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烬：九天谋》玄极子

10、瑶光初探

　　星子阁的琉璃灯晃着暖光，凌清寒刚跨进门，云风就站起来，灯影扫过她的脸——苍白得像幽冥的纸，左眼角的泪痣却泛着淡青，像团没灭透的业火。他把温在炉上的茶推过去，茶盏边缘凝着细霜：“阿姊，素微没伤着你吧？”凌清寒坐下，指尖无意识抚过泪痣，寒气顺着指腹渗进皮肤：“锁魂草而已，不妨事——倒是这簪子。”她从袖中掏出裂痕簪，放在灯底，晶体里的裂纹像条冻僵的蛇，“她连仿造都懒，以为换个壳子就能变成我。”

　　云风接过簪子，指腹蹭过裂痕，指节泛白：“我查了寿宴单子，素微要摆‘月华酿’——那酒得用月华宫后井的水，动井要月华宫主令。”凌清寒的指尖顿了顿，怀里的黑色玉佩突然嗡鸣——那是她娘的残魂在震颤。她摸出玉佩，裂纹里映着灯影：“当年她抢了我的主令，可主令认血脉不认人。”指甲掐进掌心，血珠落在玉佩上，发出细微的嗤声，“寿宴时，我要让所有人看清楚，她手里的令牌，根本引不动井水。”

　　深夜的月华宫后井，桂树挂着褪色的红绳，像段风干的泪。凌清寒蹲在井边，指尖碰了碰井水——不是记忆里的暖，是锁魂草的阴寒，像素微掐她锁骨时的温度。她刚要起身，身后传来脚步声。墨渊的龙涎香裹着月华暖，像当年他从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的味道：“阿寒仙友，深夜来查井？还是替我看看，薇嫔的酒有没有问题？”

　　凌清寒转身，月光照在他的帝纹上，泛着冷金。他穿着常服，腰间挂着当年她送的玉坠——桂树纹还清晰，像没被岁月啃过。她笑了，笑声像碎冰：“天君是来查妃子，还是来守她的‘宝贝’？”墨渊走近，指尖差点碰到她的泪痣：“那簪子的裂痕我查过了——当年的簪子是桂树神脉所制，石纹是活的。”他的手顿在半空，“你……认识清寒？”

　　凌清寒后退一步，暗影裹住她的身形：“天君要找月华仙子，不如问薇嫔——她天天穿我的裙子，□□的簪子。”她转身要走，墨渊抓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暖像当年牵她逛星子阁的温度：“三日后的寿宴，我会在。”凌清寒抽回手，指尖残留着他的温度，像块烧红的炭：“那就请天君睁大眼睛，看看你的薇嫔娘娘，究竟是什么样子。”

　　回到星子阁时，云风已经睡着，琉璃灯的火焰晃得像垂死的星。凌清寒坐在案前，把裂痕簪抵在玉佩上，裂痕里渗出黑色雾气——那是素微的阴气，顺着玉佩的裂纹钻进去，消失不见。她笑了，笑声轻得像桂树落瓣：“素微，三日后，我要你尝尝被自己的毒反噬的滋味。”

　　月华宫里，素微对着镜子涂朱砂，眉心的痣渗着黑血，像朵腐烂的茉莉。她拿起蚀骨散，药粉灰白得像凌清寒脸上的霜，倒进锦盒时，指尖摩挲着青铜令牌——令牌上的桂树纹突然暗了暗，像在抗拒她的触摸。她笑得指甲刮过玻璃：“凌清寒，寿宴时你要跪着求我，就像当年你求我别剥你仙骨一样。”

　　窗外的桂树沙沙落瓣，凌清寒坐在星子阁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月——月亮还是当年的月，可她早不是当年的月华仙子了。她摸了摸泪痣，寒气渗进指腹，像当年墨渊吻她时的温度：“再等三日，我要把一切都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