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灵养蜂人，从咸鱼到巅峰》西红柿炒鸡蛋不加肉

9、质疑之声不断

　　白启阳沿着林边小路往回走，肩上的蜜蜂已经收拢翅膀，安静趴着。
　　他手里紧了紧背包带，脚步比早上出门时沉了些。
　　这一趟走得远，采蜜顺利，但新发现的爪印让他心里多了点事。
　　他想着明天得换个路线，再仔细查一查那片区域。

　　太阳快落山了，天光还亮，风也温和。
　　他推开院门，正准备把包放进客厅角落，就听见厨房传来说话声。
　　不是父母的声音。

　　他停住脚。

　　“哎哟，这不是我们家启阳回来了？”
　　表姨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捏着一块瓜，笑得大声。
　　姑妈也在，坐在饭桌旁嗑瓜子，舅舅靠在门框上玩手机。
　　他们来得突然，没打招呼。

　　白启阳把背包轻轻放在地板上。
　　“你们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又去采蜜了？”姑妈开口，语气像是关心，又像在挑事。
　　“一个人跑那么远，不怕出事啊？”

　　“我没事。”
　　他说，“蜂群配合得好，花蜜也采到了。”

　　“哦，真采到了？”表姨凑过来，伸手就要拿他的背包。
　　“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能让你们家这么上心。”

　　白启阳侧身挡住。
　　“瓶子在夹层里，还没拿出来。”

　　“啧，还藏起来了？”她收回手，撇嘴一笑。
　　“不就是采了点花蜜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谁家没养过蜂？这蜜蜂幻灵终究还是上不了台面。”

　　屋里一下子安静。

　　白父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
　　“孩子愿意做，我们就支持。他能独立完成一次采集，不容易。”

　　“哥，我不是说他懒。”表姨转头看向白父，“我是替他着急。十八岁了，觉醒个蜜蜂属，本来就不占优势。现在不去找正经出路，天天钻山沟抓虫子，将来怎么办？别人怎么看？”

　　“这是他的选择。”白母也走出来，站到丈夫身边。
　　“他想做的事，我们会让他试试。”

　　“试可以，别把青春都耗进去。”舅舅放下手机，慢悠悠地说。
　　“我看隔壁老张家的儿子，觉醒的是狼属，这才几天，已经在训练营当助教了。你家这个呢？天天背个瓶子来回跑，像什么样子。”

　　白启阳站在原地，没动。
　　手指贴着裤缝，慢慢蜷了一下。

　　“启阳啊。”姑妈换了个语气，走过来拍他肩膀。
　　“你还年轻，听句劝。早点换个方向，学点实用技能，比如机械操控、体能训练，哪样不比养蜂强？这年头谁还稀罕蜂蜜？超市里多的是。”

　　他抬头看她。
　　“我采的不是超市里的那种。”

　　“那还能有什么不一样？”她笑了，“难不成你这蜜还能治病？能卖高价？能进大赛？”

　　没人接话。

　　白启阳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这些面孔他从小看到大，过年围坐吃饭，夸他聪明听话，成绩好。
　　可现在，他们眼里只有轻视。

　　他没生气。
　　只是觉得胸口有点闷，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他转身走到客厅角落，打开背包，取出隔热布包着的玻璃瓶。
　　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我今天采的。”
　　声音不大，但很稳。
　　“没有宣传，没有包装，也不打算立刻卖钱。但我可以告诉你们，每一滴都是蜂群协作的结果，是我和它们一起完成的。”

　　“我知道你们不信。”
　　他继续说，“你们觉得这不重要，觉得我没前途。可我才刚开始，连一半的潜力都没发挥出来。”

　　“我不指望你们理解。”
　　“我只想做下去。”

　　屋里没人说话。

　　表姨冷笑一声：“说得挺认真。可现实不会因为你努力就改变。蜜蜂就是蜜蜂，飞不高，打不赢，连幻灵对战都进不了资格赛。你再坚持，到最后不过是个养蜂的。”

　　白启阳低头看着瓶子。
　　金黄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他知道她说得难听，但说的也是很多人会想的。
　　他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看好他。

　　但他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

　　他没再争辩。
　　只是把瓶子重新包好，放回背包，拎起走向自己房间。

　　经过客厅时，姑妈又说了句：“启阳，听句劝，别把时间都浪费在这小虫子身上，早点换个方向还来得及。”

