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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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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三位可有通关文书？通过苍梧海关入境须得出示文书。”一腰佩长刀的官吏拦在前面，凶神恶煞道，一双眼睛不住地来回扫视，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
“通关文书？那是什么？”阿福大眼睛里透着疑惑，“仙尊进去还需文书吗？”
“哼，仙尊？我还玉皇大帝呢。要从我这码头入境，没有文书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过去。”他故意晃了晃腰间佩刀，眼睛却粘在戴面纱的仙卧瑜身上，话锋一转，“不过嘛，这位姑娘我倒是可以破例带进去……”
青珩抬手将她护在身后，眼睫轻垂如同看一块死物。
下一秒挤挤攘攘的人群里蹦出来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高声道：“且慢！这位是我家主人的朋友，乃是真正的尊贵仙家。”仙卧瑜眼尖地瞥见他往那官吏袖子里塞了一锭银子，“我家主人特意交代要我在此等候贵客，还不速速放行。”
“李大管家严重了，刚刚我见那三位气度不凡，一看就是修仙之人。只是近日的情况特殊您也知晓，上头下令对外来的可疑面孔要多加严查，这才仔细盘问，竟不知是神医贵客，多有得罪……”那官差竟脸一抹转头对着她三人拱手赔罪，“既是神医贵客，三位快请。”
“略……”阿福白眼一翻，朝那官差悄悄做了个鬼脸。
“三位贵客有失远迎，我是主人府上大管家李季，今日不巧，我家主人被召入宫，临行前特意嘱咐小人在此地等候。”管家迎上来，微微弯了腰身，做足了恭敬姿态。
“带路吧。”
“几位请，前面准备了轿辇，约莫一炷香便可抵达。”
仙卧瑜偷偷挠了下青珩掌心：“师傅，我们为何要坐轿辇？”
他反手握得更紧：“扮成凡人行事方便些。”
“方才那人实在可恶，哼！”一旁阿福挥了挥小肉手，面上满是嫌恶，眉头皱在一团。
“唉......几位贵客不知，近日苍梧不大太平了。”李季叹气，“多有不知名的修士频频闯入，闹得皇宫大乱，坊间都不怎么开市了，幸而有我家主人在才能暂时压制乱象。”
三人坐上宽大轿辇，一路驶过安静的街区，马车停在一处气派的府邸门前。
李季早已等候在门口，躬身相迎：“三位贵客里边请，主人已传信，约莫晚饭前便赶回来。”
仙卧瑜好奇地扯扯被青珩牵着的手，轻声问：“师傅，这位神医也是修仙之人吗？”
青珩略压低声音：“也曾是修仙之人，只是如今一门心思钻研医术，不再入仙门。”
也曾？那就是现在不是啰。
一路行至府邸内，三人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巨大的院子内随处可见地药材架子整齐罗列在墙边，空气四溢着药香但却并不苦涩。
“哇，好多天材地宝……”阿福的小肉手有些不安分。
仙卧瑜捏了捏他脸上的肉肉：“不得无礼。”
前方带路的李季和蔼一笑：“呵呵，不妨事，这些都是我家主人闲暇时种下的药材，这位小贵客若是喜欢，可以挑一株拿去把玩。”
“多谢，不必麻烦了，只是小孩子好奇罢了。”仙卧瑜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找人帮忙，怎好再拿人东西。
李季将三人引至侧院：“各位就先在侧院歇息，一应物品已经着人备下了，有需要随时吩咐下人就是，小人就先退下了。”
青珩点头：“多谢。”
一眼望去侧院倒是没有了那些药架子，宽敞明亮，一尘不染，布置得十分雅致。
青珩牵着她进入卧房：“阿瑜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就在外间。”
仙卧瑜今日虽折腾一通，却还尚有精神：“师傅我睡不着，你给我讲讲这位神医的事可好。”怕他不依，还摇了摇交握的手掌，大有青珩不依便不放手的架势。
青珩见她不像强撑，爽快地答应：“好。”
揽着她肩头坐到桌边，清润嗓音徐徐道来：“神医名叫李青右，很久之前是云栖涧的一位长老。那时候他有位天资卓绝的小弟子，极其擅长炼丹之术。
不过后来仙魔大战，那名弟子被魔族所伤无法自医，李青右便自请离开，带着她远离避世，自学了一手治病救人的仙术，从此隐居在了药神谷。”
仙卧瑜瞪大杏眼：“被魔族所伤？那他现在如何了，可有恢复？”
青珩将温水推到她面前：“他如今既已出谷，想是无大碍了。”
