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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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孙权就又高兴起来了。
因为第二天一早，大乔就牵着一个更小、更可爱的女娃娃前来孙府做客了。
小乔比孙权要小一岁，今年2岁，身着鹅黄衣衫，脸蛋圆润，紫葡萄般的大眼睛乌溜溜地转。
她一出现，弹幕便刷屏了：
【哇！这是小乔吧！好可爱！】
【姐妹花！太萌了！】
【果然美人都是从小美到大的！】
这小乔性子较之大乔更加活泼的，许是年岁差得太多，她对孙策并无太大兴趣，反而和年纪相仿的孙权更玩得来，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便头碰头地玩在了一起。
孙权见这个小乔妹妹如此友善，加之今日大乔对他的态度也变好了，来孙府的时候还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于是心里那点因昨天大乔区别对待而产生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
孙策见三个孩子在家无聊，自己今日又不用去书院，便提议道：“在家中闷着也无趣，不若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此言一出，三个孩子眼睛都亮了。
不多时，一大三小四个孩子就出现在了舒县的街头。虽已临近岁末，寒意侵人，但街市上的人气却丝毫不减，反因年节将至，人来人往，更加热闹。
街道两旁，除了各式商铺，还有挑着担子的小贩穿行其间，不断对着来往的客人吆喝着。孙权在寿春时，因年纪小且吴夫人管束得紧，出门的机会寥寥无几。而且寿春的市集远不如舒县繁华，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泥人、彩帛、各式吃食，只觉得新奇无比。
孙策一手抱着年纪最小的小乔，另一只手牵着大乔，孙权则紧紧拽着兄长的衣角跟在后面，四个孩子沿着熙攘的街市缓缓前行。
路过一个卖饴糖的小摊时，那琥珀色、散发着淡淡甜香的糖块立刻吸引了孩子们的目光。孙策笑了笑，掏出钱买了三份，分给三人。
孙权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吃糖。吴夫人以往管得严，怕他坏牙，从不让他碰这些。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那温润的、带着麦芽香气的甜味在口中化开，让他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只觉得糖就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弹幕此刻也围绕着“糖”展开了讨论：
【小仲谋吃得好香！不过这个时候的饴糖甜度有限吧？】
【确实，这时候制糖技术还原始得很，基本都是麦芽糖或者蜂蜜。】
【其实甘蔗早就有了啊！《楚辞》里就提到“柘浆”了，就是甘蔗汁。】
【对对对，这时候的制糖技术还比较原始。甘蔗汁直接熬煮，出来的就是杂质多的红糖。】
【我记得在甘蔗汁里加石灰水然后熬煮，就能中和掉酸性，避免熬煮时酸败，出糖率和甜度都能提升。】
【光是加石灰不够，颜色还是深。要是能有类似活性炭的东西，把色素吸附掉，说不定就能做出白糖了！】
【楼上要求太高了，三国哪来的活性炭……不过加石灰后糖浆隔水小心熬煮，确实能让糖色好看点，做出黄糖应该没问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孙权一边吮着饴糖，一边将弹幕上的话牢牢记在心里。他自然是知道甘蔗此物的，也喝过榨出的“柘浆”，他记得家中似乎就有甘蔗，一时心痒，对逛街失了兴趣，只盼着立刻回家尝试。