　　他脚步没停。

　　进了房间，他把背包放在书桌前，拉开拉链，拿出记录本。
　　翻开最后一页，上面是他昨晚写下的计划：
　　“明日六点出发，目标：测试蜂群连续作业耐力，采集瓶满装。”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窗外传来亲戚们告别的声音。
　　“走了啊，你们好好劝劝孩子。”
　　“别太惯着他，将来吃亏的是他自己。”

　　门关上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没开灯。
　　天色一点点暗，屋里轮廓模糊。
　　只有记录本摊开着，在微弱的光里能看清纸上的字迹。

　　他翻到新的一页。

　　拿起笔，写下第一行字：
　　“证明自己，不需要别人点头。”

　　然后合上本子，放在桌角。
　　目光落在墙上贴着的一张图——那是他在图书馆打印的蜜蜂生活周期图，标着工蜂、蜂后、雄蜂的分工与成长阶段。
　　他已经研究过很多遍。

　　他知道这条路很难。
　　外面的声音不会马上消失。
　　也许明天还会有人笑他，说他傻，说他偏执。

　　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只要蜂群还在飞，只要他还能带队进山，他就没输。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脱下外套挂好。
　　鞋子整齐摆进鞋柜。
　　水杯从包里拿出来，倒了半杯温水放在桌上。

　　一切和平时一样。

　　他坐回椅子，打开台灯。
　　光线照在记录本上，清晰明亮。

　　他翻开本子，开始整理今天的采集数据。
　　时间、地点、环境温度、蜂群出动数量、采蜜效率、中途停顿次数……
　　一项项写下去。

　　写到“遭遇小型兽类”时，他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写：
　　“已确认非攻击性种群，威胁等级低。蜂群使用轮袭战术成功驱离，无伤亡。建议后续保持侦查蜂先行探路。”

　　写完，他停下笔。

　　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明天还要早起。
　　他得确保蜂群休息充足，自己也要调整状态。
　　那只留下新爪印的动物，很可能还在那片区域活动。
　　他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跟着他的蜂群。

　　他起身关灯。
　　屋里黑了，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路灯的光。

　　他站在窗前，没有拉上窗帘。
　　夜风吹进来，带着草木的气息。

　　他知道，质疑声不会停。
　　但也没关系。

　　他不需要现在就被认可。
　　他只需要一步步走下去。

　　等到有一天，人们提起蜜蜂幻灵，不再说是废物种，而是说“白启阳的蜂群”，那就够了。

　　他回到桌前，把记录本重新打开。
　　在刚才那句话下面，又补了一句：
　　“我不争辩，不代表我动摇。”

　　写完，他合上本子，放到枕头底下。
　　这是他最近的习惯，重要的东西要贴身放。

　　他躺下，闭眼。
　　身体有点累，脑子却清醒。

　　耳边仿佛还能听见表姨那句“上不了台面”。
　　一遍遍回响。

　　他没睁眼。
　　只是在心里默默回应：
　　我会让你亲眼看见，它能上什么台面。

　　屋外彻底安静。

　　房间里只剩呼吸声平稳起伏。

　　他睡得不深，随时能醒。
　　像每次进山前那样。

　　第二天凌晨五点三十七分，闹钟还没响。
　　他睁开眼。

　　翻身坐起，动作利落。
　　穿衣，系鞋带，检查背包。
　　采集瓶是新的，装满了备用。
　　记录本、笔、驱蜂喷雾、饭团——都在原位。

　　他轻手开门，走出房间。
　　父母还没起床。

　　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东边有一点灰白，天快亮了。

　　肩上的蜜蜂动了动，振翅一次，安静落下。

　　他迈步出门，脚步很轻。
　　铁门拉开时发出轻微响动，他回头看了眼屋子，没关灯。

　　然后走出去。

　　小路尽头，树林轮廓清晰。
　　他朝着坡地方向走去。
　　风迎面吹来，带着露水气味。

　　快到林子边缘时，他停下。

　　蹲下身，看着地面。

　　那一串爪印还在，比昨天更深了些。
　　从草丛延伸出来，直指花田方向。

　　他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土。

　　一只蜜蜂飞出，朝前方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