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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封尘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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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回到房间坐在电脑桌边,打开电脑打算写几个字,却是越想越愤懑。
凭什么要去关心,可怜他这样的人?活该没工作,没对象。
顾念盯着苍白一片的文档屏幕,脑海里飘过的灵感,她一个都抓不到。
她便知道,卡文了。烦躁地薅着头发,这一抓一大把的头发,可能不出两年,便秃了!
而正当她在苦恼时,旁边的吵闹声巨大。隔壁那位大爷,不会是在开音乐会吧。
顾念忍了15分钟,也没见有消停,看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就算他不睡,也严重扰民了吧。顾念再盯着只打出200字的屏幕,当真忍不了!
她穿好拖鞋,披着外套走出房间,先去洗手间。待她回来,见漆黑的外走廊与颜怀房间里闪烁的灯光,形成反差。
这灯光就像招她入室的接待员,真当这里是酒吧啊?有莺莺燕燕?
她敲门,却发现嘈杂声太大,盖住她的敲门声。
她又喊话:“颜怀,你小声一点!”
显然也没有用,她再敲门。
最后,她想起他说,他的房间没有锁门,她才敢扭开门把手,推门看进去。
颜怀拿着平板电脑,半仰躺在床上,灰色的棉质睡裤搭配白T恤,显得尤为慵懒。衣服的褶皱与棉被的折痕叠在一起,形成一幅优美的油画,展现在她眼前,而床上的油画本人,耳边却带着游戏耳机,根本是与这周遭的环境分离。
“颜怀,你把声音关小些!”顾念只能扯着嗓门,指尖抓着纯白的睡裙,撕心裂肺地再吼一次。
颜怀却不为所动,更像根本不知道她来一般。
看到现状的顾念,只能走进他的房间,走到他面前,将他的耳机拽下。
“有事?”颜怀在她伸手拽下耳机的瞬间,抬眼质问。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顾念眼眸带着疲惫,还有对他的无可奈何。
颜怀不作答,只是摇头。
顾念见他不动弹,只好自己去关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与炫酷的灯光。“现在听见了吧。”
颜怀也不作答,只是点头。
顾念怒气横生。“哑了呀?”
颜怀坐姿不变,老气横秋的语气,半问半答。“该哑的不是你吗?你吼了那么长时间。”
顾念当真后悔听叶缡的好话,以为七年的时间,他会成熟些,却还是这么小孩子气。“你明知道我叫你,还装听不见。”
“这不是也给你感受一下,吵闹的氛围吗?”颜怀半条腿撑在床上,半臂的肩膀挨着床,白恤的领子耷拉下胸前,脖颈下的锁骨隐隐若现。
要不是顾念现在被气得半死,她也不至于撞门看见这一幕,她发觉他存心没事找事。“我半夜也没有这么吵啊,你是直接将KTV搬家里来了。”
“没那么严重。”他随性地捏着后脖颈,吐露微淡的语调,显得她在这泼辣。
“不要再吵了。”顾念怨气匆匆,退出房门。
颜怀在屋里喊。“记得关门。”
“知道了。”顾念瞪他一眼,而后关紧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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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会儿,顾念又听到嘈杂的声音。
顾念又从房间窜出,再次打开门,见他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
颜怀侧躺在床上,手肘枕着头,半闭着眼睛,紧闭着薄唇,看着门口的她。“你现在去睡觉,我就不吵。”
顾念感到头疼,本来码字的时间就变少,再来个大魔王管辖她的时间,她便更没有灵感了。“我不是都答应你,12点睡觉吗?”
颜怀不为所动,笃定她会半夜爬起来不要命,因为她有个压榨员工时间的老板。“万一你又偷偷爬起来工作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报复社会的底层残渣。”顾念忍不住吐槽,这人从来就不听劝,一意孤行,更是一条路走到黑。
“就是本大爷。”颜怀似乎很喜欢她这个用词,并还承认一番。
顾念指着他,恶言道。“再吵小心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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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又转回房间坐下,这一来一回,所剩的时间只有半小时。
草草写了篇框架,便再无头绪。她仰头靠在小沙发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准时12点,颜怀从房间出来,穿过顾念的房间。安安静静,没有嘈杂声,他站在房门前久静。
顾念睡得脑有点充血,看眼白花花的电脑屏幕,更是老眼昏花。她摸着额头,爬起来打开房门,又撞见站在门边的颜怀。“监督我有没有睡觉啊?”
