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1 章 又遇胤禛 ...
-
四十七年末对于那些大人物来说可谓是风起云涌现，风声水起，水深火热的，对于小老百姓来说则是年关将近，无论这一年是好是坏，年货照样得办，日子照样得过。而对于张府来说同是悲喜参半，喜的是今年府中多了两位成员，一位是琬鄢格格，另一位则是新降生的嫡少爷张若霱（Yù）。悲的是老太爷张英过世了，老夫人悲伤过度病倒了。
“格格，我们出来很久了，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福晋担心。”凝胭走到琬鄢身边劝道。
琬鄢靠在窗边没有动，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楼下往来的人群，两个多月过去了，她时常出府来这家茶楼坐坐，每次都选这处雅间，喜欢靠在这窗边望着下面。因为这里是她第一次遇到小十八的地方，熟悉的一景一物依旧，却再也不会出现那个扮成小偷傲慢地自称“爷”的臭小子了。
“咚咚——”
“你是……”凝胭警惕地望着敲门的人。
“我们主子想请琬鄢格格一聚。”来人没有什么表情，用着死板而不容人拒绝地语气。
“你们主子是谁？我们不认识你……”
“凝胭姐——”琬鄢收回目光，唤了她一声，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对来人淡淡地回一句，“你们主子在这？烦请带路。”
“格格请随奴才来。”那人也不多话，带着她主仆两人往左边第三间“富雅阁”走，敲开房门，对琬鄢做了个“请”的动作，等她进去拦了凝胭把门给关上，与另一人一同守着。
进了“富雅阁”，顾不得打量便冲上首的人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是的，这人便是微服出来的康熙，之前那人她在康熙身边常见到，所以知道请她的人是他，他怎么出宫了？现在不是她最忙的时候吗？
“丫头，这里是宫外，那些虚礼还是免了吧，来，坐下来说。”指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位置对她说。
“是。”她依言在他身边坐下，二个多月未见，他竟苍老了这么多，是因为小十八的死，还是因为废太子的事，亦或是各方的明争暗斗相互算计？他该是焦心竭虑，痛心而又无奈吧，只是他的身份，他所肩负的责任由不得他如一个常人一般喜怒哀乐。
“怎么，二个多月不见，丫头和朕生份起来了？还是还在生朕的气？”康熙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悲悯，心下一颤，半真半假似地说。
“奴婢不敢。”她是有气过的，气他不给小十八活的机会，但是她也明白他的立场和想法，所以她也看开了，只是想到小十时还是会难过和想念。
“是想气而不敢气吧。朕许你随时入宫都没见你来瞧我们，想是真的怨了朕了。只是丫头，朕有朕的难处……这两个多月听说你老折腾自己，朕明白你对祄儿的用心，朕很欣慰，但是朕不希望你因此而变得不开心，郁郁寡欢，如果祄儿在也定不想见你如此的，丫头该是乐观开朗、活泼搞怪的，丫头……”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见琬鄢低着头颤抖着身子便止了话，轻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很关心祄儿的……刚想拿自己的手帕，就瞧见她下意识地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拭泪，然后又小心地放好，眼波微动复又平静，“丫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聚散离合时常有之，这一切都单凭一个缘字使然，强求不得也逃避不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再为难自己。这一切都只是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还有更多的人事物需要我们去发现和经历，所以为了关心你的人快乐起来吧。”
琬鄢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都明白 ，只是她一时无法释怀罢了，她又想到历史上记载的四十七年末发生的几起事件，心中一动，轻轻地说，“皇上，你是天底下最伟大的皇帝，也是最好的父亲。”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么好，朕也就不用愁了……”他似乎因了她的话而陷入了回忆，眼中一片痛苦悲凉，她知道他可能想到了那些数字军团们，她不是他，也不是他们，因此无法明白他们各自的想法，她劝不了什么，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来谈论这些，她更不想惹麻烦，所以她只是保持安静地陪着他，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主子，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李德全瞧了瞧天色出声提醒。
“嗯。”康熙应了一声，恢复了常态，似乎刚刚那人只是所有人的幻觉，然后一脸哀怨地对她说，“你静荷姑姑老念叨你，得了空记得进宫瞧瞧她，免得她老怨朕。”
“奴婢记下了，请皇上代奴婢向姑姑问好，琬鄢明日就去看望她，到时皇上可不准不欢迎。”见他这样一阵好笑却又不敢笑，边走边说，跟着他起身下楼，又在他的坚持下由他派的人护送回府。
（紫禁城）
辞了苏静荷，从乾清宫出来，迎面一阵冷风袭来，忙紧了紧披风，“这天是越来越冷了，早知道就把姑姑的暖炉抱来了。”
“怕是要下雪了吧。”凝胭看着裹着厚实的格格，好笑地说，“格格，要不要奴婢回去给您拿呀？这离宫门可还有段距离呢……”
“不用了，跑来跑去的多麻烦，我又没那么娇贵，咱走快些就是了。”摇了摇头拒绝了，脚上的步子加快了些，等出了御花园，天空便开始飘起零星雪花了，冷得一阵呻吟，“早知会变天就不进宫来了，这下好了冻死我了，好想念暖暖的被窝啊。”
“谁让格格昨儿回了皇上呢，不来怎么行。”凝胭将她披风后的帽子戴上，搀紧了她生怕她滑倒了。
“不过看看雪景也不错。”她乐观，所以能屈能伸，美景当前再冷也……呜……还是冷……
