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风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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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谢珩之的“盐铁官营试点”折子已递到了景帝案头。
折子写得极细：先点出江南私盐泛滥导致官税流失，再提边军铁器劣质折损战力，最后附上试点方案——选淮南三县为试点，由朝廷派官管控盐铁产销，同时招募寒门士子任巡查吏，避开世家势力渗透。
景帝捏着折子看了半炷香，目光盯着“寒门巡查吏”几字，抬眸看向殿内的萧惊寒：“七皇子，这是你的主意？”
“是儿臣与谢编修一同商议的。”萧惊寒垂眸，语气沉稳。
“淮南是王氏的势力范围，用寒门士子，能避开他们的耳目。”
景帝沉默片刻，忽然将折子往案上一放：“准了。谢珩之任试点总领，你调三百边军归他调遣。”
他对着外面看了一会，缓缓道：“别闹大，先探探王氏的底。”
这道旨意像颗石子，砸得京城朝堂溅起浪涛。
散朝时，王氏家主拦在宫门口，一身紫袍衬得面色阴沉：“谢编修好大的手笔，盐铁之事自古由世家共治，你一个寒门士子，也敢动这根基？”
谢珩之拱手，语气平淡：“王大人说笑了，下官只是依陛下旨意办事。”
“旨意？”他冷笑一声，指尖几乎戳到他鼻尖。
“陛下是被你们蒙了！盐铁官营断的是天下世家的财路，谢编修就不怕……走夜路摔了跟头？”
他说着眼睛忽然睁大。
“王家主。”
萧惊寒缓缓走来，挡在谢珩之身前。
朝服的宽袖扫过王嵩的手背，他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却带着压人的气场：“王大人这是威胁朝廷命官？要不要本王请御史来评评理？”
王家主被他堵得脸色铁青，甩袖而去前，狠狠剜了谢珩之一眼。
待他走远，谢珩之侧头看萧惊寒：“殿下何必与他置气？”
“谢编修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好吗？”萧惊寒笑着侧着半个脑袋，对他说。
“淮南那边危险，本王让秦风带暗卫跟着你。”
萧惊寒露出一种鄙夷的神色：“呵……他王氏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谢珩之朝后面退退：“殿下放心，我不会有事。”
三日后，谢珩之带着秦风与三百边军启程往淮南。
马车驶出京城时，萧惊寒站在城楼上，看着那队人马消失在官道尽头，指尖捏着枚玉扣。那是谢珩之落下的，是崔清晏当初给的那枚玉佩磨的，他悄悄收了好些日子。
“殿下，”墨鸦低声道。
“王氏已经往淮南派了人，怕是要对谢编修下手。”
“让淮南的暗线盯紧点。”萧惊寒将玉扣攥在掌心，眼底闪过冷光。
“另外，把边军里劣质铁器的证据整理出来。等谢珩之那边动手，本王就在京城端了王氏的盐铁库。”
淮南的风带着咸湿的水汽，谢珩之刚到淮南县衙，就接到了密报：王氏的私盐船昨夜在淮河渡口被劫，船上的盐包全被烧了，只留了个刻着“谢”字的木牌。
“……谢编修。是王氏嫁祸。”
秦风看着木牌，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想让盐商恨你，再借民愤逼你停手。”
谢珩之却笑了笑，指尖敲着木牌：“正好——把这木牌挂在县衙门口，再贴张告示，说‘私盐通敌，烧之无罪’。”
这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瞬间搅乱了淮南的水。
盐商们虽怨，却不敢明着闹。
“通敌”的帽子扣下来，谁碰谁找死。
而寒门巡查吏趁机潜入各盐铺，不到三日，就抄出了二十多批私盐，连带着王氏私藏的劣质铁器也露了踪迹。
消息传到京城时，萧惊寒正在宫门外等景帝。
王家主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萧惊寒！你纵容谢珩之毁我王氏的盐船，就不怕遭报应吗？”
萧惊寒慢条斯理地拂开他的手，语气轻描淡写：“王大人怕是老糊涂了。谢编修烧的是私盐，是通敌的赃物，本王该赏他才是。”
话音刚落，景帝的銮驾恰好出来。
王嵩想拦，却被禁军架开，只能看着萧惊寒跟着銮驾入宫，气得浑身发抖。
入夜的淮南县衙，谢珩之正在整理私盐的账册，忽然听见窗外传来轻响。
他抬眸，看见萧惊寒翻窗进来，衣袍沾着夜露，眼底带着笑意：“本王来看看，谢总领的试点办得怎么样了。”
谢珩之放下账册，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殿下怎么来了？京城那边不用盯着？”
“王氏的盐铁库本王已经盯上了，”
萧惊寒接过茶杯：“本王不放心你。探子说…王氏派了死士，今晚要对你动手。”
“今晚就……”
“……！！！”
县衙外忽然传来喊杀声。秦风踹门进来：“谢编修！王氏死士攻进来了！”
谢珩之立刻拔剑。
窗外的箭雨射穿窗纸，萧惊寒挥剑格挡，火星溅在他的朝服上，却没回头。
“你不会武功，从后窗走，秦风护着你！”
“谁说不会武功就不能打了？”
谢珩之挥剑，侧身一跃，挡住迎面而来的刀光。
萧惊寒看到后，剑势愈发凌厉：“好，那就…一起走。”
两人背靠背站在县衙的大堂里，剑光裹着刀影，将死士一批批逼退。
一个死士飞过来，挥剑一劈，谢珩之的手臂被划了道口子。
“嗯……”
谢珩之的剑摔落在地上，他欲将剑拾回，萧惊寒随手打飞一个死士，拉着他往侧门退。
“要不…别硬扛了，暗卫已经到了。”
谢珩之没有说话，闷声跟着萧惊寒走。
刚退到侧门，墨鸦带着暗卫冲进来，瞬间将死士围在中间。
萧惊寒拉着谢珩之躲到廊下，指尖按在他的伤口上，语气带着后怕：“伤这么重……”
殿下上次伤得明明比这重的多！……
谢珩之看着他沾了血的指尖，忽然伸手，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殿下不也来了？”
廊下的灯笼晃着暖光。
而京城的王氏书房里，王嵩摔了茶盏，看着淮南传来的密信，眼底翻涌着狠厉：“谢珩之，萧惊寒……你们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风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