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禾风晚

10、秋天

　　秋天的风一刮，槐树叶就染成了金红色，一片片落在教室的窗台上，像撒了把碎金。苏砚和谢辞刚走进教室，就看见课桌上放着个纸袋子——是张叔早上送来的，里面装着几片完整的枫叶，叶脉清晰，旁边压着刻刀和小块木板：“捡了些好看的枫叶，夹纪念册里正好，木板给你们刻名字，等冬天刻完梅花，这课桌就齐活了。”

　　“枫叶！”黎歆拎着新编的枫叶钥匙扣冲进来，钥匙扣上的红丝线绕着枫叶形状的木片，跟窗台上的落叶一模一样，“温予书说要去槐树下拍落叶，傅灼已经在操场扫了片空地，说今天要打‘落叶篮球赛’，输的人要帮全班捡枫叶！” 她话音刚落，傅灼就扛着篮球撞进门，肩上落着片枫叶，笑着喊：“谢辞，这次我肯定赢！苏砚，你当裁判可得公平点！”

　　谢辞笑着挑眉，伸手捡起窗台上的枫叶，轻轻夹进纪念册里，又把张叔给的木板放在桌上，拉过苏砚的手：“我们一起刻名字，好不好？你刻‘砚’，我刻‘辞’。” 苏砚点点头，接过刻刀，指尖微微用力，“砚”字的轮廓慢慢浮现，陆屿凑过来，在旁边刻下“辞”，两个字挨在一起，像手牵手的模样。张叔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笑着点头：“刻得好，以后看见这两个字，就想起你们一起刻字的样子。”

　　李姨拎着保温桶走进来，里面装着刚煮的桂花粥，甜香飘满了教室：“天凉了，喝点桂花粥暖身子，我还烤了桂花糕，装在袋子里，等会儿给你们带回去。” 她给每个人盛了碗粥，最后给苏砚和谢辞的碗里多放了勺桂花蜜：“你们俩爱甜，多放点儿。” 谢辞舀了勺粥，吹凉了递到苏砚嘴边：“慢点喝，别烫着。” 苏砚咬了一口，桂花的甜香漫到心里，抬头时看见温予书举着相机站在窗边，镜头正对着他们，赶紧把碗往谢辞手里推了推，耳尖红了。温予书按下快门，笑着说：“这张叫《秋天的第一口甜香》，要贴在纪念册最显眼的地方。”

　　下午的“落叶篮球赛”打得热闹，傅灼和谢辞各带一队，篮球滚过满地枫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苏砚坐在槐树下当裁判，手里捧着李姨给的桂花糕，小口咬着。黎歆坐在旁边，给苏砚递纸巾，时不时给场上的谢辞喊加油：“谢辞，加油！别让谢辞赢了，不然咱们全班都要捡枫叶！” 温予书举着相机，跑前跑后地拍，镜头里，谢辞运球时带起的枫叶，苏砚咬桂花糕时的笑，傅灼投篮时的模样，都被一一定格。

　　最后，谢辞还是赢了。傅灼输得心甘情愿，撸起袖子就开始捡枫叶：“行，我捡！你们都别帮忙，我一个人来！” 谢辞拉着苏砚走过去，递给他一片最大的枫叶：“别捡太多，够贴纪念册就行。” 温予书也走过来，把相机里的照片翻给他们看：“这些照片洗出来，贴满纪念册的新页面，再写篇《落叶篮球赛》，肯定好看。”

　　放学时，夕阳把枫叶染得更红了。几人往回走，傅灼怀里抱着一大摞枫叶，嘴里还念叨着要贴满自己的笔记本；温予书的相机里存满了秋天的照片，还在念叨着要洗出来贴进纪念册；黎歆的枫叶钥匙扣晃来晃去，红丝线在夕阳下像团小火苗；谢辞牵着苏砚的手，揣在自己口袋里暖着，书包里装着张叔给的木板、李姨的桂花糕，还有夹在纪念册里的枫叶，书包上的橡皮和槐树叶钥匙扣，沾了点枫叶的碎末，毛茸茸的。

　　走到教室门口，苏砚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课桌：“你看。” 谢辞抬头，只见张叔用枫叶在课桌上拼了行字——“愿你们的情谊，像这枫叶一样红火，像这岁月一样绵长”，旁边还刻了片小小的枫叶，跟他们刻的名字挨在一起，像给课桌添了件新衣裳。

　　第二天，枫叶渐渐落尽，课桌上的枫叶拼字慢慢散了，可刻在木头上的“砚”“辞”和枫叶，却越发清晰。温予书把洗好的照片贴进纪念册，在旁边写道：“秋天的枫叶会落，但我们的故事不会，照片里的笑不会，手里的甜香不会，身边的人也不会。” 傅灼凑过来，在照片旁画了个小小的篮球，说：“等冬天来了，我们堆雪人，打雪仗，让枫叶也看着。” 黎歆则把枫叶钥匙扣的线拆了，说要编个梅花形状的，等冬天开花了就挂上。

　　谢辞翻开纪念册，里面已经贴满了四季的照片，夹着槐树叶、雪花、槐花、荷叶、枫叶，还有张叔刻的小木牌、小木偶、名字，李姨的糖纸、桂花糕，傅灼的篮球画，林小满的钥匙扣，温予书的短文。他凑到苏砚耳边，轻声说：“苏砚，冬天快来了，张叔要给课桌刻梅花了，我们一起堆雪人，一起打雪仗，一起吃李姨的烤红薯，一起把冬天的故事写进纪念册，好不好？”

　　苏砚点点头，看着窗外飘落的枫叶，轻声说：“好，还要一起把枫叶夹进纪念册，一起刻完最后一个季节的记号，一起把这本纪念册写满，再买一本新的，继续写我们的故事。”

　　风又吹过，最后一片枫叶落在纪念册的封面上，像给册子盖了个章。谢辞捡起枫叶，夹进册子里，笑着说：“你看，连枫叶都想留在我们的故事里。” 是啊，他们的故事还长着呢，冬天会来，梅花会开；春天会来，槐会再绿；夏天会来，蝉会再鸣；秋天会来，叶会再落。而那本纪念册，会一直陪着他们，装着四季，装着朋友，装着爱，装着少年们永远热烈、永远温柔的青春。

　　这本册子，会越来越厚；这段时光，会越来越暖；而他们，会一直牵着手，从秋天走到冬天，从春天走到夏天，把每个四季，都过成最好的模样，把每个日子，都写成最甜的故事，永远，永远，写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更的多，下个礼拜有可能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