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世子之争,向来如此。 ...
-
“小姑娘你的电话”
云殇诗收回看向那边的目光,这才犹如大梦初醒一般看向自己震动了有一会的手机。她连来电人是谁都没看,直接挂断。
“谢谢姐姐提醒。”她甜甜地笑,旋开两个梨涡。
衣服完全湿透又经由寒风一吹,就算是包着毛毯,她的身体素质也实在不允许再胡闹下去了。她偏头清咳两声,把嗓子弄成微哑的效果。“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好好好,我送……”
“不用啦,司机在那里等我了。”云殇诗将湿漉漉的头发别到耳后,遥遥一指。“谢谢姐姐,顺便帮我给杨队和常先生传达谢意可以吗?”
“可以呀。”
临走前,云殇诗最后看向杨玥与常思的方向。
—————
杨玥最终还是被迫赶回家去了,理由是强制停职还没结束,现在归队不符合流程。井向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松开口:“等我请示以后你就来审人吧,这次活给你们队。毒品交易链这次交给你们队了,我们就负责审审追杀你们的。”
杀人案件本不归他们管,但警局下班了也暂时转移不了。
顺便审几句就算了。
麻烦的活全丢给杨玥,他要休假!正幻想着回家睡大觉,电话就打进来了。
他接起电话,“喂?”
“井队,他们交代是陈程恒买的凶,要来杀他姐姐。”
“那小姑娘还在那吗?她现在很危险,他们说还有一波人!”
审讯室
“我都说了,只是好朋友见个面而已。贩毒这么大一个帽子就给我扣下来了,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诶,别急着说话诈我。”他一身臃肿的肥肉,脸上也冒着油光,咧嘴笑露出满嘴黄牙。“这么告诉你们吧,就算有证据。我过几天也会被保释。”
他随意地动了动手上的手铐,笑的放肆。一张嘴就感觉满嘴的臭气隔着审讯室要飞出来一样恶心,还一张一合说个没完。
“一帮条子在这装模作样的,到最后让你们恭恭敬敬地送小爷出去。”
“笑死人了,有陪我说话的这功夫不如去接电话?说不定,就是放了我哦。”
他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样子简直跟回到家一样自在。
“说话注意一点!你现在重大嫌疑犯,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参与!”
“没有,怎么问都是没有”他抠了抠耳朵满不在乎,权当这帮人放屁。无论是什么证据拍他眼前都是不知道不解释不重要,实在是不耐烦了就一拍桌
“ 知道我是谁么?虎哥啊,去你们负责的领域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这名号?”
“我能陪你们玩到现在已经很有耐心了,小爷饿了,现在给我好吃好喝地安排上。”
“忍着。”对面审他的早换了好几拨人,没人跟他打疲劳战,也没人愿意搭理他,这两个字都算是大发慈悲送他的。
虎哥
知道,当然知道。
他进来的记录一调出来没有二十几次也得有个十几次了,最后都是清一色的保释。跟他说话就像是走走过场,怒斥几句然后吃点好吃的听他大放厥词,边吃边庆幸不用跟他面对面说话。
这次审讯的重点根本不在他这,也不知道他在得意些什么。另一边的审讯已经审出来到底是谁让他们开枪追杀的,而这边审讯的酒吧交易只能算是次要了,审谁都比审他有用。
谁知道这位被冷暴力这么多次,居然还有心思向审讯员吹嘘自己。整组都无比怀疑他有没有真正参与过贩毒线,毕竟每一次都是被当炮灰被推出来呆一会,然后回去接着当炮灰,循环往复。
他是不烦,他们要烦死了。
“他都不知道‘melt’”杨玥当初只是看过一眼审讯室里的男人,就下了定论。“审审普通毒品链吧,他要是知道啥自己就秃噜出来了。”杨玥如是说道。
“‘白狐’听说过吗?也是,你们的情报链根本够不到这号人物吧?”果然呆了没一会就开始自己自顾自自地说起来。
“开始记录。”
—————
“白狐,你是蠢货吗?我交给你的东西就派一个‘老鼠’拿,还让一个赌瘾大成这样的‘老鼠’拿着?”云殇诗坐在后座,冷冰冰地开口。
车窗用最厚实的防窥膜贴好,在这么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么个密封空间里死一个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云殇诗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注射器,背在身后。
“意料之外的事,这谁也说不准不是吗?”司机笑嘻嘻地回话,一双小眼睛一笑更看不见眼珠子,云殇诗偶尔还会担心他到底能不能看见路。
“放屁。”她直接嘲道,“东西我给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看着办,拿不回来就自己受着。”云殇诗无所谓地耸耸肩。“到前边停,再拉着我转圈我请你吃枪子如何?”
车里因为这豪言沉默片刻,“我们准备开始贩售‘melt’”白狐突然说道。
“关我什么事?”
“诶呀,话不要这么说绝情嘛”白狐乖乖靠边停车,“我帮你争家产如何?你父亲和我们都是老伙计了,你母亲也总有一天要把手上的线和公司给你或者弟弟不是吗?”
