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骑士长》小月走

11、第 11 章

　　火灾的起因不过是因为某个大爷的饭后一根烟被随意丢在了柴草上，而一旁又堆了农药和化肥。

　　风干物燥，火势蔓延得又快又猛。

　　卡尔带着两个护卫赶到的时候，好几间房子都被烧毁了。

　　护卫只有两个，他果断指示：“你，集合村民救火；你，帮忙把老人小孩都先带出来。”

　　从小在这里长大，他知道水井都在哪儿，大声招呼男人们带着水桶去舀水灭火；而哪家哪户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小孩他也一清二楚，率先冲了过去查看。

　　其中包括他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兄长。

　　骚乱中，家人们看见他时都愣了一下：“谁让你回来了！赶紧走！我没你这种儿子！我们不需要你帮忙！”

　　“别停下来，拿了东西赶紧走！都快烧过来了！”他边吼边推着兄长往屋外逃。

　　他一心想救火救人，兄长却还怒骂：“你还有脸回来？！我看这火灾就是因为你！！搞什么不伦不类的下流事，上天都看不下去而来惩罚我们了！！”

　　卡尔第一次觉得这么无语，气急地呛了声：“还讲不讲道理了？！你怎么不说你腿残了也是因为我呢？！”

　　骂完安顿好，他便朝下一家奔去，丢下父母和兄长在身后骂骂咧咧。

　　待大家把肆虐的大火扑灭已经是一个时辰后，而卡尔冷噤了下来才开始后悔刚刚的出言不逊。

　　他都说了什么啊！他现在是家里唯一能干活的男丁了，怎么对兄长说话的呢！戳人痛处除了加剧本就已经恶劣的关系之外还能干什么？

　　懊悔的卡尔站在家门外踌躇，一时间进也不是，离开又不舍得。幸好，火势及时被控制住，否则眼前这小家大概也得遭殃。

　　最后还是小妹发现了他：“二哥……？”

　　尽管她连忙住嘴，却还是被耳尖的父亲听见，随后抓着扫帚出来赶人：“我就问一句，断干净了吗？”

　　“父亲，我和殿下是认真的，我们……”

　　他试图解释，却被兄长打断：“认真的什么？认真的想要处对象，处到床上去？！”

　　卡尔没吭声。

　　“卡尔！这事都传烂了！现在每家每户都知道我们伟大的卡尔骑士成功爬上了殿下的床！进出殿下的卧室不说，还过夜的！都干什么去了？！你要不要脸？！”

　　“我就喜欢他！犯法了？！杀人了？！”卡尔双拳紧握，拔高了声调，“这么多年我就想自私这么一次有错吗？！我为这个家付出的还不够吗？！”

　　“没杀人，你做得很好，特别好！现在咱爸妈出个门都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你个好儿子让他们连头都抬不起来！”

　　兄长再一次怒吼，激动得差点从轮椅上摔下来。

　　“够了够了，你少说两句。”母亲一面红着眼眶拉着大儿子，一面哀求地看向小儿子，“我们没事了，卡尔你走吧！别惹你父亲和兄长生气了，走吧！”

　　卡尔不肯，就站在门口等父亲发话。

　　只见白发花花的老男人示意妻子把一叠信封塞进了他手里，他低头一看，是他每个月寄回家的家书和钱，他几乎所有的俸禄都在这了。

　　他还在想着这代表着什么，就听父亲面无表情道：“这些钱我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得到的钱我们花了也没法安心，太羞辱人了。”

　　还以为这已经很伤人，却没想父亲还能说出更残忍的话来：“滚，我和你母亲没你这么脏的儿子，以后别见面了，死了也不用你送终。”

　　瞧父亲扬起了扫帚，他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把钱和信都留在了邮箱里，转身离开。

　　闹剧一般的家丑结束，一旁围着八卦的邻居也散开，可卡尔可以感受得到他们带着恶意的目光。

　　脏？

　　他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刚刚急着救火急着帮忙搬贵重物品而划伤的双手，心里一遍遍问自己：这样的他脏吗？

　　为了让家人过上好一点的日子，他不怕辛苦参军护国，可这些都抵不上他亲了个男人。

　　其他人说什么他不在乎，可那是他最亲的家人，他们看着他长大的，怎么能就这样否定了他的人格呢？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却不知道他前脚刚走，尤利乌斯后脚便抵达拜访。

　　“你好，是兰特夫妇吗？”

　　刚送走搞了个不伦恋的儿子，心情还未平复，家里又迎来了客人，这次还是个贵族打扮，一看就知道不能怠慢的男人。

　　“您是……？”

　　尤利乌斯笑着自我介绍：“我是卡尔的爱人，尤利乌斯。”

　　两夫妇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传说中的王子，随后目光落在柔顺披在他肩膀上的秀发：是是是真的殿下！！

　　“殿，殿下怎么找到这的？如果是找卡尔的话，他已经走了。”

　　没有鞠躬没有跪拜，甚至言语间也透出了不欢迎，兰特冷冷道。

　　“不，我是来找两位聊聊的。”尤利乌斯半点没在意，自顾自地登门而入，在客厅转了一圈后悠闲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和卡尔处了那么久，每次说让他带我回家看一看便总是被拒绝，今天便服出巡就当作顺便了。”

　　“实话实说，卡尔和您好上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这里也不是他的家。”兰特硬着口气，“我们不欢迎龌龊的人拜访。”

　　“龌龊？”尤利乌斯一顿，“刚刚你也是这么对卡尔说的？”

　　“两个男的不结婚生子胡乱搞在一起，不是龌龊是什么？”兰特气得差点喘不上一口气来，“卡尔成这副模样是我没把他教好，可殿下您又是干什么？这个国家还等着您治理，别因为一时兴起误了大事。”

　　一旁的妻子和儿女都在给兰特打眼神示意他别再说了，再说就要掉脑袋了！！

　　可兰特就像没看见一般继续说：“您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合理，斩了就是，可这也不会改变老百姓对你俩这事的看法，简直荒唐！殿下还年轻，可为人父母只想孩子安好，这点我想陛下应该能明白。”

　　尤利乌斯没有反驳，反而勾了勾嘴角：他现在是知道卡尔那副天不怕地不怕，把权势地位视作粪土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

　　大女儿原本是来端茶倒水的，被他给笑出了一身冷汗：“殿，殿下赎罪，我们父亲有点老糊涂了，说话不经脑子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计较……殿下一路奔波，辛苦了，喝，喝点水吧！”

　　“我老糊涂？我再糊涂也分得清男女，不会乱搞！”兰特冷哼。

　　眼看父亲把妹妹的台给拆了，兄长无奈扶额。

　　端起茶杯，尤利乌斯倒是不讲究，无人试毒也照样喝。

　　解了渴，他一字一句道：“我也不乱搞，就爱卡尔一个。”

　　也不管别人觉不觉得肉麻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这么大一个儿子你们不要就罢了，将来别后悔就行。我只是觉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不能各退一步好好说的？”

　　话已说到此，尤利乌斯也无意久留，离开前瞥了眼那被丢在外头的一封封家书：“他只是想要得到你们的理解和祝福，可如果你们给予的都是伤害，那我不介意把他带走，成为我一个人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