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团回忆录》一草而栖

8、第七章

　　第七章

　　为迎接圣诞假期，上个月开始各大卖场纷纷打折促销；大到街道、商场小至每个家庭全都装扮一新，随处可见的圣诞树、圣诞袜子、圣诞老人衣服凝聚起浓厚的节日气氛，人们忙碌着准备迎接他们的盛大节日。
　　这时候，留学生的身份是尴尬的，思念家人的同时被欢度节日的外国人包围着。在国内的时候有的人也过圣诞节，但是在异国他乡的留学生强烈期盼的是跟中国有关的一切。
　　在国外留学没有不想家的，沈笑颜也一样。每天身边不同种族的人群，不习惯的食物，不同生活习惯的邻居，完全外语上课的不适应，傅雅仁的意外来访，还有夏天开始的那个噩梦，加之每次跟家人只报喜不报忧的联系，几个月以来一直藏在心底的委屈，在圣诞前夕终于忍到极限。沈笑颜几乎整晚没睡，下午的时候哽咽着给爸妈打了电话，晚饭也没吃，看了一晚上的照片。破晓时分突然下起雪来，沈笑颜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傅雅仁来的时候已是中午。院子里的积雪已达三、四十公分，且还有增加的空间，傅雅仁顶着据说是今年欧洲最大的暴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院子。见来开门的是萱萱，傅雅仁把捧着的纸袋子放在餐桌上问道：“沈笑颜呢？”欧阳萱萱小声道：“小颜姐姐好像还在睡，昨晚她房间的音乐声响到很晚……”。
　　“还在睡？”傅雅仁挑眉，快步走上楼梯。
　　一早，房东马格牵着费恩去城郊的儿子家过平安夜，剩下的一位阿拉伯房客几天前回国了，整个房子安静了很多。
　　傅雅仁从萱萱手中接过钥匙打开房门，只见沈笑颜上半身伏在窗台上，屁股坐在椅子边缘好像轻轻一推就会掉下来。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笑颜，不禁皱眉：她就这样睡了一晚上？轻轻抱起熟睡的女孩儿，又轻轻走到床边轻轻放下，盖好被子。识趣的萱萱早已退出门去，他凝视着泛着淡淡潮红色的熟睡脸庞，半饷，感觉不对，伸手触到滚烫的额头才意识到这的体温高的不正常。掏出手机准备叫救护车，窗外的雪比来时大了许多，这种暴风雪天气救护车的速度可想而知……　　房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几进几出的慌乱脚步声没能吵醒躺着的人。（发烧叫救护车，偷笑）

　　沈笑颜是闻着香味儿醒来的，隐约中是妈妈走到床前，手捧热腾腾的白粥和凉拌黄瓜。印象里每次发烧过后妈妈总会做这两样清淡的吃食。
　　“醒了？吃点东西吧。”不是妈妈，沈笑颜睁大眼睛……是雅仁！感觉肚子有点饿，可是完全不想坐起来。傅雅仁扶着她的胳膊，硬把人撑着坐起身来，刚刚大汗淋漓的，猛然起身有点冷，一件外套被搭在她背上。
　　“穿好。”
　　沈笑颜接过碗一口接一口的喝粥，小碟子里的凉拌黄瓜亮晶晶的透着香油的香味儿，能勾起人的食欲。
　　“喝完粥把衣服换一下，躺着休息吧，有事儿叫我。”傅雅仁避嫌似的匆匆走出房间。
　　肚子里有了食物人才渐渐清醒。她这是发烧了吗？想起昨晚好像趴在窗台睡着了，还有约好的一起过平安夜，捧着空碗，心里第一万次鄙视自己！
　　隔壁的萱萱跑进屋来，乐呵呵地向她描述发现她高烧时慌乱的傅雅仁、喂她吃药时严肃地傅雅仁、淘米煮粥时认真地傅雅仁、顶着暴风雪出门地傅雅仁ＢＡＬＡＢＡＬＡ……
　　换好干净的衣服躺在被窝里，无语的看着萱萱崇拜的眼神继续叽叽喳喳，沈笑颜内牛满面：我都没见过这样的雅仁……
　　傍晚的时候，沈笑颜感觉好多了，下楼走了一圈。傅雅仁站在厨房围着围裙忙碌着，见她来了停下手里的动作：“等一下彬彬和她男朋友过来，你好点儿了吗？”
　　“嗯，好多了。谢谢……”你的照顾。
　　“去壁炉那边坐着吧，这个拿着”。
　　“哦”。接过茶杯沈笑颜坐到壁炉旁边的躺椅上，索性看起电视新闻。

