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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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这个班级时，钟持愉和班里大部分同学都一样，对新集体充满陌生感。
但易观礼却显得游刃有余，他对每个老师的脾性，大部分同学的性格都很了解。所有还会悄悄提醒身为同桌的他哪些老师的作业是一定不能不做的。
那时，钟持愉问易观礼：“同样是做任务，怎么你就记得这么清楚？”对方笑着回答：“我在十三班说我记忆力好，放到这里你信不信?”
钟持愉才不会信了他的鬼话，他自诩自己记忆力也不差，但是连很多任务是做什么都忘了，更何况隔了四十多年的校园生活。
上完第二节课，十六班的班主任就踩着铃声拐到班级门口，催拖拖拉拉的一群人下去排队跑操。
十六班的班主任严老师的‘小蜜蜂’总带着股粉笔末子味，英语单词从喇叭里炸出来时，十五班窗台的麻雀都会扑棱棱飞走。所以同学都亲切称呼她为“严蜜蜂”。
严蜜蜂这会儿用手指“笃笃”地敲了敲前排还在写数学题的同学，让他赶忙把校服穿上下去跑操。
易观礼刚从前门后把那个绿色的班排拿出来，霍学与就左手一只易观礼，右手一只钟持愉地架着两人下楼去了。
洪峰级长手持喇叭，就差把喇叭焊在嘴上了，“各班级有序排队，速度！十六班怎么还差那么多?”
队伍一般是五排，前面站女生，男生排后面。但十六班多多少少比例不太对头，做为年级里重点的理科班，女生只有不到十人，后天乌泱泱的全是一群糙汉子和文雅书生。
女生像珍稀动物，每次排队都被男生‘护送’，活像宫廷娘娘们出游。
十五班跟上大部队后，易观礼把校服袖子挽起来折到肘关节处，领着班级跑了出去。
严蜜蜂更是亲身上阵，分班后第一次跑操，一定要立立规矩。她跟在后头，把落在队伍后面的几个“疾痛惨怛”的学生挨个说了一遍。
“第一次就给我跑成这样，明天我就敢让你们跑完操去操场当人形标杆！”文雅书生们“咻”的一声差点混进十五班队末。
好在春季的气候还是舒服的，和着细细的风。既不会像夏日那样把人烤成北京烤鸭，也不会像寒冬那般将这群“鸭子”吹走。
钟持愉回来半年了，熟悉的环境和洋溢这的青春气息正在逐渐磨削他带回来的警惕，包括上学期对易观礼还存有的怀疑。
半年内，易观礼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或者带有明显目的的举动。他视线里面他总是在学习，所以钟持愉确信他和他同为任务者。
钟持愉把长袖外套的拉链拉上，看了眼前面带队的易观礼，觉得这样再一次体验高中生活，和一群人一起学习备考挺不错的。
跑完操回到班级，易观礼不在座位上，霍学与从他抽屉里抽了张纸擦了擦汗液。
钟持愉把寒假准备的材料收拾收拾就迈步去了办公室。
离上课还有七八分钟，班主任应该在。
他在门口站定，敲了敲大开着的门，喊了声报告才进去。
三楼的办公室大多是三楼班级的一些科任老师和级长的办公点，入口前的架子每天都排着一堆试卷，不是晚修的就是练习卷。
钟持愉也不用特地找严蜜蜂的座位在哪，因为他视线刚从架子上挪开就看到那个竖着的人形路牌。
易观礼垂头接过严蜜蜂递过去的一沓红纸，钟持愉走到他旁边，那沓红纸赫然印着“春季传染病防控告知书”。
“那老师，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易观礼明白钟持愉找严蜜蜂的意图，他没有打探的念头。
“行，把告知书发下去就行了。”
“老师，这是申请助学金的材料，麻烦您看下有没有问题。”
钟持愉把材料递过去，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严蜜蜂接过材料，快速翻了翻：“目前看没问题，你上学期也申请过吧？”
“对，上学期申请过。”钟持愉应声，神色没什么波动。
“学校突然把免学费的鼓励政策取消了，咱班大多是上学期拿到免学费名额的，你也是其中之一。”严蜜蜂简单解释，话头一转，“不过你是低保户，除了每学期的助学金，学费也会发还给你，不用担心。”
钟持愉点点头，道了声谢，预备铃刚好响起，他便回了教室。
望着钟持愉的背影，严蜜蜂有些感慨。见过不少申请助学金的学生，有的迫切又敏感，怕被议论、怕被区别对待，可钟持愉身上，是一种对生活难处坦然接受的淡然，不卑不亢，让人看着心里踏实。
钟持愉回到座位上，掏出了数学课本和练习册。
下午最后一节课。
陈清行把手里篮球一投，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滚进了框里。他招呼钟持愉先在上体育课前和他来几分钟的篮球。
钟持愉也没说什么，走到他旁边时还调侃了一句，“你这么早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打球吧?”