颜怀正视她困乏的眼眸,也不打算辩解。
顾念含糊不清的话语,落入他的耳蜗。“你真应该去当幼儿园的老师,专门管小孩子的饮食起居。”
“小孩子麻烦。”他偏不喜闹腾的熊孩子,还有烦人捉妖的女生。
“是人都麻烦。”顾念伸着懒腰走出房间,拖着棉鞋,去往洗手间。
而房门离开一条缝隙,被房间窗外的风吹得咯吱响。颜怀看进顾念的房间,整齐却缺些温馨。他徒步走入房间,看向还没来得及关闭的电脑屏幕,白花花的屏幕上,潦潦看过几行。
晚风将你分隔开两岸,一面朝阳,一面阴沉。
可这两面,我都爱。所幸青春不会永远,你也不能永远记得我的存在。
倘若哪天,我们相遇了。你依然是蓬勃的青年,而我是素不相识的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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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从洗手间出来,见空无一人的走廊,再走进发现房间里正坐着一个人。她快速走进,将他正在看的电脑合上。
“你怎么进来了?”她为了掩饰尴尬,摸头憨笑。
颜怀坐在电脑桌前的沙发上,抬眼用幽深的眼眸看她。“你房门自己打开了,我不能进吗?”
顾念心里胆怯,唯恐他看见她细微的感情。“你没看见什么吧。”
颜怀翘着二郎腿,一副不打算走的坐姿,在这沙发上定了个点。“该看不该看的,都看了。”
顾念眼神漂浮不定,更想找个洞藏起来。
颜怀又转问,“你每天就是干这个?”
顾念捂着电脑,敷衍的语调,想他快些离开尊驾。“闲来无事写些小文章。”
颜怀瞧她那紧张的模样,像被人瞧中心事般心虚。“不会是违法的吧?”
“才不是,正经网站,正经小说。”
顾念慌张辩解,她这可是正经职业,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自由职业,只不过有些许费脑,也有时熬到一两点,为了冲字数。
颜怀记得她说过,她是个三流画家。“原来是小说啊,还骗我说是画手。”
他越在她的地盘呆久,她就越心虚,想抬起手赶他走,思来想去还是算了。“画手也只是兴趣,赚不了多少钱。哎呀,你走啦。”实在没有办法,她伸手拉他的手腕,将他拉起,再推出门。
颜怀却走到一半,又突然转身,让她猝不及防。“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写日记。”
顾念见他穷追不舍,死去的记忆却在敲击她的大脑皮层,她僵硬的嘴想将记忆覆盖,那唯一一点看出,她对颜怀动心的证明。“日记都是以前的习惯了,现在写故事。”
他也看过小说,可都是武侠玄幻,言情还为少,也不了解。他像带着征求的眼眸,看紧顾念半明半雾的表情。“都会有人看的,对吗?”
顾念看他像急于求知答案的急切性,道出她才是个初出茅庐的萌新小说家,自然没多少粉丝。“粉丝没几个,以前的更没有。”
她提及以前与颜怀相恋时,她有写恋爱日记,记录心情的习惯。
后来分开了,也就停笔了。
颜怀看过她的日记,还有一本备份在他那。“我看过。你忘了,你的日记本还在我那。”
先感到不自在的是顾念,对她来说,七年前的事情,谁会花精力去记住点滴?“都陈年往事了,没必要拿出来说吧。”
“确实,早扔了。”颜怀回她一句,那本日记本早被他扔在老家的箱子里,箱子封尘,从此再也没开封过。
这句话,让顾念感到心悸,抽疼。她为了表现自然,不敢对视他的眼眸,吐露声为平淡。“快回去睡觉吧。”
颜怀被推出房门外,他还能感觉到刚顾念拉他起来,触碰到他的肌肤,残留的冰凉感。
而顾念靠着门,心里久久无法平静。本来是她先说,往事不值得被回忆,可当他说出,她曾珍视的人与物已没落,已无法再拥有,心里突感坠落感。
如同悬崖上,及时止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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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鳞脸上带着伤疤,扶着墙壁上楼。站在三楼,从挎包里掏出钥匙,捅进最外层防盗门的锁孔里,再用蛮力踹开卡紧的铁门。
回到空荡无人的家中,将身心的疲惫都放松。包甩在沙发上,整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暗黑的天花板。无人且黑的地方,最能隐藏他心里的伤痛。
虽说体魄不及屈袁节,可他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这不才将他打跑吗?
想到屈袁节拽着裤头,边跑边回头说明天找他算账的肿样,就好笑到笑出声。
正想着滑稽的事情,便听见钥匙插进门的声音,他烦躁的心情顿时到达极点。
老络操着脸,打开客厅的电灯,被窝在沙发上的人吓到。“
你要吓死我啊!”这混蛋小子半个月不回一趟家,一回家就鼻青脸肿。
“吓不死你,你命可大了。”络鳞见老络的脸,才从沙发上起来。
“你这小子,又去哪鬼混?”老络一回来,就要数落儿子。
络鳞当听不见,抓着耳垂,抬脚回房。
老络想起刚在楼下,被坐巷端的老太太抓着闲聊了半小时,就为络鳞的事情烦恼。得知儿子回来的老络,快步回家,想早些见到半月不见的混蛋儿子。
他喊住络鳞,想听他解释。“回来!你李阿姨说你谈女朋友了?还是个比你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