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什么攻略，什么反扑，好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她在她怀里，温泉水暖，月色温柔，身边是喜欢的人。

　　雾气渐渐漫上来，模糊了两人的身影。陈橙澄忽然明白王文雅那句话的意思——弱1再弱，也是攻。她的攻略计划彻底崩盘，却在这场失控的反扑里，尝到了比想象中更甜的滋味。

　　窗外的雪还在下，私汤里的热气氤氲，将夜色衬得格外温柔。陈橙澄搂着年亦兮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嘟囔：“下次，我一定不会输的。”

　　年亦兮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语气里满是纵容：“好，我等你。”

　　只是那笑意里的笃定，谁都听得出来，下一次的赢家，依旧不会是陈橙澄。毕竟，有些反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