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团》日耳曼三虎

7、午休习惯

　　她的头发很柔顺，轻微的笑声和动作就可以让发丝滑动，倾在脸前。
　　它不停被勾在耳后，偎着玉颈。
　　“你现在变化好大，我一开始都不敢认。”
　　“可你还是认了。”
　　“是的。”
　　她取下手腕上的发绳，几下挽转，一条马尾就出来了。
　　“现在呢？”她还晃了一下头。
　　“一百米开外我都敢认了，不过我白不回去了。”我笑道。
　　“没关系，我理解。”
　　“我算算，你高二就转学，我们有八年没有见面了。”
　　“差不多是这样。”
　　“我很佩服你，八年了，你的扔纸团习惯还在，太自律了。”
　　“你也可以的。”
　　“我没有那么多纸团可丢，不环保，你为什么要这样丢呀？”
　　“因为不开心，能投进去就说明我可以获得开心。”
　　不开心？她在高一心里很苦吗？我不觉得。
　　我印象中，她分数很高。
　　我印象中，她都是在中午投纸团。

　　高一还算轻松，一开始我在家午休。
　　“哎呀，你怎么还在睡，闹铃响了你都听不到，快迟到了。”
　　“哎呀，你怎么又睡了，要迟到了。”
　　“哎呀，我要迟到了，怎么还困？”
　　这样的声音在我家经常能听到。
　　我总结了一下，是我个人的懒惰和意志力薄弱，午睡老是容易忘听闹铃，有时还不想起，匆忙赶路，一下午又会没有精神。
　　想了一些办法，难解。
　　“儿啊，你去学校睡去吧，我看了揪心。”妈妈看我放下碗，就提醒我。
　　我有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还得暗示自己要勇于尝试。
　　中午的校园才是我理想中的校园，人少，清静。
　　我看见了她，又在投纸团。从侧面看，她一脸平静，不为失败恼火厌烦，哪来的苦愁呢？还是已经泄完了？
　　我没有敢开口，继续走着，身后传来轻轻的“砰”。
　　我人走进去，心好像还滞留了一些，还好，我从桌肚里拿出了小说。
　　光很安静，空气很安静，即使隔着墙，我也可以感受到她就在耳旁，随时可及。她一次次地投，我一页页地翻。
　　余光里，她进来了，什么表情我无从知晓，眼皮像是粘在了眼睛上。她坐下来的那一瞬间，就解除了某种魔咒——我的脖子可以扭了，我的手可动了，我的眼睛可以转了，我可以睡觉了。
　　在教室尝试的醒后效果，甚得我心。
　　我坚持着，她也在坚持着。她在外面不停地投，我在里面不停地翻。有时隔着窗户窥一眼她的“斗志昂扬”，有时在她身后看一会小说，我才跟着教室里的其他人一样入睡。
　　广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