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筝》桐觉

17、同桌

　　自那夜的长聊之后，余下的几天也在平静和治愈中过得格外快，年味已渐渐散去，迎来的是工作日和高三生的开学日。
　　“满满，走吧，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刚好顺路。”
　　姜清杳开车送姜蕴到了学校门口，摇下了车窗两人道了再见，姜蕴便站在校门口目送着姜清杳的车，直到车开出了自己的视线。
　　姜清杳大学毕业后，便独自去了距离宜泽有一些距离的洛州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公司的商务拓展部，没有依靠家里，在洛州自己租了房子。
　　她，一向都是这样独立。
　　在姜蕴看来，这个只比她大了七岁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姑姑”好像却是她在姜家那些人里最喜欢的存在。
　　她找工作的过程仿佛比同龄人要顺利一些，据她说是因为面试的时候，她的老板说了一句“公司需要她这样的脸。”
　　而对此，姜蕴一直都持有一些怀疑的态度。
　　“姜蕴！”
　　姜蕴从远处的思绪收了回来，偏过头看向正朝她走来的付栕安。
　　“早啊！”付栕安冲着姜蕴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早。”
　　“这个假期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
　　“这个假期我姐和我的母亲大人因为我期末考试没考好，过完春节就在监督我学习，别提了。”
　　“慕歌姐吗？”
　　“是啊，我姐这个假期住在我家，她每次考试发挥得都很稳定。”
　　“我也没太考好。”姜蕴低着头看向脚下。
　　“唉，没事，这都小问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校园清晨的广播如约而至，高三的教学楼中也处处含匿着刚刚开学的新鲜感。
　　“下周一的课间操时间要在操场上举行高三生的动员会，主持人将从我们高三生中进行挑选。我们商讨之后的结果是主持人由我们班的肖昱童和付栕安担任。姜蕴下课时间去办公室找下语文老师，准备一下主持的演讲稿。”
　　洪茜双手撑在讲桌上讲道:“现在已经到了高考的重要时期，大家一定要把握好时间复习，晚自习增加的各科老师答疑环节也要积极利用起来。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考试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多，我们也将采用依据成绩排名为主的座位表。”
　　洪茜低头扫视了一眼，和坐在讲桌旁的张然猝不及防地对视了。
　　“张然，这学期就继续坐在这里吧，上学期的期末成绩也有所进步了，继续努力。”
　　张然也只能沉默地笑着点了点头。
　　课间休息时间，宋佳妮和孙筱言挽着手从走廊里走进了教室后，孙筱言向姜蕴和魏舒格招手示意去她的座位上，孟南南此刻也正坐在孙筱言的座位上。
　　“蕴蕴，格格，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宋佳妮率先开口，顺势牵上了姜蕴和魏舒格的手。
　　姜蕴和魏舒格一时间对于眼前三人的关系变化感到诧异，但也没有做出惊讶的反应，直接微笑点头回应着。
　　孙筱言还向两人使了个眼神。“你们两个陪我去下物理老师的办公室，问一下下节课的安排！我们先走啦！”
　　孙筱言拉着姜蕴和魏舒格就向教室外走去，走到了操场上。
　　“你和孟南南她们的关系？”魏舒格不解地问道。
　　“我拉你们出来，就是想解释一下这件事，”
　　孙筱言挽上两人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道：“呃，假期的时候，肖昱童把我和她们一起约出来吃了顿饭，我们事先也不知道有对方，见了面，我们也把话说开了，误会也解开了，然后，就是你们现在看的这样。”
　　“但是，你们两个放心，在我心里，你们肯定是最重要的。”孙筱言连忙拍了拍姜蕴和魏舒格的手，以示安慰。
　　至于孙筱言与宋佳妮从前发生过的矛盾具体是怎样的以及如何和好的过程，孙筱言总是选择一笔带过，而姜蕴和魏舒格也并没有追问过。
　　从那天之后，孟南南和宋佳妮就加入到了她们三个。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洪茜的生物课，临下课前五分钟，洪茜将按照成绩排列出的座位表投屏在了黑板上。