知她性格的凝胭也不当真，“格格，雪大了，还是快些回府吧。”
“呃，其实我也想走快的，可这鞋不允许哪。”她无奈地说，这鞋还真是又累走得又慢，她可不止一次抱怨这鞋了，可是规矩啊规矩，下回一定要向康师傅申请下，不然还真就不再进宫了……
大朵大朵的雪花一下子使这紫禁城成了白色世界，不远处的一道宫门中走出两人，听闻动静止了步望向她们，撑伞的说，“爷，是琬鄢格格。”
“嗯。”伞下的人低应了一声，见她们没打伞冒雪而行的行为，蹙了蹙眉，接过他的伞对他吩咐，“去寻把伞来。”
“是。”
凝胭认出了前面的人，小心地对注意地面的琬鄢说，“格格，四阿哥在前面。”
“谁？”许是没听清反问了一句，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风雪中他衣角浮动，婉若天神般遗世独立，朵朵白雪模糊了他的神情，让人瞧不真切，看着这样的他，心中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越走近心中的那股感觉越强烈，努力压下心中涌动的情绪，与凝胭一同向他问安，“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嗯。”应了一声，上前一步替她挡去冰冷的白雪，严厉地对凝胭说，“雪这么大怎么也不给你家格格打把伞，若再病了怎么办？”
“奴婢……知错……”凝胭浑身一颤，这天再冷也不冷不过这位爷，真是既冻人又吓人。
琬鄢对于他的举动其实挺感激的，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位饱受历史争议，深受清穿迷们青睐的未来雍正皇帝，他不苟言笑，端着张“任何人勿近”的冷面的确让人生畏，但许是中清穿文毒过深，对于这位阿哥她素来怀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好比此刻不断跳动的心，感受到凝胭的颤抖，她让自己尽可能地平静下来，“谢四阿哥关心，不能怪她的，我们从乾清宫出来时并未下雪的，而且她对这皇宫不熟怕惊扰了贵人们。”
“以后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人各有命是强求不来的。”他虽说的无心，但是听者却知其含义，轻点了点头，恍惚间又想起那一日他淡漠的警告“收敛点你的性子”，忽又想起什么，从宽宽的袖中掏出一绣着海棠花的荷包，又从内取出那块海蓝色的手帕递到他面前。
“这个还你，还有我迟来的谢意，那天真的谢谢四阿哥，否则……”
“这个拿着，走吧。”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回想起那日情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放好，瞥见她通红的手，递过自己的暖炉，没在意她的自称，又一次淡漠开口。
“嗯？”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望向他，对上他那双看似沉寂的眼忙又晃头移开，书上这点说的没错，他的眼真的好似有一股魔力会让人深陷，一手紧张地揪着披风下的荷包，一手接过暖炉藏进披风，瞬间的暖意自手心传来，心也跟着暖暖地，心脏急速跳动，放好荷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上一热，忙紧抿唇角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慌乱。
“离宫门还有段距离，爷送你。”不自觉地扯了弧度，意识到自己的失常，瞥了眼依旧埋首的人和欲言又止的凝胭，轻咳一声，“走吧。”
“哦。”她……她该拒绝的吧，可是咋就开不了口？哦天！她会不会被四四迷们拍砖？不过貌似有了他不似原来那么冷了耶！不是说四四是最好的人工冷空调吗？不像啊……
没了凝胭的搀扶走得有些束手束脚，难得的胤禛配合着她的步伐缓缓走着，衣角轻触，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慢慢的急速的心渐显平静，步子也缓而从容了许多，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地走着。
此情此景让后边的凝胭有种形容不出的感觉，抛开这些不谈，她现在才知道那方被格格小心珍藏的帕子原来是四阿哥的，那么格格是不是……看着前面雪中的两人，她也不知道为何会不自觉得将两人联系到一处，会觉得他们天生一对。无关相貌和年龄，只是一种感觉，一种神韵。
晃晃头，她这是在胡想什么，看着自己落后这么多，想赶上却被人拉住，刚要惊叫便被他制止，“我是四阿哥身边的高公公，我们一道走吧。”同撑一把伞，他不动声色地缓慢着步子与前面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凝胭也未多想静静地走着。
谢过胤禛，上了自家马车，窝在暖暖的车厢中，不自觉地恍了神。
他其实是个外冷心热，心思细腻不擅表达的人吧，想到刚才心思又动，但很快又平复下来，她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个男人可以让她欣赏崇拜，就是不能爱。因为他不能有爱，他背负太多，抱负远大。爱他需要有很大的勇气，爱他便要抛去她的思想和坚持先接受他的后院妻妾，甚至是未来的后宫妃嫔，还有他的江山百姓。
可是这样她爱得了吗？她争得过吗？她知道他的历史，他的妻妾子女，他的追求……她不是圣人，她很明白自己容忍不了，她没那么伟大和无私，所以她不能爱上他……思绪渐渐清明，怀中的暖意让她低首，轻叹一口，忘记还他了，紧紧地抱着，贪恋这指间的温暖，上面也有他的温度吧……
“爷——”高勿庸走近胤禛身边，递上轿中备下的手炉。
“多事了。”冷冷地丢下一句坐进轿中，留下高勿庸一人惶恐迷惑，他是逾越了，怎么擅自揣夺主子的心事了？真是该死，可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唉，爷的想法岂是他能明白的？摇了摇头赶上轿子，不急不徐本分地随侍一侧。
这茫茫大雪下到底又掩藏了多少东西，让人看清，瞧不透……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1 章 又遇胤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