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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亲戚嘲讽引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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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阳刚坐下，饭桌上的热菜已经摆了大半圈。母亲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他碗里，轻声说：“多吃点，今天累了吧。”
他笑了笑，点头说好。肩上的小蜜蜂安静地趴着，翅膀微微收拢，像是睡着了。
门铃响了两声，姑妈提着水果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舅舅和表姨。他们一进门就笑着打招呼，手里还拎着给长辈的补品。
“哎哟，小阳也在啊。”姑妈一眼看到他，语气热络，“成年礼结束了？怎么样，觉醒了个什么？”
白启阳放下筷子，坐直了些：“蜜蜂属。”
“蜜蜂？”表姨正在脱鞋，听到这话顿了一下，“就是那种采蜜的小虫子？”
舅舅接过话：“属级是不错，可这类型……不太适合战斗吧？现在外面招人，都看战力型幻灵，你这个以后怎么找工作？”
没人再说话。
白启阳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米粒一颗颗分明。他没动怒，也没解释。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敌人，只是觉得他说的是“关心”。
母亲赶紧接话：“孩子才刚觉醒，以后路长着呢。”
“话是这么说。”姑妈叹了口气，一边把水果放进冰箱，“可别人家孩子觉醒火狼的，昨天就被战斗学院预录了。我同事家儿子觉醒铁甲熊，直接进了特训班。咱们小阳这……是不是该考虑换个方向？”
“比如？”舅舅夹了块红烧肉，“农产培训中心也行，至少能学点实用技术。”
白启阳的手慢慢握紧了筷子。
父亲终于开口：“我们尊重孩子的选择。”
“我不是说不尊重。”姑妈坐下来，语气放软，“我是怕他将来吃亏。社会现实摆在那儿，光有热情不够用。”
表姨点点头：“要不先去试试其他机构？万一有更好的发展呢？”
白启阳抬起头，声音不大但清楚：“我觉得挺好。”
几人都愣了一下。
他继续说：“我喜欢它，也会好好养它。”
“喜欢是一回事。”舅舅摇头，“现实是另一回事。你总不能靠一只蜜蜂过一辈子吧？”
白启阳没再说话。
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肩上的小蜂。它的身体温热，触感很轻。他记得早上在觉醒台上，它第一次飞起来的样子。那么小，却稳稳地绕着他转了一圈。
亲戚们又聊起别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镇东头老张家的儿子觉醒了风隼，现在已经跟着导师训练了。”
“还有李家闺女，觉醒水藤，医疗学院抢着要。”
“咱们镇今年出了五个稀有种，两个属级，就小阳这个……唉，可惜了。”
这些话一句句飘进耳朵。
他低头吃饭，动作没停。咀嚼、吞咽、喝水，每一步都正常进行。可胸口像压了块石头，沉得让他呼吸变慢。
母亲轻咳两声：“小阳，要不要喝汤？”
他点头：“谢谢妈。”
汤端上来时是热的，他喝了一口，温度从喉咙滑下去，却没有暖到心里。
姑妈忽然问：“小阳，你自己怎么看？真打算就这么走下去？”
所有人都看向他。
父亲握住了母亲的手。
白启阳放下勺子，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他们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不解和担忧。可正是这种“为你好”的语气，比嘲笑更难承受。
他说：“我会让它变得有用。”
“怎么变？”舅舅笑了一声，“它能打架吗？能救人吗？能升职加薪吗？”
“我不知道。”白启阳看着自己的手，“但现在开始，我会每天记录它的成长。哪怕一天只进步一点点，我也要坚持。”
屋里安静了几秒。
表姨摇摇头：“孩子，你还小，不懂社会的残酷。”
“我不小了。”他说，“我已经成年了。”
这句话说完，没人再接话。
饭局继续。
菜凉了一些，大家的话题转向房价、工资、孩子上学。白启阳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偶尔有人问他一句，他也简短回答。
肩上的小蜂动了动翅膀，轻轻飞起，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回原处。
姑妈瞥了一眼：“这小东西还挺听话。”
没人回应。
吃完饭，母亲收拾碗筷，父亲泡了茶。亲戚们坐在客厅聊天，电视开着，播着晚间新闻。
白启阳起身说：“我回房间了。”
“去吧。”母亲抬头看他，“别想太多。”
他点头，转身走上楼梯。
关门后，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窗外天色已黑，路灯亮着，照出一片昏黄。
他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灯光落在桌面，形成一个圆。
抽屉拉开，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封面是浅蓝色的，边角整齐。他翻开第一页，拿起笔，写下第一行字：
**蜜蜂属成长记录 Day 1**
笔尖顿了顿，他又写了一句：
**今天很多人说它没用。但我相信它。**
手指摩挲着纸面，他抬头看向窗外。夜空干净，星星不多，但有一颗特别亮。
他低声说：“你们说得越狠，我就越要走到底。”
楼下传来笑声，亲戚们还在聊天。
他听见姑妈说：“这孩子性子倒是稳。”
舅舅接道：“稳有什么用，方向错了全白搭。”
白启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夜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小蜜蜂缓缓起飞，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他的指尖。
他看着它小小的身躯，说：“明天开始，我们正式训练。”
楼下，亲戚们陆续起身告辞。
“今天打扰了啊。”姑妈对白母说，“都是亲戚，我才说实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知道你是为他好。”母亲笑着送她们出门。
“要是真不行，早点换路也不丢人。”表姨临走前又补了一句。
门关上了。
脚步声远去。
屋子里恢复安静。
白启阳仍站在窗前。
他的右手垂在身侧，指节泛白。
小蜜蜂贴在他的指甲盖上，一动不动。
他盯着远处路灯下的一片树影，那里曾是他小时候常玩的地方。
现在那里空无一人。
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他抬起左手，轻轻合上笔记本。
封面上的字清晰可见。
他没开灯，就那样站着。
直到母亲敲门：“小阳，洗漱一下早点休息。”
“知道了。”
他应了一声，把笔记本放进抽屉最里面。
然后走到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脸没什么变化。
可眼神已经不再只是坚定。
那是被质疑磨过之后，依然选择前行的决心。
他刷牙，洗脸，擦干。
回到房间，关掉台灯。
黑暗中，他坐在床沿，没有立刻躺下。
他知道，从明天起，不只是别人看他，他自己也要重新定义这条路。
楼下传来父母低语。
“你觉得他能坚持下去吗？”母亲问。
“只要他愿意，就能。”父亲说。
白启阳没再听下去。
他躺下，闭上眼睛。
肩上的小蜂轻轻颤了颤，钻进他衣领里，找到一处温暖的位置停下。
他抬起手，在黑暗中握了一下拳。
拳头很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