但看到兴致勃勃的大乔小乔，孙权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陪着逛市集。
待到回府，孙权心里那股动手的欲望便按捺不住了。
他先问侍女：“父亲母亲在哪？”
侍女：“回二公子的话，家主一早出门拜会友人去了。夫人方才说身子乏，正在内室小憩。”
孙坚不在家，吴夫人在午睡，孙策也要回房温书，孙权便大了胆子。
他指挥几名仆役将甘蔗洗净、研磨取汁，用细棉布过滤后，凭着直觉加入些许石灰粉，然后生起灶火，隔水加热糖浆，并命人不停搅拌。
搅糖浆不是轻松的活，仆役累得手臂颤抖，大冬天的额上尽是汗珠。
恰在此时，吴夫人寻到了厨房，推门便见满室狼藉。锅中糖浆水分将尽，正泛着细密粘稠的泡沫，陶罐壁上已经凝结出了不少淡黄偏灰的块状物，碾开便成了粗糙的粉末。
见吴夫人面沉如水，孙权忙讨好地将盛着糖粉的陶罐捧到她面前。
“母亲，您醒了呀，这是儿做出来的糖，母亲可要尝尝？”
吴夫人深吸一口气，用指尖沾了一点粉末放入口中，随即蹙眉，用帕子拭去，又让孙权自己尝。
孙权依言沾了些许放入口中，瞬间那浓重的涩味让他立刻吐了出来。
吴夫人扫视了一眼厨房中垂首的众人，强压火气，令他们各自散去，随即对孙权道：“跟我回屋。”
孙权捧着那陶罐，垂头跟上。
一进内室，吴夫人便取出了那根许久未用的孝子棍。孙策幼时顽劣，没少挨打，直到去了李公书院才沉稳下来，算来这棍子已闲置三年。她原以为次子省心，不料也是个惹是生非的！
甘蔗价昂难寻，竟被他这般糟蹋，还累及下人。
“伸手。”
一棍落下。
“说！今日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儿想制糖。”孙权这还是头一回挨打，声音已带了哭腔
又一棍落下。
“糖在何处？”
“许是石灰加多了……”他哽咽道，“再做一次，定能成的！”
第三棍落下。
“糟蹋粮食，岂是孙家子弟该为？”
三棍打完，吴夫人气已消了大半，瞧着儿子红肿的手心，终究不忍。
“且回房去，好好思过。”
暮色四合，晚膳时分，孙坚见次子的座位空着，不由问道：“仲谋呢？”
吴夫人布菜的手微微一顿，面色如常地回道：“许是今日与伯符出门玩耍，累着了，已经歇下。”说着便转向侍立的婢女，“将晚膳给二公子送去房里，让他用些再睡。”
用完晚膳，吴夫人轻轻推开幼子房间的房门，只见先前让侍女送来的饭食原封不动地摆在案上，早已没了热气。
自己的幼子正面朝里蜷在床榻上，肩膀还在微微抽动。
孙权正趴在榻上，听见动静，慌忙用袖子擦了脸，哑着嗓子唤了声：“母亲……”
吴夫人不语，只默默为他涂抹药膏。冰凉的药膏触及伤处，孙权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还疼？”
“不疼了……”孙权声音闷闷的，“儿知错了。”
吴夫人轻叹一声，涂好药便离开了。回到自己房中，她看见桌上那只陶罐，鬼使神差地，她再次取出一点糖粉品尝——入口仍是强烈涩味，但涩意过后，确实有一丝清晰的甜意泛上舌尖。
翌日，吴夫人将孙权唤至跟前，案几上摆着一只小碗，碗内盛着色泽浅黄的糖粉，较之前日的成品纯净许多。
“你昨日之法，虽过程胡闹，然其理可行。”吴夫人语气平和，将小碗轻轻推至孙权面前，“我已让昨日那几个下人，依你步骤重制了一遍，只是石灰分量减了大半。”
孙权小心地拈起一点糖粉放入口中——涩味淡去大半，浓郁的甘甜在舌尖化开。他眼睛一亮，抬头道：“母亲，此糖甚甜！只要再试几次，定能完全去除涩味！”
见这制糖的法子确有效，他心下欢喜，忍不住又道：“孩儿还听闻，若在熬煮前加入木炭，或许能吸附杂色，炼出如霜雪般洁白的糖呢！”
吴夫人闻言，神色却骤然转肃：“我儿，你父亲为你取字‘仲谋’，是望你读书明理，胸怀韬略，将来成就大业，而非让你沉溺于这等匠作小技之中，这等匠作之术，偶一为之尚可，若沉溺其中，便是舍本逐末。”
“此法既已验证可行，后续如何精进，为娘会安排家中信得过的工坊匠人去钻研。你当收心治学，这些琐务，不必再费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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