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计划心动》阿愉欢愉

22、好姐姐，好妹妹

　　“万一……万一你妹妹压根就没注意到礼服是破的呢？”楚怡仍不死心，试图再次把话题引往对程薇礼不利的方向。

　　“楚小姐，你自己也说了，是是万一，这么小的几率，二小姐有必要去赌吗？”江初衍见她咄咄逼人地针对程薇礼，声色俱厉地看着她说道，“而且，稍微一个鞠躬就能裂开的程度，那礼服的缝接处定然被毁的差不多了，按照正常的穿衣幅度，三小姐在穿上礼服的时候，裙子就应该已经破了，可不会等到上台才裂开，楚小姐，你难道还想说，是三小姐穿完之后，二小姐才动的手吗？你该不会真的拿大家当傻子吧？”

　　江初衍条理清晰，怼得楚怡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虽然没有直接点破是程歆礼在自导自演，可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在场的宾客都是人精，瞬间品出了其中端倪，刚才还偏向程歆礼的议论声，此时全部调转了方向。

　　程朗和秦楚的脸色更是当场就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程歆礼换好衣服回到了庭院，她的眼眶依旧红着，看上去像是刚刚停止哭泣一般。

　　秦楚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语气严肃地问：“歆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妈妈说实话，礼服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弄破的？”

　　听见她的质问，程歆礼的眼泪再次开了闸。

　　她紧紧地抓住秦楚的胳膊，泣不成声地说道：“妈妈，姐姐竟然是这么解释的吗？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啊！我可是盼着这个生日晚宴盼了好久！我有多期待，多珍惜，您都知道的！我怎么会去故意搞砸它呢？”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开始抽噎，肩膀也在剧烈地起伏着：“薇薇姐姐，我怀疑自己都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可是你……可是你竟然引导大家怀疑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秦楚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委屈模样，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一边是她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宝贝，另一边又是吃苦多年，刚刚认回的亲生女儿，秦楚不管去怀疑谁，心中都紧勒着难受。

　　程薇礼看着程朗和秦楚眼底的犹豫和挣扎，只觉得心中像被石头堵着一般，沉闷不通。

　　她明白父母的为难，也知道这件事继续追究下去，只会让程家颜面尽失，让父母更加难堪。

　　程薇礼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话筒解释道：“对不起各位，礼服破损仅仅是我个人的问题，是我忘记仔细检查了，惊扰到大家，真的很抱歉，让妹妹和父母如此难堪，真的很抱歉，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办事不够妥当，是我对不起大家。”

　　说完话后，程薇礼还对着大家深深鞠了一躬，全场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宾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还是看戏的神情，此刻都多了几分微妙。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程薇礼这是在主动退让，故意背下这个锅，不想让事情继续发酵，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能这样懂事，不由得让人心生欣赏。

　　但江初衍和程淮礼几人却是一个比一个心疼。

　　程朗见状，立刻顺着台阶下，接过话筒宣布了后面的流程，音乐也配合地变成了欢快的旋律，逐渐掩盖了刚才的插曲。

　　程薇礼下台后，江初衍几人立刻就围了过来。

　　宋云笙看着程薇礼情绪低落的模样，比她还气恼地问：“薇薇，明眼人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她程歆礼的问题，你干嘛要替她认下来啊？你这是纵容她，你知道吗？”

　　程薇礼苦涩地垂下头说：“我知道，但是我毕竟占据了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她心中有怨，有不甘，想要报复一下，或许……也正常。”

　　她看向不远处正被秦楚和程朗安抚着的程歆礼，眼神不免有些失落：“再说了，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的客人，我真的不想让爸爸妈妈难堪，也不想让程家成为别人的笑柄，而且生日宴嘛，圆圆满满的比什么都重要，对吧？”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可平时明媚的笑意，此刻却怎么也伪装不出来，破碎的委屈，难以咽下。

　　江初衍明白程薇礼的意思，也能够理解她的做法，如果换作是自己，估计也会选择这样做，可是他却实在舍不得程薇礼委曲求全。

　　他轻轻擦掉了她滴下的泪珠，眼中盛满了心疼：“傻瓜，不要想着自己一个人把所有都扛下来，我们都陪在你的身边呢，我们可以帮你的，你只管像以前那样就好，不用迁就任何人也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谢谢你们。”

