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星》玖卿屿

4、第4章 楼梯？！

　　图书馆的解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让秦墨卿与夏寄秋之间的氛围悄然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 “学长与陌生学弟” 的疏离 —— 早自习时若在走廊偶遇，夏寄秋会停下脚步，问一句 “昨天的物理卷子难不难”；午休去天文社整理器材，夏寄秋会把标注好重点的星图手册递给他，说 “下次观测可能用得上”。这些细碎的互动，像春日里的暖阳，一点点焐热秦墨卿心底因前世伤痛筑起的冰墙。
　　“宿主，当前夏寄秋好感度稳定在 5%，需创造更私密的互动场景，推动情感突破。” 系统 001 的机械音里，难得掺了点 “期待” 的意味。
　　秦墨卿攥着那本被夏寄秋标注过的星图手册，指尖反复摩挲着纸页上的字迹 —— 夏寄秋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清隽有力，连标注 “猎户座星云最佳观测时间” 的小字，都写得格外认真。他正想着该如何创造 “私密场景”，周三下午的物理课后，机会竟悄然而至。
　　那天物理老师拖了堂，下课铃响时，走廊里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秦墨卿抱着刚发下来的卷子，准备回教室，路过三楼楼梯间时，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 是夏寄秋在打电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妈，竞赛集训的事我知道了，周末会按时去。”
　　秦墨卿脚步顿住，下意识地想躲。他不想打扰夏寄秋的私人通话，可刚转身，怀里的星图手册就 “哗啦” 一声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
　　“抱歉！” 秦墨卿慌忙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最上面一页，就看到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停在自己面前。
　　是夏寄秋。
　　他已经挂了电话，正蹲下身，帮秦墨卿捡散落的纸页。阳光从楼梯间的小窗户斜射进来，落在夏寄秋的发顶，染出一层淡淡的金光。他的动作很轻，怕弄坏纸页，连指尖碰到纸张的力度都放得格外柔。
　　“小心点，别弄皱了。” 夏寄秋把捡好的几页递过来，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 楼梯间很安静，连窗外的蝉鸣都显得遥远，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落在秦墨卿的耳朵里。
　　“谢谢学长。” 秦墨卿接过纸页，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夏寄秋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他像被烫到一样，慌忙缩回手。他低着头，把纸页往手册里塞，可越慌越乱，刚整理好的几页又掉了两张。
　　夏寄秋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瞬间窜遍秦墨卿的全身。他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夏寄秋的眼睛 —— 夏寄秋的眼底带着笑意，不像平时那样清冷，反而像盛满了星光，温柔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我帮你吧。” 夏寄秋说着，重新蹲下身，这一次，他离秦墨卿很近，近到秦墨卿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能看到他睫毛上细小的绒毛。
　　秦墨卿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他看着夏寄秋认真整理纸页的侧脸，想起前世无数次远远观望的场景 —— 那时候的夏寄秋，永远是人群的焦点，他只能站在角落，看着别人围着夏寄秋问问题、递水，连靠近的勇气都没有。
　　而现在，夏寄秋就蹲在他面前，为他捡一本散落的星图手册，眼底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好了。” 夏寄秋把整理好的星图手册递过来，指尖不经意地碰到了秦墨卿的手背。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指尖微微一颤，抬头看向秦墨卿，正好对上秦墨卿泛红的眼眶。
　　秦墨卿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红了眼。或许是太委屈，或许是太庆幸 —— 委屈前世的卑微，庆幸今生的相遇。他慌忙想别过脸，掩饰自己的失态，可身体却因为蹲得太久，起身时没站稳，直直地往后面倒去。
　　“小心！” 夏寄秋眼疾手快，伸手揽住了秦墨卿的腰，将他往自己身边带。
　　秦墨卿失去平衡，撞进夏寄秋的怀里。他的脸贴在夏寄秋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咚咚” 的节奏，和自己狂跳的心脏渐渐重合。夏寄秋的手臂还揽在他的腰上，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校服传来，让他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
　　楼梯间里静得可怕，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夏寄秋也愣住了。他能感觉到怀里少年清瘦的身体，能闻到秦墨卿头发上淡淡的皂角味，甚至能看到秦墨卿泛红的耳尖 —— 像熟透的樱桃，诱人得让他心跳失序。他下意识地想松开手，可目光落在秦墨卿微微嘟起的嘴唇上时，却鬼使神差地停住了动作。
　　秦墨卿也抬起了头。
　　两人的距离近得可怕，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他能清晰地看到夏寄秋眼底的自己，看到夏寄秋微微颤抖的睫毛，看到夏寄秋抿紧的嘴唇 —— 那是他在前世，无数次想靠近却不敢触碰的地方。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
　　或许是楼梯间的氛围太暧昧，或许是心跳的节奏太急促，夏寄秋微微低下头，秦墨卿下意识地踮起脚尖 —— 两人的嘴唇，在寂静的楼梯间里，轻轻碰在了一起。
　　那是一个很轻、很短暂的吻。
　　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带着少年独有的温热与柔软。秦墨卿能清晰地感受到夏寄秋嘴唇的触感，甚至能尝到他刚喝过的薄荷水的味道。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脑海里只剩下这个措不及防的吻。
　　夏寄秋是最先回过神的。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揽着秦墨卿腰的手，后退了一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 这是秦墨卿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态的夏寄秋，平时清冷沉稳的学长，此刻眼神慌乱，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对、对不起！” 夏寄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别过脸，不敢看秦墨卿的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秦墨卿也懵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夏寄秋的温度，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看着夏寄秋慌乱的样子，心里既有抑制不住的喜悦，又有一丝莫名的酸涩 —— 这个吻，对夏寄秋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意外。
　　“滴 —— 检测到夏寄秋对宿主产生强烈情绪波动，好感度大幅提升，当前好感度：25%！” 系统 001 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兴奋，在秦墨卿的脑海里炸开，“宿主，情感突破成功！”
　　25%……
　　秦墨卿攥紧了手里的星图手册，纸页的边缘硌得他指尖发疼，却让他找回了一丝理智。他看着夏寄秋依旧紧绷的侧脸，轻声说：“学长，我……”
　　话还没说完，楼梯间下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同学的打闹声：“快点，再不去食堂就没糖醋排骨了！”
　　夏寄秋像是被惊醒一样，猛地看向楼梯口，然后又回头看了秦墨卿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只留下一句 “我先去天文社了”， 就快步走上楼梯，消失在拐角处。
　　秦墨卿站在原地，看着夏寄秋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攥着那本被夏寄秋整理好的星图手册。楼梯间的阳光依旧温暖，可他的心里却像揣了一只兔子，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这个楼梯间里的吻，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路，或许会有更多的犹豫和试探，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他想赌一次，赌这一世的夏寄秋，会真的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