　　门外响起咚咚咚敲门声，傅雅仁打开门，“亲爱的”，彬彬风一样的冲进屋直奔沈笑颜扑来“亲爱的你怎么样了？我刚刚打电话听说你发高烧，冻着了吗？”
　　沈笑颜的头被彬彬抱在怀里，憋得喘不过气。“什么？”
　　“你没脱鞋”，沈笑颜挣扎着从彬彬怀里伸出头。彬彬两手改掐腰，看看自己外套上沾着的雪更由室内的高温逐渐变成水珠，有的滴到地板上，长靴站着的地方画了一圈水印，这才退回到门口，换鞋，脱外套。可怜的男朋友捧着大纸袋子站在门口冲着傅雅仁傻笑。

　　“你们怎么来了？”
　　“来探病的，嗯，我看看。”仔细打量沈笑颜：穿着厚毛衣，手捧茶杯，膝上盖着毯子，脚蹬毛拖鞋。嗯，就是脸色惨白。
　　“我现在好多了”。
　　“今晚平安夜，看来就咱们５个一起庆祝了”。

　　镜头回到门口，“你好，傅雅仁”。“我叫孙李”，男孩慌乱着伸出手。傅雅仁伸出右手握住，另一只手扶住孙礼抱在胸前要散架的袋子。
　　“哦，这个是我们准备的圣诞礼物”。
　　“客气了”。

　　沈笑颜，彬彬和欧阳萱萱三个女人围着壁炉谈天说地，傅雅仁和孙李两名男士在厨房忙着准备圣诞大餐，彻底摒弃了“君子远离庖厨”这一理念。
　　三个女人一台戏，壁炉这边沈笑颜被彬彬逼问有关傅雅仁的资料，欧阳萱萱在一旁火上浇油。
　　“沈笑颜，从实招来，这个‘名品’是不是你很萌的那个声音？”
　　“不是。”闷闷的回答。
　　“怎么会？萱萱你说。”
　　“是不是很萌的声音我不确定啦，但是傅大哥真的对小颜姐姐很好。下午都是他在照顾小颜姐姐ＢＡＬＡＢＡＬＡ……”
　　“什么富大哥穷大哥的？叫富姐夫好了。”(*^__^*)嘻嘻……
　　“彬彬，你不要捣乱。”富，姐夫——沈笑颜冷汗狂流。
　　“不捣乱可以，但是我要听实话。”
　　“哎呀头好疼，孙李快把你家彬彬带走，快把我逼疯了。”沈笑颜高声呼喊救兵。

　　孙李颠颠地小跑过来举着保温水壶，给沈笑颜的水杯里添满水，“傅大哥让你多喝水”，转身“彬彬，小颜生病了你就别闹了”。话毕，又颠颠地跑回厨房。
　　“傅大哥，这就把我家孙李收买啦！”彬彬撇撇嘴，“小颜，看在你生病他能这么尽心照顾的份上，我觉得这人还算不错。”哎～怎么又绕回来了，沈笑颜额头直冒黑线……

　　不同于女孩子的茶话会，厨房这边比较安静。孙李洗菜，傅雅仁切菜，炒菜。孙礼像是要打破沉闷的气氛，开口就是：“傅大哥，你的厨艺真是没话说。”
　　“傅大哥不敢当，叫我雅仁就好。”
　　“雅仁，你这么会做菜！经常做饭吧”
　　“只是简单的半成品加工，一个人生活常常买来吃的。”成品一盘盘出锅，摆满整个餐桌。
　　“女士们，开饭了！”孙李招呼大家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