　　他们的关心，融化了程薇礼的失落，此刻，她的心间余剩温暖。

　　晚宴结束，宾客们陆续离开了，程朗和秦楚将程歆礼送回房间后，又再次折返了回来。

　　他们拍了拍程薇礼的肩膀，愧疚地说道：“薇薇，今晚委屈你了，待会儿早点回房休息吧。”

　　程薇礼摇摇头，努力扬起了一个轻松的笑容：“爸妈，我不委屈，今晚如果真把话说透了，不仅歆歆下不来台，客人们也会觉得咱家不和睦的，传出去多不好听，现在事情解决了就好，你们不用担心我。”

　　她伸手抱住他们，语气中满是珍惜：“那我先回房了，爸爸妈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程朗和秦楚相视而叹，眼底满是自责。

　　薇薇从小到大都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什么委屈都没吃过，如今，却因为懂事，主动背下了这么大的锅。

　　她的强装坚强，无非是不想让他们为难，可她越是这样，他们做父母的就越是心疼。

　　生日晚宴后的一段时间里，程薇礼总对程歆礼多了一丝防备，可看着她如此乖巧懂事，对程朗和秦楚也是十分的孝顺，程薇礼又有些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始终不知道该如何与程歆礼相处，亲近也不是，疏远也不是，只能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周二的晚餐桌上，气氛依旧温馨。

　　突然，程歆礼放下了筷子，目光期待地看向父母说：“爸爸妈妈，过几天就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我已经准备好送给你们的礼物了哦！相信你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歆歆真乖，有心了。”程朗点了点头，眼底满是欣慰。

　　“对了姐姐，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你准备了什么啊？可不可以提前跟我透露一点点呢？”程歆礼搂着程薇礼，模样亲昵地问。

　　就在程薇礼斟酌着怎么回答她时，坐在一旁的楚怡率先开口挑拨道：“薇薇啊，该不会因为不是亲生父母，所以你连礼物都懒得准备了吧？”

　　程薇礼厌恶地看向她，语气冷淡地说：“表姐，礼物和是不是亲生父母没有关系，而且这是我和我爸妈之间的事情，就不劳你多事了。”

　　“你！”

　　楚怡刚想怼回去，就被她的母亲狠狠踢了一脚警告道：“别多嘴了！好好吃你的饭！”

　　楚怡狠狠剜了程薇礼一眼，不服气地闭上了嘴。

　　“姐姐，你别生气，表姐她就是心直口快，她没有什么恶意的。”程歆礼连忙打上了圆场，乖巧地说，“而且不管姐姐送的是什么，我相信都是你用心准备的，对不对？”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晃着程薇礼的胳膊撒娇道：“姐姐，今晚我能跟你一起睡吗？我们互相剧透一下礼物，好不好呀？”

　　程薇礼心有防备，下意识拒绝了她：“不用了吧……我还想保持一点神秘感呢。”

　　“哎呀，姐姐~”程歆礼不依不饶地晃动着程薇礼的胳膊，眼底满是恳求，“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姐啦！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分享的呀！你就告诉我一点点嘛~我保证，绝不告诉别人，你就答应我嘛~薇薇姐姐~”

　　她的眼神太过真诚，大家都以为她们是感情好，心中顿时满载欣慰。

　　程薇礼看着众人的目光，知道自己是拒绝不掉了，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好吧。”

　　程歆礼立刻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像小孩子一般拍了拍手掌说道：“太好了！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好，最爱我了！”

　　一整个晚上，程薇礼都有意识地防备着程歆礼，可她却像没心眼似的，拉着程薇礼东扯西扯，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

　　程薇礼紧绷着神经，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确认她已经睡熟，自己才敢睡去。

　　然而，天刚蒙蒙亮，一阵尖锐的哭声却打破了别墅的宁静。

　　程薇礼吓得坐了起来，只看见程歆礼双手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的礼物不见了……我的礼物不见了……”

　　她的哭声很快惊动了其他人，大家都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歆歆，别着急慢慢说，礼物怎么会不见了？你昨晚放哪儿了？”秦楚将程歆礼搂在怀里，关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啊，妈妈……”程歆礼哽咽地回答着她，“我昨晚和姐姐分享完礼物，就把东西放回自己的房间里了，然后……然后我觉得很困，就先睡觉了，结果今天早上起来，我准备的礼物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