云殇诗一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帮你争家产,你比你弟弟那个懦夫厉害的多。如果我没猜错……你手上还有‘melt’吧,质量比给我们的要好得多的那种。我们一起研究研究,找到制作方法这不是轻轻松松吗,后期家产什么的,大不了学你父亲那一套上位呗。”
“华国怎么说来着?世子之争,向来如此。”白狐眯着小眼睛循循善诱道。
就在他说完世子之争后,云殇诗突然倾身上前,热气喷洒在白狐的耳边。她含笑问道:“那……你想试试‘melt’吗?”脖颈处清清楚楚地传来了刺痛感,只要云殇诗略微用力,注射器里的液体就会顺着他的血液流向全身。
白狐无心关注美人靠近带来的香气,只感觉自己脖子被毒蛇咬住,只要说错一句话……就是死。
“你知道的云小姐,我们……我们高层都是都是不吸毒,您可以放心……”
“可是我不放心你啊白狐。”云殇诗轻轻说道,“你的脑子多好使啊,华国留学时期你倒是也没少帮我忙,我都记得的。”她把注射器略微退后,只悬在脖子一段距离外,依旧是无声的威胁。
“虽然我们只有匆匆几次见面而已,但是你给我留下了给外深刻的印象呢。”
“那时我就在想,这个人狡猾,识时务,还聪明。要是能听我的话该多好啊……你说呢白狐哥哥?”她意有所指地用指甲刮了刮他的脖子,一管子下去,听不听话的都能变乖狗狗,脑子直接被melt控制。
谁能给他melt,谁就是主人。
“我就确认一件事,想帮我,真的吗?”
“真……”
云殇诗突然哈哈笑起来,她把手上的注射器随便扔到副驾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真是想钱想疯了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都敢答应。上面指示你的?还是你终于不满足于脑残老板想要单干?诶呦……真想帮我?”
她瞬间收了笑,“我不需要呢。”
“现在,滚下车。”
看着白狐捂着脖子踉踉跄跄走出一段距离,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人绑上黑车后,云殇诗终于接起电话。
“怎么了?”
“最近有点忙,改天……撒娇也没用。挂了。”
云殇诗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她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开门下车。
已经是属于凌晨的时间了,本来人就少的地方此刻更是冷清。零星的路灯只能堪堪照亮一小片区域,她无法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很怕黑。只能捏紧手机给自己一些聊胜于无的安慰。
黑暗的地方总是让她想起那间打不开的小屋,那是一间总是会疼的小屋。拳头与臭骂在屋子里不断响起,什么脏话她都听习惯了,只是控制不住总是会感觉疼。
但只要她哭了或者是喊妈妈,云姐就会抱着她,替她挡下那些拳头。最后她就缩在角落里,听着云姐的哭泣与求饶声。
“不疼不疼,呼呼呼呼痛痛飞走喽”
每当这场‘家庭交流’结束后,云姐连自己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却依旧先关心皮都没破一块的她。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就在一片漆黑中相互依偎着。云殇诗并不喜欢被人抱着,因为总感觉他们会像父亲一样,下一秒就会掐她脖子试图弄死她。
但云殇诗没有挣扎,云姐想抱,那就随她。
只要下次她还能帮自己挡,怎么样都可以。
“妈妈,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她很好奇,漂亮又温柔,懂的也多长得也好看的人,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小屋里度过余生?
“我啊,被拐的呗。”
云莲撇撇嘴,把小诗往怀里抱了抱。“小诗长大后千万不要到外面瞎逛,被拐走了还得被卖。”嗯……不过被卖到哪都比在这强。
云殇诗唔了一声,进行了简单的思考后开心说道:“没关系的妈妈,我连这个屋子都出不去的。”她晃了晃乱糟糟的脑袋,“爸爸很讨厌我的,不会想在外面看见我。我出不去,所以我不会被拐。”
还不如被拐。云莲望天默默想,这小姑娘能活到现在真的好不容易。挨打后身上的青紫一直不好,身子也小小的硌人,不同程度的骨折没养好就挨下一次的揍,连大声哭叫都不敢,只敢喃喃喊疼……这么小个孩子做错什么了啊。
“你之前在哪里长大的?”
“我吗?在酒吧!”小云殇诗开心道:“妈妈一号就在那里接客人,不过妈妈一号死掉了,之后爸爸就带我回来了。”
云莲叹了口气,把小孩子抱的更紧了。
“妈妈,再讲讲华国的故事嘛”小云殇诗仰头蹭蹭她的下巴撒娇道,“就是你说是你的故乡,再描述描述那里嘛”
童言无忌。
对故乡的无数次回忆就是在伤口上撒盐,偏生这个孩子又什么都不懂,每天的乐趣只能是通过描述想象一个美好的世界。
云莲嘴里发苦,却还是讲起自己的家,讲起自己的经历。
云殇诗眨巴着眼睛,安静地听着。