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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有人开始问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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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台那一阵乱还没彻底散干净,地上全是踩扁的烟头和洒出来的酒水,空气又热又脏,像是被人狠狠干过一轮还没来得及收拾。我刚从人堆里退出来,肩膀还发烫,露露从后面拽了我一下:“别乱站,往里走点。”我刚走到吧台边,一个服务生凑过来,嘴里叼着烟,眼神不干不净地上下扫我一眼,又扫我胸前那根绳。
“妈咪找你。”不是商量,是通知。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种时候被妈咪单独叫走,基本都不是好事。我被带进走廊最里面那间小办公室。门没关严,里面烟味比外面还重。妈咪靠在沙发上,腿翘着,手里夹着烟,一边是酒,一边是账本。
旁边还坐着个男人。不是包厢里那种喝疯的,是那种眼睛一直在算账的脸。他没第一时间看我脸。他先看我腿。又看我腰。最后才慢慢抬头,看我眼睛。
“就是她?”妈咪点头:“嗯。”那人轻轻笑了一下:“刚在散台看了半天,确实嫩。”这句话说出来不是夸,是像在验货。我没说话。
在这种地方,沉默比解释安全。男人直接开口,很直。“我一个朋友,看上她了,一口价。”“一晚,六位数。”
房间里安静了一秒。空气像被人揪住了。我没听清是几位数,但我知道,那不是我这种新人该听见的数字。
妈咪没立刻接话。她抽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烟雾打在我脸前。“她不卖。”
男人愣了一下,看向我,眼神变得很实。“我不愿意?”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只是站着。我知道,这不是问我。这是问妈咪。男人轻笑了一声:“夜场还有不卖的?”
妈咪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语气一下冷下来:“有。”“我养出来的。”“我说不卖,就是不卖。”
那男人盯了我两秒,像是在重新算账。“那就换个说法。”“不是买她。”“是砸她。”“一晚六位数,连着砸。”“她自己懂事走过来。”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打火机的金属声。我后背一阵发凉。这种话,比“买”更脏。因为那意思是:不要我答应,只要我扛不住。
妈咪忽然笑了。是夜场老鸨那种笑。“你是不是搞错一件事了?”她抬头,看着那个男人:“夜场不是你想砸谁就砸谁的地方。”然后她指了指我:“她现在是我这边的。”
“你要玩,排队。”“你要砸,先问我账。”
男人脸色沉了一点。“你这是护?”
妈咪语气很平:“你可以理解为——我嫌她现在被你碰,掉价。”这句话比“她不卖”更狠。因为它翻译过来就是一句话:你还没资格动她。
男人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站起身。“行。”“那就先不动。”他经过我身边时,脚步刻意慢了一下。低声丢下一句:“价码我记住了。”
门一关。我腿一软,差点站不住。妈咪看我一眼:“怕?”
我没说话。她冷笑:“这才哪到哪。”“从今往后,你出现在散台,不是陪酒的。”“是被人算数的。”
她把账本往我面前一推。上面有名字。不是艺名。是代号。我看到其中一个,正是我现在被人叫的名字。旁边写着几个简单的标记。
我不全懂。但我看得懂最后一行:——“可报价。”
我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之前散台的乱,是在“玩命”。而现在开始,是有人真的要“收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