陈清行嘿嘿一笑，把球丢给他。
四个班一块上体育课，轮到十三班到十六班上时，十二班人刚从操场走出来。
唐佳可指着江润雪手腕，“你这个手链好漂亮啊，这个雪花满衬你的。”
江润雪手指有意无意摩挲那朵雪花，“一个笨蛋送的。”
“这个笨蛋是钟持愉吗？”唐佳可看到在篮球长上拍打的钟持愉随口问道。
“不是，是和他打球那个。额，佳可，你之前和老钟是同桌对吧？我能问问你，他给你的印象是什么吗？”
唐佳可边挽着江润雪走边回忆，“这个吧，开学我以为他是冷漠那一挂，后来接触觉得他很会照顾人，温柔里混着阳光。”
“好吧，佳可你先回教室，我一会跟上。”她拍了拍唐佳可的手臂，转而走向易观礼。
这时易观礼在场外看钟持愉和陈清行两人玩儿似的打球，察觉她的靠近，他侧身面向她。
江润雪的目光顺着易观礼刚刚的视线看过去，看到钟持愉把手里的球抛到陈清行的脚边，让他专心点。
江润雪开门见山：“易观礼，我发觉老钟跟你在一块儿的时候，挺不一样的。”
“嗯。”易观礼眸光微闪，点点头。
“上回听他说你和他同班还同桌，好巧啊。”江润雪说后三个字时音拉的老长。
易观礼听出画外音了，问：“你想说什么?”
“我们三小学分班后就认识了，彼此知根知底，说搞笑点就是三只说不完话的鸭子。”她话头一转，“中考后好像变了什么，有只鸭子突然学会安静地游泳了。”
易观礼安静地听她说话，一言不发地盯着地上投射下去两人被拉长的影子。
“现在又变了一点儿……就说这么多了，你要当第四棒吗？”江润雪盯着他无意识搓动的手指，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调抗了句。
久到她以为对方不会回应时，他终于在预备铃声中点了点头。
江润雪眼中终于因为这个承诺浮现出笑意，她谢过易观礼后就跑回了教室。
从操场到到西附楼的路上，种了一排的凤凰树，她看着渐渐消失在身后的绿意，心里叹了口气，没一个省心的。
易观礼收回目光，他对着意犹未尽的钟持愉喊到，“走了同桌，去上体育课。”
钟持愉转头看他，话却是对着陈清行说的，“把球收了，先上课。”
钟持愉快步走上去和他并排，开玩笑似地说，“刚刚润雪和你说什么了?陈清行手里快把球都捏爆了。”
“没什么，她说陈清行打球有点抽象。”
“哦?确实像她会说的。”
两人刚踏进操场，没注意到一颗排球飞过来。
“啊礼小心！”孟梅文刚刚打着排球，对面有个女生力气用过猛了，孟梅文没接住，眼看球就要砸到两人头上，她下意识呼喊。
钟持愉反应过来后抬手就想把球拍回去，他手指刚接触到，就怔愣下卸了力。易观礼怕球砸到钟持愉，修长有力的手也拍过去。
易观礼的手心盖在钟持愉的手背上，手心温暖干燥，灼烧感从尺骨突蔓延至小指肌腱，钟持愉撤手的力度让校服袖口甩出脆响，他不去看易观礼。
好在易观礼看到那只手的瞬间就止了力气，不然钟持愉的手背怕是通红一片。
易观礼也撇开视线，两人一齐看向那颗竖直落下后，还在鲜红跑道弹了两下，活像委屈的小狗。
钟持愉手指蜷了两下，蹲下身把球捡起来抛给打排球的那群女孩子。
“抱歉啊，没事吧?”那个力气大的女同学接了球，含着歉意冲他们喊到。
两人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就走向班级的队伍里。孟梅文也不打球了，快步跟上去。
华中的体育课比较轻松，体育老师带着他们热身运动后，就放他们自由活动，要借什么体育器材去器材室签名就可以了。
霍学与借了颗篮球，本来想拉一些人去打球的，他问，“易老头，去打球吗？”
“不去，球场都没位置了，人挤人的，你是要挖个洞去地下打吗？”易老头这样对好后桌说。
“…………你要是乐意我可以陪你去天上打。”霍学与忍住了把球扣他脸上的冲动。
钟持愉就这样看着易观礼怼完霍学与，转身去器材室拎了两个羽毛球拍看向自己。
“同桌，打不打羽毛球？”易观礼暂时没发现他的同桌有在体育课上学习单词的想法，大胆问了他。
“你这死双标。”然后霍学与单方面和易观礼绝交一节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