　　“座位表的排列主要是依据成绩排名进行的，也依据了一些其他因素，所以也会与实际排名有些偏差。如果有觉得不合适的，大家也可以两个人商量自行调换。晚饭后，大家回到教室进行调换。”
　　每个人都在仔细地看着座位表，细数着自己的位置。
　　“蕴蕴，这次我们又在隔壁排诶。”李慕歌看着座位表，探出头对姜蕴说道。
　　“唉，就是你这个靠窗第二个的位置采光有些强，看黑板有些不舒服。”
　　姜蕴的位置在靠窗第二排，隔壁是李慕歌，后面是孙筱言。
　　姜蕴看着座位表，又看了看靠窗的位置，浅浅笑了一下“没事，看风景方便。”
　　随着视线看向窗外，最后一缕阳光也逐渐隐去，走过室外的一丝微微的寒气，姜蕴几个人从食堂吃完晚饭回来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教室里也开始慢慢出现嘈杂的声音，有的人已经开始按照座位表上的位置开始挪动桌椅。
　　姜蕴站起身准备整理书桌，程译从教室的后门走了进来，走到了与姜蕴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姜蕴，我们两个换个位置吧。”
　　姜蕴抬头看了看投影上程译的位置，在正对着讲桌的第三排，是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
　　“你……”
　　姜蕴刚想说话，程译便抢先一步开了口。
　　“我那个位置周围都是人，还是你那个位置好，靠窗，安静，我学习的时候也很方便。”
　　姜蕴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在不经意间对上了程译的眼神，对面的人眼里像是清水一样澄澈又温润。
　　两个人就这样停滞了几秒，程译先偏头避开了这个对视。
　　姜蕴也撤回了目光，回应了句“好。”
　　教室里的桌椅来回挪动，过了有一会大家才全部坐在自己的新位置。
　　讲台对面的两排还是像之前一样，合并在一起。
　　“嘿，姜蕴同学，这也太巧了，你和程译换位置了？”
　　付栕安一边说一边从书桌里拆出一个新的垃圾袋，提手一只挂在自己的椅子一侧，另一只挂在姜蕴的椅子一侧，放在两人中间，“这样就好了。”
　　“嗯嗯。”
　　姜蕴回头看向付栕安手中的动作，又瞥见了付栕安隔壁排的斜后方，也就是靠墙的第四排坐着程译。
　　程译冲她比了一个手势，又对着嘴型说着“下课说。”
　　姜蕴冲程译点了点头，一抬头就对上了付栕安的目光，气氛莫名地有些尴尬。
　　“怎么，姜蕴同学，这么长时间没坐在我附近，不熟啦？”付栕安用着他的标志性笑容和轻松的语气，看着姜蕴愣住的神情。
　　姜蕴一时有些顿住，连忙躲开付栕安的注视转过身，“没，没有。”
　　“那就好，”付栕安满足似地点了点头，“下次考试，我带你冲到第二排，怎么样？”
　　“真的？”
　　“真的，你辅导我的文科，我辅导你的理科，文理合一，天下无敌！”
　　姜蕴偏头笑了一下，“好，付老师可要说到做到！”
　　“当然，我之前不是说过付老师要为你排忧解难吗。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开始为我们两个量身制定学习计划，包在我身上！”
　　“什么学习计划？我也听听。”坐在姜蕴前面的魏舒格闻声转了过来。
　　“还没制定好呢，我今晚赶制出来，明天带给你们。”
　　付栕安一边说一边从书桌左上角堆叠的书中抽出两本绿色的习题册，一本是英语，一本是数学。
　　“来，这本给你，这本给我，我会监督你每天都要写的。”
　　姜蕴翻了翻摆在她书桌上的习题册，崭新崭新的，“这是，新的？”
　　“我妈给我买的，买了好多，她说这个系列的题都很典型。我看着都头疼，不过，我觉得，它应该被放进我们的学习计划里。你觉得呢？姜蕴同学。”
　　姜蕴看着眼前这本习题册，点了点头，“好，一切听付老师吩咐。”
　　“那我们这节自习课，先学习什么呢？”
　　“先写明天第一节课，洪姐会讲的生物卷纸吧。”
　　“好。”
　　两个人写完了一张生物卷纸，刚好到了下课时间。
　　“这张卷纸我中午休息时间去找老师要了答案，我已经批改完了，你们可以先对照一下。”魏舒格转过头来对着姜蕴和付栕安说。
　　“好，那我帮我和姜蕴同学一起看一下。”付栕安从魏舒格手中接过魏舒格批改完的卷纸。
　　姜蕴的余光瞥到了程译出门的身影，便站起身准备出去，“我，先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付栕安看了看教室门口，便起身给姜蕴让出了位置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