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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禁果 ...

  •   耒姬对自己的父母之间发生的争吵一无所知,她很安静的,很听话的一个人乖乖蹲在自己的院子里玩着自己的球,这个球是耒姬身边的一个嬷嬷给她做的,外面的布料上绣着好看的花纹,摸上去会有凹凸不平的触感。
      球的里面填充的有东西,摸起来有点儿像棉花,又有些像沙土,耒姬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拆开来看过。
      给耒姬做球的老嬷嬷已经去世了,耒姬却还对老嬷嬷的面貌记忆犹新,她也还记得一些老嬷嬷给她唱过的歌。
      耒姬一边玩着自己的球,一边一个人咿咿呀呀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唱了起来,她唱着唱着突然就不唱了。
      耒姬抬起自己的头在自己的院子里四处张望着,今天是怎么了?耒姬院子里的下人们呢?她们都到哪里去了?耒姬现在才发觉自己的院子里很空很空,她在自己的院子里绕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见,只瞧见了自己院子里中央的那颗梨花树又变成了一枯树,树的枝干上光秃秃的,几只乌鸦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在上面停留了一会儿,看见耒姬靠近,就又飞走了。
      耒姬看见梨花树又枯萎了,心里觉得很难过,她站在大树下,抱着自己的球,很想大声呼唤什么,但是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耒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来人!来人啊!”
      耒姬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叫起来,听见耒姬的叫声,有宫人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宫人连忙赶到耒姬的身边,一边向耒姬行礼,一边询问耒姬道:
      “殿下!王姬殿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你们将才都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在院子里谁也没有看到?”
      “殿下?”
      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您不是说过,您自己一个人玩耍的时候我们不要打扰您吗?”
      “哦,是这样啊。”
      耒姬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钟来找耒姬的时候,耒姬正趴在自己的床上发呆。
      “耒姬?”
      钟敲了敲耒姬的房门,钟是特别的客人,他进入耒姬的宫殿是可以不需要通报的。
      钟今天又进宫了,自从钟成年以后,大部分的时候进宫都是为了公事,方便的时候,他也总是会来看耒姬。
      “耒姬,是我,你在里面吗?快点儿过来给我开开门。”
      “钟!”
      耒姬听见钟的声音,惊喜的马上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钟!你怎么来了?”
      耒姬连忙趿拉着鞋子跑过去给钟开门了。
      “钟!你怎么来了?”
      门一打开,耒姬就迫不及待的扑进了钟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钟,我好想你啊!”
      “我也很想你,耒姬。”
      钟笑着摸了摸耒姬的脑袋,他想要松开这个怀抱,可是耒姬却把他给抱的更紧了,耒姬把自己的小脸紧紧的贴在钟的肩膀上,她对他说道:
      “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耒姬这才放开了钟,她拽着钟的衣服就把他给拉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钟却感到有些为难,虽然之前钟也来过耒姬的房间,但是那个时候总是有其他奴婢在场的,可是,现在,耒姬偌大的宫殿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不合适。
      “这不合适。”
      钟对耒姬说道:
      “我怎么能在没有其他在场的情况下进你的房间呢?”
      “怎么不可以呢?”耒姬一边奇怪的看着钟,一边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拉扯着钟,“我说可以就可以!”
      “唉呀!耒姬!”
      钟转过头去,向四处望了望,接着把门“啪”的一声就给关掉了。
      “钟!”
      耒姬见到钟,高兴的不得了了,她真恨不得直接狠狠的亲钟两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传达出自己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思念。
      “你别叫了!”
      钟本想从别处搬过来一张坐垫,和耒姬一起坐下来说话,可是耒姬却硬生生把钟给扯到床上去了。
      “来!”耒姬指着自己的床对钟说道:
      “钟,我们一起躺在这里。”
      “我怎么能和你一起躺在这里呢?我是你亲哥哥也不行!”
      钟的脸涨红了:
      “耒姬你不要再戏弄我了!是你说要把我当作哥哥来看待的!”
      “我是把你当作我的哥哥来看待的啊。”
      耒姬坐在自己的床上,她看着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情感非常的自然,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最后他思索再三,还是坐上了耒姬的床,和耒姬一起躺在了上面。
      “耒姬,你要对我说什么啊?有什么事我们非得要在床上说不成吗?”
      耒姬没有回答钟的问题,她钻进自己的被窝里面去了。
      “耒姬?耒姬!”
      耒姬不说话,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一条被子里去了。
      两个人小时候也不是没有在一起睡过,但那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当钟在被子里意识到自己和耒姬挨的很近的时候,他的心不由自主的砰砰砰的跳。
      “耒姬,你在做什么呢?”
      “钟。”
      “嗯。”
      “我要嫁人了。”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那么,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见你一面啊,你以后嫁出去了……”
      “我们就再也难见面了。”
      耒姬接过了钟的话。
      “……”
      耒姬靠在钟的身上,她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想了很多很多,外面的留言她也不是不知道,东良子的愁苦她也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耒姬心想,她心里觉得,其实嫁出去也没有什么的——反正她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她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钟把耒姬抱在怀里,静静的抚摸着她:
      “耒姬,你不要害怕。”
      “我不害怕。”
      耒姬说:
      “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耒姬爬到钟的身上,静静的亲吻着他,宫殿里响起连绵的,不断的声音,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隐秘的被单之下发生的。
      就在人人都在为耒姬的婚事争论不休的时候,耒姬本人却对这件事感到兴致缺缺,如果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的话,耒姬不会拒绝,耒姬接受了,接受所有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幸的后果。
      所有当她的父君,东皋子把耒姬给叫到自己的宫殿里,叫到自己的身前的时候,告诉她她要嫁到国外去的时候,耒姬没有说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她很顺从的向东皋子行了一礼之后就离开了。
      耒姬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宫殿,而是登上了王宫里面的祭台,登上了整个城池的最高处。
      祭台高处的风呼呼的吹,吹的耒姬的脸冰凉冰凉的。耒姬走到祭台的边缘处,居高临下的朝远处望去,她的心中猛然涌出一种渴望——她想要离开这里了。
      古书上曾经记载过这样的一个故事:
      有人在祭仙台上吹奏着动听的箫乐,突然有神鸟从天而降,吹箫的人便乘着神鸟离去了,遨游在天堂之中。
      耒姬也渴望着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带着她离开这个地方,永远的,永远的离开这里。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美好而神异的传说,这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象,这只是一个登高临远的人由衷的愿望。
      祭台上的风依旧在呼呼呼的吹着,吹的耒姬的脸上落满了泪水,她跪在祭台的地上,向自己心目中的神明表达了敬意与顺从之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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