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如许》鱼吞墨momo

4、代驾

　　许楠脸上平静，抬手触碰他头顶上的小灯。
　　还是打不开……
　　周晨山扯扯嘴角，“谢谢你送我回来，那什么……我回头再想想，我目前也不太了解你们公司，对吧……”
　　许楠听出他态度放缓，俯身凑过去帮忙，还未碰到什么，只听啪嗒一声，应该是解开了。许楠向后侧开身子，可头却偏了一丢丢。
　　不知怎么，恰巧蹭上那人的下巴，几乎同一时间，嘴唇便被什么柔软的气息沾染了。
　　许楠整个人都呆住。
　　一双墨眸在他面前忽然有无限大，像是要把人吸入深渊，下一秒又半眯起来，眼尾浮开红晕。
　　周晨山，分明是在等他靠近……
　　许楠勉强咳了一声，能退多远退多远。
　　如果可以，他还想捂住自己的整张脸，但他还是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伏在方向盘上盯紧周晨山。
　　“想干什么？”
　　“……不了解你的公司，我也不了解你这个人。”
　　周晨山眼里满是玩味，手指在车门上轻敲，却没有推开的意思。
　　许楠紧抿双唇，侧过头去冷哼了一下。
　　“我以为你要吐在我身上了，把我吓了一跳……”
　　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反正那只是毫秒间的事，又能说什么！
　　但一双手紧紧趴在方向盘上，快把方向盘拆下来了。
　　“你快点上楼吧，我也要走了。”
　　“行，回见！”
　　周晨山长腿一跨，迅速下了车。
　　在他身后，车轮没动。
　　许楠愣愣的，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至隐入电梯。
　　他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拿起周晨山剩下的半瓶水看了看。
　　真有问题吗……
　　许楠垂头笑起来，为什么自己也口渴了，为什么？
　　“……怪人，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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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人们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中总需要些额外的滋养。如果那段时间没有周晨山，许楠感觉自己会和新招的助理发生点什么。
　　可是老天爷连眼皮都没眨，直勾勾关注着这俩人，一定要他们知道对方存在于世界上的某个角落。
　　第二天，周晨山百年不遇地给自家的连锁饭店当一会儿前台，就在监控屏幕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昨天刚刚近距离接触过的。
　　深蓝色POLO衫，腰杆溜直，即便是俯视的、有点变形的镜头，他也比旁边走过的人肩宽腿长，不容忽视。
　　怪就怪在，此时还有位长发如瀑的美女靠过来，像是酒醉，一个劲儿往男人身上倒。
　　男人举止克制，与她保持着距离。
　　周晨山索性从柜台下翻出一包瓜子，边嗑边看。
　　新换的监控设备能放大，能变角度，用起来很顺手。
　　那人是许楠没错。
　　一男一女在卫生间外的走廊里讲了些什么，许楠忽然从刚才手部悬空的姿势变成揽住人家的肩膀往包间方向走。
　　周晨山手里的瓜子突然不香了，世人爱看打情骂俏，拉拉扯扯，但和好了就没多少意思了。
　　再者，那是一般人吗？
　　那是周晨山试探过的人，让他高看几眼的男人！
　　晚餐结束，许楠一行人走到大堂，周晨山戴好帽子和口罩，匆匆插入人群中高声喊道：“谁叫的代驾？姓许，尾号一一八八……”
　　“我没叫……我打车回去，许总，那您先回，我就不多送了。”
　　“客气了，改天再约……”
　　许楠同身旁的人道别，嘴角挂着笑。
　　虽然自称代驾的人帽檐压得很低，但那冷白的肤色，敲击手指的动作暴露了他的身份。
　　许楠没多问，跟随代驾去停车场，身边的长发女人依然紧贴着他走。
　　周晨山斜觑一眼，女人挽住许楠的手臂，肌肤相贴，他只感觉心里头滋味怪怪的。
　　许楠手臂上的那个位置，他也摸过……
　　“先送你回去。”
　　许楠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递给周晨山时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很绅士地先扶着女人上了车，自己也坐进后排。
　　“师傅，送我去东湖路的玉苑小区。”
　　女人略微低头，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当然是给许楠看的。
　　她又柔声道：“许总，谢谢你，你今天也忙一整天了，还麻烦你先送我。”
　　“没什么。”
　　女人的脸偏向许楠，许楠则尽量直视前方。
　　前排的周晨山则一直忍不住朝车内的后视镜瞟，两只眼珠子都不太够用。
　　在他看来，许楠的条件不差，而且越是这副深沉的样子越令人垂涎。
　　今晚那女的要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生吞了许楠可怎么办……
　　可许楠默许他当代驾又打的什么主意……
　　等红灯的工夫，周晨山故意弄出响动，开启车顶灯，摘掉帽子和口罩。后排的女人还算警觉，朝前观望了一下。
　　“许总，你这车不错！胡桃木内饰，我喜欢……”
　　周晨山转过头看了一眼许楠。
　　“周晨……山……”
　　女人看清他的脸，无比诧异，向许楠确认，“他，是青山纪的周总？”
　　“对。”
　　许楠朝周晨山礼貌一笑，“周总，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这是我的助理，苏珊。”
　　他又摸起下巴补充了一句，“嗯，经常上新闻就是不一样，能被人一眼认出来，和大明星也差不多了！”
　　女人附和着笑了一声，此刻老老实实地坐进另一边。
　　她身为许楠的特别助理，很清楚公司是有意向投资青山纪的。
　　虽然不明白两位老板为什么以这种方式见面，但明显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刚才的一切只能是被人看笑话了。
　　苏珊下车以后接连说了好几遍谢谢，头都不敢抬的就跑走了。
　　“哎呦，坏了你的好事。”
　　周晨山把车停靠在路边，降下车窗，点燃一根烟。
　　许楠闻见气味也在身上找烟，下车绕到前门，在窗口找周晨山借了个火。
　　“别胡说，只是送她一下咯。”
　　“你对人家没意思？”
　　周晨山似笑非笑，吐出浓浓的烟雾。
　　许楠背对着他，仰头望天，不假思索地回复：“要工作的呀，而且我也不止一个助理。”
　　周晨山听完有点懵圈，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他跳下车，凑近许楠闻了闻，“你今天没喝多？”
　　“没有，她喝得多，帮我挡了好几杯。”
　　许楠夹着烟，看见周晨山一脸“怪不得”的神情，他开始思索周晨山为什么会出现在饭店大堂里。
　　“周总，你还需要做兼职吗？”
　　“对啊，除了代驾，我还当前台。我在监控里看见你搂上人家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