她松了一口气，复又追问道：“唔，那他从前可与我熟识？”
“自是认得。”他一顿，“你们还曾是好友。”
她闻言有些坐不住：“师傅，我现在能见到他吗？”
“自然能。”门外一个陌生温柔的声音替青珩答了。进来一位自带清风，身着玄色衣服的俊朗年轻男子，嘴角含着温和的笑。
他双手抱于胸前躬身行礼：“李青右拜见仙尊，不知许久未见您从前的伤势如何？”
青珩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背于身后：“无需多礼，我如今已无大碍，你那小徒儿如何了。”
提及弟子，李青右目光完全柔和下来，笑道：“受了这许多年的调理，总算有一些好转。只是还有些魔气清除不尽，如若卧瑜能有所恢复，还请出手帮助一二。”
仙卧瑜新奇道：“我能帮上忙吗？”
青珩大掌揉揉她发顶：“兴许阿瑜能帮上大忙，不过还得她完全恢复。”后半句对着李青右说。
仙卧瑜从他们二人对话间也摸出个七七八八，大约是姜妙，也就是这位神医的弟子，仙魔大战之时双腿被魔气侵蚀，已入骨髓，经过多年调理已经可以正常行走，不过想要根除最后一丝魔气还得靠螭魂的力量。
不过席间，李青右道出另一件奇事。这苍梧国如今皇帝年迈，膝下仅华光太子一位继人。不料老皇帝半百年纪儿子突然身重奇毒，骤然晕睡不醒嘴里直冒黑气，举国上下找了多少神医都不成。
数年之前，李青右救过一位雪地濒死的乞儿，巧的是，这乞儿如今已经贵为国师，苍梧国走投无路，他不能眼见着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太子殿下不明不白地死去，这才求到李青右门前。
李青右面色凝重：“只是......那毒实在霸道，我也无法根治，只得暂时压制住了”
青珩眼底寒冰又结，语气带上阴冷：“你都无法医治，无非跟魔族有关。”
李青右轻叹口气，伸出手掌，一片深褐色像被烧焦过的花瓣出现在众人眼前：“这便是了，我赶到苍梧时，发现华光太子并非生病而是中毒。所幸他中毒不深，可我却发现一惨死不久的宫女身上长出了这种焦花。”
“这是……长生花？！”青珩沉吟道：“不对虽然可以确定是魔族之物，这却不是长生花。魔族恐怕想故技重施，可如今已经没有可以抵御的神力，我又……”
“这的确不是长生花，花瓣焦枯却经久不腐，甚至有股摄人心魄的香味。我发现那宫女时是在一处萧索宫殿的枯井下面，当时香味溢出，从血肉里汲取来的养分，供它开满整个井底。华光太子也是身中此种毒物，只不过中毒不深，已经被我暂时压制，如若不然，他如今也作了这花的养料了。”
“你此次引我们来，就是替那国师救太子吧。我竟不知，什么时候你李青右也会听命一凡人。”青珩语气冷下来，周身威压骤增。
李青右低头，苦笑道：“呵呵......仙尊以为我是怎么救回姜妙的......当年那场大战，几乎将她的生机燃烧殆尽，我抢下她的身躯却怎么也拼不好她的魂魄，就这么抱着她小小的、空荡荡的身体踏遍了整个九州，只恨不能以身替之。”
国师确实是他曾经救过的小乞儿不假，不过却不是什么雪地里濒死的人界小乞丐，而是被魔族剔除了魔气扫地出门的魔族医师。至于为何会被同伴抛弃，便是因为他公然反对魔君大肆虐杀凡人的行径惹恼了魔君。
久不开花的嗜血蛮夷之地出了一朵不沾染淤泥的白莲，自然会被想尽办法拖入泥底，或是连根拔去。
最终他凭借残存地一丝力量施展敛骨吹魂之术将姜妙从阎王殿抢了回来，不过代价却是从此沦为凡人，再无回归故乡的可能。
青珩冷哼：“所以，你欠下的人情要阿瑜来还吗？况且，你既知此地有魔物，还在此时引阿瑜前来。李青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什么心地善良手不沾血的大圣人？”
他抑制不住的杀意压得仙卧瑜呼吸急促起来。温热的大手随后撑在她身后，替她在肃杀中开出一方空间。
见他眼底寒霜结出，李青右无奈道：“我并非为他诓骗你们来此地，他虽然曾经是魔族，却是心地纯善之人。况且我恐不能应付卧瑜的情形，他虽为凡人却比我更通如何治病救人。”
他眼底布满寒霜，语气坚决：“你若执意将阿瑜带到一个魔族面前，我也不会顾念旧情，出去......”
仙卧瑜有些懵地眨眨眼，被他一手揽起，不容拒绝的力度带着她往里间走：“师傅......”她被直接安放到榻上，伸手拉住他。
他刻意放缓的语气还是带着生硬：“阿瑜乖你今日耗费太多心力，需要多休息，师傅也需要休息。”
她乖巧点点头，一只手伸出被子示意他靠近些：“师傅过来点。”
待他俯身，她轻轻帮他抚平了蹙在一起的眉，软声道：“师傅别生气啦。”
青珩下意识往她手心蹭了蹭，面上不显，眼神却温和了许多：“师傅没生气，睡吧，我就在外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